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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天氣，冷死了。」

「我叔父與太子殿下相談軍機，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妄自插言。」

「馮大將軍此番辛苦了，來，孤敬你。」

這隊邏騎看到這荒郊野外突然出現的亭子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被錦衣衛勒令下馬，知曉過來。

馮勝還未說話，其身後一年輕人則對陳雲甫斥責道。

「殿下、諸位國公爺、侯爺，這郊外天寒地凍，咱們先回城吧。」

「奏樂。」

「韋三，把這個火爐給我搬車裡去，咱們回城。」

不過很快陳雲甫又發愁起來。

吉祥交代了一聲，亭外帶來的樂師馬上奏響《四海賓服之曲》，這是用來迎接凱旋將士的禮曲，也是明朝八大樂曲之一。

朱標不知道要不要把兩人出兵草原的事說出來，遂看向陳雲甫，後者當場直言。

「還有大約兩刻鐘。」

「捕魚兒海大捷！捕魚兒海大捷！」

陳雲甫心裏算著時間，差不多之後才上前。

眼瞅著這馮勝已經要狂了，這後面，還有個更狂的呢！

兩道樹杈上的積雪蓬蓬直掉，大地開始顫抖，這無不再說明，有大軍來了。

「永昌侯掃滅北元皇庭，生擒北元皇子地保奴及下王公軍民十余萬！」

亭外大雪和-圖-書呼嘯，幾百名錦衣衛立如松柏，一絲不苟。

「臣等自當為陛下、太子殿下赴效死命，不敢受太子之禮。」

朱標直起腰版，將馮勝等人一一攙扶起，每扶起一人，都要緊握其雙手道三兩句噓寒問暖之言。

「怎麼沒見燕王和永昌侯？」

但陳雲甫還是眯了眼睛。

眾將感念太子之恩澤，無不涕零，淚濕前襟。

正好邏騎相報，言元主買的里八剌往遼陽方面加派重軍，太子殿下敏銳的捕獲戰機，遂命永昌侯為主、燕王副之，領騎兵兩萬深入草原，打算一舉端掉北元皇庭。」

「八百里加急！」

雄渾激昂，和以鼓點，讓聞樂眾人無不頓除寒意，心火澎湃。

再一想，這幾個月來都沒有藍玉和朱棣的消息，不免擔憂起來。

陳雲甫嘆了口氣，拱手道：「既如此，那就全憑太子爺吩咐。」

「是！」一隊邏騎立時上馬，向著來時的方向折回。

唉，頭疼。

「都起來吧。」朱標走出亭子，向東北的方向眺望：「宋國公的中軍還有多久能到。」

更何況、更何況北元皇庭並不空虛，時刻都有數萬控弦之士，四周部群更是星羅密布，加上駐守在往遼東和*圖*書方向的十余萬大軍，一旦迴轉便成包圍之勢，燕王和永昌侯此番，有全軍覆沒之危啊。」

「呱嗒嗒～呱嗒嗒～」

「太子爺是真龍苗裔，不怕冷。」

就說這次大雪，下的如此早而凶，五軍都督府和兵部事先都始料未及，後勤壓力陡然增大數倍不止，虧得宋國公您前線奏捷，迫降了納哈出，若不然最多三個月，您就要因為糧食不及而撤軍。

