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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官，您是郭楊案的審刑官，俺就是來給您打下手的，有什麼用得到的地方儘管吩咐。」

「這不是楊兄嗎。」

「既然楊汝賢急不可耐，那咱們就先審他。」

嚎到這裏，楊汝賢才算睜開眼看清楚，坐在審案后的人，竟然是陳雲甫這麼個少年郎。

領頭的還是一名百戶。

只是陳雲甫在想，那日一頓飯上，開國的勛二代們可是不少，除了這楊傑外，其他的會不會涉案。

「你小子最好端正態度，別當是在北鎮撫司耍威風，這位小爺看著歲淺，我可告訴你，這可是金殿上跟皇爺頂牛的人物。」

還不是來前他姐夫毛驤告誡的好。

這就要招？

沏好了茶，黃馳才注意到牢房裡的楊汝賢還耷拉著腦袋沉睡著，氣的將自己杯中的熱茶一把潑在後者的臉上，頓時燙的那楊汝賢哀嚎蘇醒。

「楊汝賢關在這一間內？」

楊汝賢臉上都被燙出了泡，疼的齜牙咧嘴，但一聽主審官來了也顧和圖書不得喊疼，扯著脖子就開始叫屈：「老夫冤、老夫冤啊，老夫要將那群王八蛋全部招出來，求堂官替老夫向陛下求……」

「怎麼，楊侍郎似乎是不太信？」

百戶走了過來抱拳：「卑職穆世群，北鎮撫司百戶，奉指揮使之命，前來上官處聽調。」

尤其是那位李大公子。

莫看黃馳的態度放的低，感覺是個挺謙遜的人，可錦衣衛里哪有善茬。

陳雲甫也不做什麼準備，直奔那楊汝賢的牢房便去，在經過其中一間牢房時停下腳步。

就比如這調動錦衣衛。

從那日楊傑敢守在刑部大牢外威脅他，陳雲甫就知道，誰都有可能是冤枉，獨這楊傑不會。

這年頭想要刺殺一個人實在是不要太容易，一把強弓、一台弩機就足夠了。

後者這才環顧四周，揚手道：「出發。」

這裏，毛驤的妻弟，也是錦衣衛的一名指揮僉事黃馳已經在這等著陳雲甫。

「好主意。」

指和-圖-書揮錦衣衛？陳雲甫有些心中惴惴，擔心這會不會被人攻訐逾權。

這是、主審？

得知郭楊案案發的這一日，朝野內外不知道多少官員人心惶惶。

陳雲甫的腳步一頓，樂了出來，他還以為要費點功夫呢。

「這，合適嗎？」

現在才說冤枉，太遲了些。

見到後者來，黃馳便迎上前，在陳雲甫的耳邊小聲說道。

多米諾骨牌推倒了第一張。

就這般，整整一個百戶的錦衣衛護衛著陳雲甫的馬車，開始向著城外的詔獄而去。

黃馳擊節讚歎，邁步就往外走，這邊嚇得楊汝賢扯著脖子哭號。

扔下這句話，陳雲甫笑笑便離開。

畢竟他的背後可是有一尊真大佛。

幾乎是一夜之間，大明朝的官場迎來了一次大地震。

陳雲甫還不知道朝廷的地震，他一早走出家門，率先看到的，是密密麻麻一大隊的錦衣衛已經守在了府門外。

讓一個正五品的指揮僉事給自己倒茶hetubook.com.com，陳雲甫還沒這麼飄。

「呔，楊賊，主審官駕到，還不快將你那些個腌臢齷齪事一一招來。」

跟朱元璋頂牛？

感情這間牢房內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楊汝賢的公子楊傑。

這種事黃馳光想想腿肚子都哆嗦，對待陳雲甫的時候哪裡還敢不謹慎。

「這是？」

大家都是當官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用的著張嘴閉嘴就要麻煩人老胡嗎。

陳雲甫才剛進馬車，聽到這話頓覺有理。

陳雲甫沖這穆世群點點頭表示感謝，隨後坐進馬車內。

走到楊汝賢的牢房外，陳雲甫樂了，似乎明白楊汝賢為什麼急不可耐的就要招供。

可不說嗎，就算到了後世還有莫名溺水、無名大火這種恐怖發生呢，何況在這六七百年前的大明。

「毛將軍有心了。」

陳雲甫已經攤開了紙筆，看到楊汝賢欲言又止的神情，心裏多少猜到一點，遂側首看向黃馳言道：「黃將軍，要不咱們把胡師傅請過來和圖書，給楊侍郎提提神？」

所以慢說陳雲甫只是個正八品的照磨，他就是沒有品軼，黃馳一樣得小心伺候著。

誰知黃馳有話說。

戶部左侍郎郭桓、刑部左侍郎楊汝賢直接被拿入了詔獄，而後便是北鎮撫司數百名錦衣衛奔赴浙江。

指揮錦衣衛的權力陳雲甫自然是沒有的，可因為主審官是寶祥，所以他這個副手算是沾了寶祥的光，得以也享受一次定點範圍內的特權。

「見過上官。」

太粗魯了！

這不是當初凌遲「翁俊博」的牢房嗎。

「老夫全都招、老夫全都招！」

穆世群笑了一笑，說道：「上官莫非忘了，您是這次郭楊案的陪審官啊。」

「來這裏的都冤枉。」陳雲甫指了指左右道：「你問問大傢伙，誰不是被冤枉的。」

「毛將軍讓卑職給上官帶句話，郭楊案案情巨大，今日一早，京城內已經有數十名官員在家中畏罪自盡，為防止某些人狗急跳牆，在郭楊案破案之前，毛將軍希望上官您盡和圖書量就不要回府了，不然我們這些弟兄也怕難以護您周全。」

楊汝賢錯愕之後頓時一陣羞惱。

「嘿嘿。」

後者坐在地上發獃，聽到這一句喊便抬頭看了一眼，見是陳雲甫慌忙站起，拉著哭腔道：「賢弟，賢弟救我，我是冤枉的啊。」

「堂官，那楊汝賢昨夜才入詔獄就吵著要招了。」

「估計是嚇著了。」黃馳忍俊不禁，讓開身子請陳雲甫先進，而後便要去倒茶，被陳雲甫攔住。

而最先爆雷的竟然還不是人在詔獄的郭、楊二人，而是戶部一個小小的度支郎中，被人發現在家中飲了鴆酒自盡。

自己好歹也是刑部左侍郎，官品顯赫地位尊崇，審訊自己的，怎麼可以只是一個十四歲、區區八品的小小照磨。

「黃將軍這不是折煞下官嗎。」

「看來咱們這位楊侍郎很識時務嘛。」

他們這是奔著曹岱去的，不僅僅是曹岱，翁俊博供出的人，一個也跑不掉。

頂了牛沒死，還能來做欽差，這聖眷得多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