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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臣記下了，兒臣告退。」

「這，兒臣還真未曾同齊師學過。」

朱標是一個人回的乾清宮，看起來有些孤獨，但心卻熱的發燙。

「以後不要再提任何有關五軍府的事，五軍府不能添設都察院，起碼現在不能，明白嗎。」

「自從臣組閣之後，軍政徹底分離，現在的五軍府有自己的通政使司，那麼，配套的監察體系是不是也可以增設。

在朱允炆的面前，朱標比朱元璋更像是一個慈父，他讓朱允炆坐到自己的身邊，很是關切的問道：「這段時間，學業如何。」

「這事，現在該怎麼辦。」

「皇爺。」

不喊李景隆來，說不準那李景隆會更加放肆，萬一喊出三千兩、五千兩這種離譜的高價該怎麼辦。

若是涉軍的，就面呈御前，最後發落到五軍都督府自己去查，自己人查自己人，能查出來嗎。」

這麼多年來，都察院發現的案件線索或收到的彈劾奏疏，要麼轉交通政使司入朝會上說，現在有了內閣就轉交內閣。

「是。」

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臣在想，五軍府可不可以也設一個都察院。」

「去把允炆找來，朕找他。」

你三叔、四叔，齊德，他們為什麼都想除掉陳雲甫，是因為他們怕，因為他們知道，陳雲甫在一天，他們就一天抬不起頭，就無法肆意妄為，更談不上威脅到你的皇權。

讓朱標www.hetubook.com.com去查李景隆嗎。

朱標的眼角抽了一下。

「陛下……」

「再等些年，再等些年吧。」

「是啊。」朱允炆點頭道：「三叔、四叔他們都和兒臣這麼說，說少師將來會成為我大明朝的董卓、曹操。」

朱標的興緻因為一趟青樓之行變的極差，他差人將陳雲甫送走，而後叫來吉祥。

朱允炆驚嘆一聲：「齊師真厲害，父皇這麼一說，兒臣以後一定要向齊師多學習。」

「請父皇千萬不要責怪齊師，兒臣蒙父皇恩寵被立為皇太子，自然要刻苦用功、勤學不倦，齊師也是希望兒臣日後能成為一個像父皇一般英明的君主。」

吉祥沒有讓朱標等太久，很快便把朱允炆帶了過來，後者很是恭順的在地上叩了一記首。

「兒臣叩見父皇萬福金安。」

「兒子，來，來爹近前坐。」

「父皇指的，是哪些方面呢？」

一查一個準啊。

「去吧。」

朱允炆連連點頭：「是啊父皇，齊師天天都和兒臣說少師把持朝政，專權霸道，兒臣問他為什麼不跟父皇您說，他卻總推辭未到時候，還不是懼怕少師，您說的對，他明明看人很准卻總是畏縮膽怯，不敢與人正面為敵。」

