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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生命。

「老子知道大捷。」藍玉揮手：「他娘的，老子這一輩子打的大捷多了去了，有什麼好誇耀的地方，就是讓馬哈木這個東西跑掉了，未盡全功，可惜可惜啊。」

馬哈木僅率百騎脫逃！

藍玉一聲喝令，第一個脫下自己身上的甲胄，身背後，八萬余名將校士卒齊齊解下自己的戰甲，身著單衣站在風雪之中。

嚴忠浩犧牲了，六子犧牲了，小海犧牲了，還有十二名同樣年輕的戰士犧牲了，他們從始至終沒有打過一仗。沒有殺過一敵，作為邏騎，也沒有向後方傳遞過哪怕一個字的情報。

「不服老不行了。」

「大汗，明軍衝過來了！」

親兵們各自對視，都笑了出來。

這是窮盡畢生力氣的嘶吼，是遠超任何一通行軍鼓所能帶來的激勵，一個殺字，甚至讓漫天飛舞的雪花都似乎在一瞬間停止了飄舞的軌跡。

身體是涼的，但心是熱的，滾燙的熱。

親兵的驚呼將馬哈木吵醒，他恍然回過和圖書神才想起來，自己，還在戰場上呢！

這一刻，不要再去想什麼戰損比、想什麼傷亡率。

「瘋子！全他娘是瘋子！」馬哈木罵著：「漢人比西邊那支奴隸軍還要瘋，長生天，你就該讓他們兩方打，而不是讓你的子民去和這兩伙瘋子交戰！」

大概都有吧，但更多的，是恐懼。

憤怒、尊敬、驚駭。

「去甲！」

藍玉靜靜的望著眼前的十幾座冰雕，通紅的眼眶中氤氳出一絲霧氣，他忍住了沒有哭，轉身面向全軍。

藍玉坐在地上苦笑：「老子當年打捕魚兒海的時候，也追殺了買的里八剌數百里，可沒想今天這麼丟人過，操，連馬都坐不住了，呼，呼。」

「回營。」

為什麼每一次都差那麼一點呢。

趕回營地的藍玉並沒有第一時間休息，甚至沒有讓軍醫來替他檢查身體，而是帶著包括周興在內的所有將校來到了嚴忠浩等人所在山丘邊，脫下兜鍪，端肅送行。

同樣的驚駭和同樣的和圖書尊敬湧上心頭，但明軍們沒有恐懼，反而爆發出了無盡的戰鬥熱情。

「藍帥，咱們大捷，大捷啊。」

這點冷算什麼，哪裡比得上嚴忠浩他們一動不動掩埋在大雪中的冷。

殺戮所刺|激產生的腎上腺素在劇烈退卻，緊隨而至的便是無盡的疲憊和酸痛。

馬哈木一時間說不上來自己此刻的心情。

明軍的一支斥候小隊摸進了他們所在的地方，用犧牲生命的方式來向明軍大營傳遞消息！

馬哈木口中的奴隸軍自然是帖木兒汗國的馬穆魯克騎兵，是一支由跛狼帖木兒一手帶出來的重甲騎兵。

活生生被凍死的痛苦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不讓自己暴露。

送英雄，回家！

這從未有過的情緒讓馬哈木一瞬間陷入了失神中。

「不冷！不冷！」

藍玉到底是老了，胸腔劇烈的起伏著，每一次呼氣，都帶著渾身的肌肉劇烈抽搐。

藍玉大聲喊道：「來人，打造棺槨，送英雄，回家！」

瓦剌，拿什麼hetubook.com.com打贏大明！

「禦敵，禦敵！」

這是人力所能實現的事情嗎。

「撤！」

「漢人，是怎麼做到的。」

他想跑，藍玉能願意才怪呢。

「卑職在。」

「行軍文書呢。」

這倒霉催的孩子。

馬哈木終於知道，明軍是怎麼發現他們瓦剌人行蹤的了。

具體戰績，成吉思汗留下的四大汗國，有兩個算是毀在這支軍隊身上，還有一個欽察汗國（也稱金帳汗國）被打殘，最後四分五裂滅亡。

「殺！」

馬哈木如此，他身邊的弟弟綽羅斯太平、各部萬戶大汗同樣如此，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山丘上那十幾個冰雕戰士，目露驚懼和震駭。

哪怕是死，也用自己的屍體，激勵了友軍的士氣，使瓦剌人膽寒。

「呼～呼～！」

如狼似虎的明軍兒郎越來越多的湧入瓦剌軍大營，在每一寸土地上和瓦剌軍展開殊死搏殺。

馬哈木下了撤退的命令，並且留下自己的親信萬戶領著自己的親兵精銳斷後，自己則帶和_圖_書著殘軍倉惶西撤。

那就是。

「告訴本帥，你們冷不冷！」

馬哈木率領的瓦剌諸部正好與帖木兒汗國接壤，這也是為什麼馬哈木一門心思往東打，就是為了離帖木兒汗國、離馬穆魯克騎兵那群瘋子遠一點。

他第一次對戰勝大明產生了不自信的畏懼感。

哪怕失去武器、雙手，那就用牙咬、用頭砸！

上次跑了個買的里八剌，這次跑了馬哈木，藍玉想想都替自己感到鬱悶。

但他們卻用另一種方式幫助藍玉、幫助大明打贏了這一場仗。

「要把這十幾位英烈的事迹寫下來，抄送給禹王，要註明，這場乞兒及大捷，這些英烈才是首功！」

明軍一路追殺足足二百多里方止，斬俘高達七萬六千之巨。

馬哈木是草原的雄鷹，他有著一顆傲視天地的雄心，但這一刻，他的雄心動搖了。

他們，是當之無愧的首功！

馬哈木組織著軍隊來抵禦明軍的進攻，可連馬哈木自己都沒有發現，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位可汗、萬戶全部www.hetubook.com.com被奪去了心志，他們的抵擋力度，在明軍如潮水般席捲上來的攻勢前顯得如此羸弱不堪。

這支斥候隊忍受著天寒地凍，選擇在風雪中活活凍成冰雕也紋絲不動，沒有暴露自己的行蹤，讓馬哈木和十幾萬瓦剌軍絲毫沒有察覺，也因此，失去了轉移的機會。

終於，藍玉還是沒能撐住這潮水般湧上身軀的劇痛無力，一軟身從馬上脫力墜下，嚇的身後親兵慌忙攙扶起。

本就高漲的士氣在這一刻，翻了十倍都不止！

領軍衝鋒的周興深深看了嚴忠浩等人一眼。

第一支衝進瓦剌軍大營的明軍也看到了山丘上嚴忠浩等人。

他是離帖木兒汗國遠了不錯，但是離大明近了！

每一個倒下的明軍兒郎，都會在死前，拼著以命換命的方式拉一個敵人墊背！

如果明軍的將士都有這般超越想象的鋼鐵意志，這場仗還怎麼打！

至於其他的戰績還有吊打奧斯曼帝國等國，順手俘虜那個牛逼哄哄打遍歐洲各國和十字軍，號稱閃電的蘇丹巴耶塞特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