眼瞅著馮勝大庭廣眾數落朱標的冒失，陳雲甫站了出來，直言道：「須知兵無常形，若逢戰事事都求個萬無一失，那就沒有一場戰爭是必打的了。

「好，咱們先回城，孤在北平城內備了飯菜，待吃完飯後，宋國公再領軍南下，回京面見父皇。」

對於遠在捕魚兒海的藍玉做了哪些事，此刻待在北平的陳雲甫當然不知道，他現在忙著跟朱標迎候凱旋的馮勝呢。

孤軍深入，沒有後勤，僅一個吃的問題就該如何解決？

陳雲甫作勢就要起身，還不忘沖亭子外喊一句。

藍玉這一巴掌來的可真及時！

一群人回了北平，十幾萬大軍連著此番被俘虜的元兵則留在了城外駐營。

「宋國公乃沙場宿將，但是不是過於謹慎了些。」

馬蹄聲由遠hｅtｕbｏoｋ.ｃom.coｍ及近，陳雲甫站起身遠眺，一支由十余名邏騎組成的小隊映入眼帘。

典膳局準備的簡宴掐著點的做好，時間剛剛好。

就在出北平城東十里的地方，臨時修建了一個簡易版的凱旋亭。

「不勉強？」

草原廣袤，黃沙風雪不斷，失了風向又該如何解決？

守在亭子里放著的小火爐邊上，陳雲甫不停的搓著雙手，嘴裏還嘟囔個不停。

不看僧面看佛面，馮勝剛為立下如此大功勞，總得禮讓三分。

陳雲甫頓時掉臉，馮勝急而扭頭，呵責。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看不見太子殿下尚未言語，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滾出去自己掌嘴！」

「不勉強。」

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後悔了，下官告辭。」

朱標也坐在一邊，笑道：「你看看，孤都說了你不用來，孤自己在這就行，你不聽非說自己應該露面，現在後悔了吧。」

幾個月沒提此事，朱標不覺如何，此刻一聽馮勝這般分析，也是臉色一變，心中打起鼓來。

正打算予以回擊，崇文閣外一聲高呼。

而馮勝則一聽藍玉的名字就皺眉，冷哼一聲。

剛才馮勝那是在罵他侄子嗎，那是指桑罵槐的罵他陳雲甫呢。

「這個和*圖*書……」

有了這隊邏騎的消息回傳，馮勝比預計的時間來的更早許多。

眾皆側目，包括朱標。

可見，天尚有不測風雲，何況兵凶將險之地，若都這般謹慎，那征遼東之戰恐怕也無法成行了。」

那日在中軍大營，藍玉可是忒不吃糧食。

崇文閣內眾人無不下意識起身，驚悚看向殿外，馮勝更是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只有陳雲甫笑的極其燦爛。

「申國公有所不知，數月前，太子殿下命人將永昌侯鎖回問罪，本欲斬首示眾，以肅軍法，不過念在永昌侯畢竟也是攻下了慶州，瑕不掩瑜，便重責了五十大板，寬其性命戴罪立功。

「回稟宋國公，就說孤在這等他呢。」

「孤考慮了一下，迎接宋國公這種事，你身為通政使還是應該要露個面的。」

朱標臉上青紅變幻，但最後還是笑著舉杯。

鄧鎮環顧了一圈，發現北平城裡少了兩個重要的人物，遂好奇問道身邊的鄭國公常茂，後者面上一僵。

「末將馮勝，參見太子殿下金安。」

前半段話讓馮勝的臉色好看許多，打得好、打得妙，打的呱呱叫！

「宋國公。」

看到陳雲甫動手要搬爐子，朱標連忙摁住，嚴肅道。

而等到後半段話傳進耳朵ｈｅｔ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后，馮勝下意識就蹦了起來。

立了如此大功，馮勝看來也飄了啊。

「滾蛋。」朱標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你把火爐搬走了，孤怎麼辦。」

馮勝、鄧鎮等領軍眾將無不撩開裙甲，單膝跪地。

言罷，退後兩步，作揖禮。

這小將頗多不忿，但又不敢違背，悻悻然的起身離開，出去時還不忘給陳雲甫一個挑釁的眼神。

「不好矣！」

迎接的禮節朱標作為太子已經做到了，但是慶功宴卻沒有資格來擺，那是朱元璋的工作。

保住了爐子，朱標總算是放下心來，著人沏了兩碗熱茶送過來，一人一碗，捧在手裡便暖和多了。

朱標兩步跨前，趕在馮勝下拜之前搶先扶住，激動言道：「宋國公光復遼東，為社稷立下不世之功，孤、孤代父皇並天下臣民，謝過宋國公。」

朱標站起身，將大氅系好，一馬當先走出亭子，陳雲甫和魏崇度、李世昌三人則綴在後面三步遠跟著。

「叩見太子殿下。」

禮樂聲止，鼓噪。

武將多驕、文臣多專，此言實不虛矣。

鼓停，禮樂復奏。

「殿下何以下如此欽命。」馮勝急火火的說道：「此前，永昌侯多次向末將說及此番建議，末將緣何不同意，就是因為孤軍深入風險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