不看僧面看佛面，沖朱標和李文忠的感情，陳雲甫不想讓朱標犯這個難。

說完后，朱標突然站住腳步，轉身面視和-圖-書陳雲甫。

「皇爺，咱們還接著轉嗎？」

「好。」朱標點了點頭：「只讀聖賢經典確實是乏味許多，咱哪天說說那齊德，他對你也確實太嚴苛了一些。」

看到朱允炆如此的乖巧懂事，朱標這個當爹的自然是老懷甚慰，不住的點頭道好。

看著朱標滿臉的疲憊之色，吉祥擔心的關切一句。

「比如用人識人啊。」朱標揉了揉朱允炆的腦袋，面帶微笑的說道：「只工修學問可不能做一個有為的君王，除了這一點，你還得會識人用人，要有識人的慧眼，要有用人的胸懷。」

「每年，朝廷撥給五軍府的軍費數以百萬兩，朝廷再窮再緊張從不敢短軍費，父皇在位的時候，郭桓案抄了上千萬兩，父皇為了北伐，都支持給了軍隊，予取予求，要多少給多少。

「不轉了，回宮。」

朱標猛然咳嗽起來，嚇的朱允炆連忙以手撫背。

陳雲甫沒吭聲，朱標又催了一句。

「可惜啊。」朱標遽爾嘆了一口氣：「可惜齊卿哪裡都好，就是有些過於中庸，不敢得罪人。」

看著朱允炆離去的背影，朱標悵然一嘆。

朱標猛然抬起頭看向陳雲甫，隨後沉默了許久后才言道。

「留下一隊人，今晚讓那張溫快活一夜，明日一早，拿入刑部大牢！」

另外，臣一直有個隱藏多年的想法，從臣還在都察院做照磨辦理翁俊博一案的hetubook.com.com時候便有了，那就是，都察院，是不是應該有獨立的案件偵辦權。

「臣，必須要請曹國公來。」

陳雲甫默默跟了一句：「軍方敢貪，因為軍方缺乏監管，文官好歹有都察院、有各道監察御史、各科給事中，軍方什麼都沒有。

朱標抬手，接過吉祥的茶水順了一口心氣，而後握住朱允炆的手說道：「兒子，你記住，當宗親和大臣同時說一個人壞的時候，這恰恰說明那個人會成為你最好的肱骨。

「那可不行，這才是重中之重。」朱標責怪一聲：「你要好好和齊卿學，齊卿為什麼分管吏部，就是因為他呀有一雙用人的慧眼，更有寬廣的用人胸懷，基本上他看的人八九不離十。」

懵懂的朱允炆記不住那麼多，更不懂這晦澀難懂的帝王之術，他只是獃獃的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當張溫喊出那句一千三百兩的時候，在朱標的心裏，這位已經不是大明的會寧侯了。

朱標伸手搭在了陳雲甫的肩頭上，雙目直視後者言道：「五軍府決不能碰，你，給朕好好活著，替朕把允炆看好，把我老朱家的江山，看好！」

孩子，你將來會是我大明的君王，你一定要知道，誰才能幫助你壓制他們的野心，幫助你真正的掌控朝堂，齊德沒那個本事。

更不要輕信你的三叔、四叔，尤其是你四叔，萬不能信，要防，要壓，只有陳雲甫hetubook.com.com能壓住他，能壓他一輩子。」

朱允炆答道：「湖山居士所著的《湖山集》雖然是雜文，但內里記載了天下各省許多地方不同的風土，兒臣想要多了解一些。」

周武什麼也沒說，當下只是一抱拳便下去安排。

朱標明白陳雲甫的意思。

「是嗎。」

朱標扭頭看著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斷的秦淮河，麵皮瘋狂的抽搐了好幾下，而後便同陳雲甫踏上馬車，同時不忘留下一句話給負責此次出宮衛戍任務的金吾衛都指揮使、雄武侯周武。

「大胆說，這不算干涉軍機。」

「你今天，不該讓李景隆來見朕的。」

朱標仰首閉目。

誇了兩句之後，朱標似是隨口般言道：「平日里除了教你讀書之外，齊卿可還教你些別的東西嗎。」

五軍府伸手遞一紙軍費表，朝廷就給多少，沒人去監管這筆軍費的去向和實際用途，自然，誰想伸手都能伸手。」

養兒方知父母恩，當了皇帝之後，老大哥才知道，皇帝。

朕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五軍府的武勛們若是貪起來，不比文官中的敗類要手軟啊。」

「朕突然就懂了，父皇他，累啊。」

「兒臣這段時間在讀《湖山集》。」

陳雲甫鄭重點頭：「臣，明白。」

朱允炆怔怔的看著朱標：「父皇，既然您覺得三叔、四叔他們不可靠，為什麼您不撤藩呢，把他們都撤了不就好了嗎。」

查完之後嘁哩喀喳一刀和*圖*書砍了。

「朕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你那麼聰明，朕的用心，瞞不住你。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沒變過，你這次想拿自己的命來向朕表忠心，朕不準。」

「你這個提議，會把國朝所有武勛都得罪死的，你已經得罪了宗親、士林，現在還要得罪武勛，朕死了之後，你就完了，因此，這個提議萬萬不行，朕，不準。」

「不能撤藩，撤了藩，會出權臣。」朱標握住朱允炆的手，湊在後者的耳邊說道：「……要用，一樣要防，咱，已經給你鋪好了路，咳咳，十年後，他退閣，你一定要保住他，他會替你掃清很多的障礙，會幫你成盛世基業。」

「沒事，咳咳，咱沒事。」

朱標一直沒有吭聲，馬車內，便陷入到一片寂靜當中，一直等進了皇宮，入了乾清門，朱標下車，踏著月色才來了一句。

當點花魁結束后，朱標便不再逗留，而是同陳雲甫喬裝打扮一番，直接離開。

朱標愣了一下：「怎麼突然想起來看這種雜文記事了。」

只有同朱標一道進馬車的陳雲甫才知道，此刻的老大哥到底有多麼的怒。

「齊卿果替咱教了一個好兒子。」

滿臉疲態的朱標揮手道：「回去休息吧，過幾天，去莫愁湖行宮多陪陪你皇爺爺，咱聽說，你四叔把高熾送到你皇爺爺那去了，你皇爺爺一個人在那孤單，你也去多陪陪。」

「你也覺得少師專權霸道嗎？」

「父皇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