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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都以為自己要挨打了，結果朱標一句話就讓他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種一起一落的心路歷程，讓朱老四在朱標面前可謂是心氣更短，唯一能做的只剩下規矩聽話。

「燕王怎麼了？」

只要姚廣孝死在洪武十八年，那麼將來就算是朱標依舊早亡，靖難之役也一樣不會出現。

趕在晚宴開始前，陳雲甫回到了崇文閣，這功夫朱標兄弟倆也敘完了舊事，見到陳雲甫來，朱標招手。

看著陳雲甫離開的背影，朱棣整個人已是完全迷糊。

朱棣猶豫了許久，而後抬頭看向陳雲甫，目露凶光。

「雲甫，你怎麼這般開心。」

說到後面，咬牙切齒間又帶了三分不甘、三分氣短。

殺掉姚廣孝，歷史線就會被陳雲甫生生拽動。

主因就在這姚廣孝身上。

「俺、俺不應該自作主張。」朱棣一味辯解道：「俺只是想跟著北伐，為父皇和國朝建功立業，沙場殺敵而已。」

陳雲甫絲毫不懼，直勾勾盯著和圖書朱棣：「下官在這北平城掉一根頭髮，您都不再會有任何好日子了，哦對，忘了告訴燕王，前段時間在京城，我替魏國公挨了頓廷杖。」

「您會放棄自己，只為殺掉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人嗎。」

這是出什麼事了？

而且歷史本身的朱棣也就如此，長於軍事而短於政治，永樂朝內部的家，基本都是朱高熾在當。

這個度，就讓朱標把握的剛剛好。

這眼藥上沒完了是吧！

「太子爺，晚宴備得了。」

堂堂大明燕王，此刻也只能老實的跪在朱標面前，俯首帖耳：「大哥，俺錯了！」

朱標收起所有兄弟之間應有的感情，以一個上位者的身份，冷言冷語。

朱標好奇，挑開話頭問道。

「大學士，北平是戰亂之地，您可要多注意安全。」

這事千萬不能讓陳雲甫說給朱元璋知道，不然的話。

老禿驢和一個叫袁珙、一個叫卜忠的，仨人組成了神棍三劍客，天天在朱棣這哄騙和-圖-書後者是什麼天命所歸，這一針又一針的強心劑打下去，才讓朱棣有了起兵造反的膽子。

現在崇文閣內就三人，沒有外人，到了可以發難的時候了。

「噗通！」

「燕王一直以來都很有心。」

還是那句話，不用過分神話，連朱元璋都有犯錯誤和思慮不周的時候，何況一個只學到老朱三分功力的老四，何況，如今只有二十五歲，卻六年都在忙著打仗。

你媽了個巴子的，就會笑笑笑。

眼瞅著朱標起身移駕赴宴，朱棣便有意拖後幾步，找到機會沖陳雲甫惡狠狠的說道：「大學士，孤是哪裡做的對不起你了嗎，如果有，孤向你……賠罪！」

犯錯要認罰，挨打要立正的規矩朱棣顯然比藍玉更明白，他什麼都不再多說，只委屈至極的低咽一句。

吉祥這功夫走過來給稍有些凝重的氣氛鬆了鬆勁，朱棣這才得以長出一口子鬱氣，抬袖擦去額頭汗水，同時用極兇惡的眼神死死盯著陳雲甫，卻和*圖*書發現後者還在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雲甫，來坐。」

「遇到了一位故人。」陳雲甫在朱標這，表現的永遠都是絲毫沒有秘密一般，坦然相告：「下官的師兄原來一直都在皇宮外等著下官呢。」

恭恭敬敬的衝著二人行上一禮，陳雲甫這才坐到下手位上，面帶微笑的看著朱棣，直把後者給笑的心中隱隱發毛。

可在回過神后，朱棣的瞳孔里又開始充滿恐懼，他幾乎下意識抓了一把陳雲甫的袍擺。

「燕王殿下，您可是言重了。」陳雲甫壓著聲音小聲道：「下官可是打心裏敬佩您，但是殿下，您如此英明之人可不能總留奸佞在身邊，那什麼鬼神讖言更不能亂聽，小心誤了自己。」

我、我能有什麼心。

朱棣差點都想開口罵陳雲甫幾句，可朱標一開口就把他給攔了回去。

「孤也想替父皇、替國朝建功立業，不如，孤和你一起去吧。」朱標卻是毫不客氣的一句話捅到朱棣肺管子上：「哪個弟弟ｗｗｗ•ｈｅtｕboｏｋ•ｃｏｍ•ｃoｍ都有這種想法，要不咱們一家子都去，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如何？」

「這話應該是下官對燕王說才是。」

「你、俺……」

「你錯在哪了？」

一想起自己那位老爹，朱棣愣是打了個冷戰，腳更是發軟。

至於你朱老四到底是真的一心想去打仗，還是說有什麼不該有的小心思，此刻朱標都不想去追究，就事論事。

「你也不用那麼委屈，除了你，還有一個藍玉呢。」

他娘的，鬧了半天是姚廣孝那裡出了漏子！

朱標看到朱棣甘心認錯，這才衝著後者頷首：「起來吧，咱們去吃飯。」

朱棣還能說什麼，只是臉上擠出比哭好看不了幾分的笑，衝著朱標拱手，正欲開口又被陳雲甫打斷。

這功夫，他還想拿這來威脅陳雲甫，保全姚廣孝呢。

「要不然，怎麼會放著這好好的北平城不待，去到那塞外苦寒的北伐大營住著，燕王這是感念北伐將士的不易，不惜金體親往安撫啊。」

還得是陳雲甫扶了和-圖-書一把。

「俺錯了，甘領軍法。」

這最後一句，什麼意思？

「燕王！」陳雲甫低喝一聲，在朱棣耳邊趁勢說道：「下官什麼都不要，下官只要奸佞的腦袋！你把這個給我，咱們就什麼事都沒發生。」

別動不動就拿這種話當借口，老朱家這些個孩子，你拿這話問誰，他們都會這麼回答，撒謊誰不會。

朱棣大驚失色，連忙起身，手足無措的想向著朱標解釋，可後者抬起頭，眸子里也帶上了冷意。

「四弟有心了。」

陳雲甫轉頭看向朱棣，說變臉就變臉。

朱棣當然不知道姚廣孝已經把底都給露了出來，其實就算知道也沒什麼好惱的，姚廣孝五十多歲的人了尚且讓陳雲甫誆出話來，真要讓他朱棣來對線，還不如姚廣孝呢，城外接駕就是最鮮明的事實。

你說話能不能別說的那麼深奧！

朱棣總算明白陳雲甫為什麼一直衝著自己發笑。

之前無論是在城外接駕還是剛剛入城，到處都是人，總得給朱棣、給朱明皇室留一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