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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赫見巴倫直接說破了，乾脆就不裝了：「巴倫叔，你這話我可不同意，你想想，那些通商的部族，個個都比咱們過得好，我要不是心念咱們哈蘇部，直接拍屁股走人，隨便找個部族去過日子，憑我的本事，走貨到漠西去，不比在這過得好多了？」

巴倫緩緩點了點頭，不過他也知道，這樣做是要擔風險的，族人在沒有見到利益之前，說不定還會極力反對。

「那你小子說這些幹什麼？」

巴倫咂了咂嘴：「你小子是見得世面多了，胃口也大了，年前可是按人頭算，每個人十兩銀子，一戶人家多的一百多兩，少的也有三五十兩，這些銀子省著點花，夠半年的開支了吧。」

巴倫想想也是，二十萬兩銀子啊，一輩子都花不完，說明這小子心裏還是有哈蘇部的。

巴倫陷入了沉思。

「挺好的？」康赫指了指自己：「巴倫叔，你看我像是挺好的樣子嗎？好不容易走貨賺點銀子，還全都被蒲瑪給罰掉了和*圖*書，要不是年前給那個阿努做嚮導賺了點錢，這個年我都過不來，咱們部族裡像我一樣的人，沒有五十也有三十個吧，雖說年前的時候，每家每戶都發了幾兩銀子，可是就那點銀子，夠幹什麼用？」

巴倫提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那能有什麼不一樣的，要說不一樣的，那就是我肯定比蒲瑪更加公平，而且不會損公肥私。」

「哦？其他部族怎麼了？」

巴倫一愣：「苦哈哈的？不至於吧，我看大家都挺好的啊。」

於是他又看向了康赫：「可要是族人們不買賬呢？」

巴倫這麼問，就等於是把主動權交到了康赫手裡。

萬一漠西四大部族反對此事，或是說瓦剌跟大盛再起戰事，到時候這些通商的部族，一個個都要倒霉。

「人家的部族裡都有商鋪了，想買啥就買啥。」

皺眉沉思的巴倫忽然眼前一亮，康赫這番話還是有點道理的，圖爾特部想要在三大老牌部族面前強硬起ｈttｐs://ｍ.h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coｍ來，就需要足夠的底氣，底氣靠什麼？還是得靠銀子。

康赫則是繼續說道：「這是人之常情，換個地方生活，日子就能過得更好，誰都會走，長此以往，咱們哈蘇部還能剩幾個人，恐怕這才是滅族之禍吧。」

康赫砸了咂嘴：「巴倫叔，你要當頭人，不得提出一些跟蒲瑪不一樣的政策來嗎？」

巴倫一聽這話，當即怒目一瞪，桌子一拍：「那你去啊，還在這裏幹什麼？」

康赫看似隨心，實則謀划半天了：「我之前去阿日陶勒的時候，這一路上路過了好幾個部族，你知道人家部族如今是什麼光景嗎？」

他說著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又舉著那酒瓶說道：「不說別的，就說這玉液酒吧，人家在部族裡直接就能買到，還有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吃的喝的，那日子過得……」

說著康赫滋溜一下抿了一口酒，然後嘖嘖連聲，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再看看咱和-圖-書們這，啥都沒有。」

「那是咱們這荒僻，有銀子都沒地方花。」康赫一口喝乾了酒：「巴倫叔，不是我說你，咱們不能光是跟以前比啊，咱得跟其他部族比啊。」

康赫也明白巴倫心裏想的是啥，便又勸道：「巴倫叔，您再想想，那個契澤部的阿努，他身處漠西都不怕，咱們還怕什麼，何況漠西那邊第一大族可是圖爾特部，別看他現在能夠跟老牌的三大部族平起平坐，可是論底蘊肯定是比不上的，那圖爾特部最需要的就是發展壯大，發展要靠什麼？不還得是銀子嘛，我敢斷言，將來圖爾特部要是知道這通商這般賺錢，他們也會同意通商的。」

康赫陪了巴倫一杯酒之後，開口說道：「那巴倫叔，你想好了詞了嗎？」

其實不用他說，巴倫也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但他想的另一層則是漠西那邊對此事的態度。

康赫害了一聲：「巴倫叔，你說的這不都是應該的嘛，身為頭人，這都是必須的呀，那要是還和圖書有別人跟你爭這個頭人的位置，你得有一些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能夠給族人帶來利益的政策才行啊。」

康赫說道：「治理部族什麼的我是不懂，我就明白一件事，誰能帶著大傢伙過好日子，讓大家都富裕起來，那大家必定會擁護誰，巴倫叔，您說是這個理吧。」

巴倫哼了一聲說道：「沒有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不都過來了嗎，你一天到晚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咱們離漠西那麼近，四大部族都跟大盛有仇，咱們要是跟大盛通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滅族之禍。」

這都不是圖爾特部願不願意的事了，他們是不得不接受通商，否則隨時都有被吞併的可能。

巴倫一愣：「想什麼詞？」

「巴倫叔，人往高處走，可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對哈蘇部忠心耿耿的，咱們遠了不說，就今晚那三家，真要是被罰了一萬兩，你覺得他們還能在這哈蘇部待得下去嗎？到時候隨便找個部族落腳，為了生活他們也只能去走貨hetubook.com.com，等他們賺了銀子，再回來宣揚一番，您覺得，會有多少人願意跟他們走？」

巴倫的手就放在膝蓋上，一圈一圈地揉了起來，他有關節炎的毛病，揉著膝蓋能緩解一點，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揉了好一會兒，巴倫才開口說道：「那你說，有什麼事能讓族人得到利益呢？」

「嗯？」

「嘶……」

康赫說這話就預料到了巴倫要生氣，所以他趕緊說道：「巴倫叔，我可不是那意思，你想想，當初蒲瑪罰我二十萬兩銀子我都沒走，您說，有這二十萬兩銀子，我到哪不能過上好日子。」

於是巴倫試探著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我明天在推選頭人的時候，向族人們宣布開放通商？」

康赫引導了半天，終於要進正題了，不過他並沒有著急開口，而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後才慢吞吞地說道：「其實說起來，蒲瑪執掌部族這麼多年，也算是合格的了，畢竟沒出過什麼岔子，可就是太過於保守，族人們如今的日子過得還是苦哈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