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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擺了擺手：「沒事，王大伴說你昨夜直到後半夜才睡的，這些天來，你也是辛苦了。」

王大伴又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是，太上皇當年，不也是被逼無奈才參与了奪嫡，然後一輩子就這麼過來了。」

太上皇指了指天上：「你看看太陽都到哪了，還早呢。」

太上皇一擺手：「算了吧，阿日陶勒就這麼屁大點地方，一個圈套一個圈的，還用得著嚮導？放心吧，我丟不了。」

楊軒抬頭看了看天，這估計都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不由得面露尷尬：「我睡得沉，一不小心就睡過頭了。」

楊軒感嘆了一句：「人生就是如此，有缺憾很正常，當你選擇了一條道路，就只能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沒法探尋另一條道路的風景。」

送別太上皇，楊軒直接回了總督府，繼續處理積累的事務，大事沒有，幾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過增收關稅這事，也該提上議程了。

人家可是早就到了，這幾個月下來，應該對阿日陶勒這邊的情況有了一定了解，和圖書所以他想了想，便準備先把人叫過來聊聊看。

「鍾老先生客氣了，在我這，您是顧問的身份，不必向我行禮。」

楊軒就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能擺得清自己的位置，溝通起來就方便多了。

不是楊軒忽悠索斯納才需要增收關稅，而是如今商業已經發展成熟了，不論漠北還是瓦剌，都離不開來自大盛的商品，增收關稅已經條件成熟。

王大伴點了點頭：「對，這是好事，太上皇多少年沒睡過這麼好的覺了，定北侯，這可是多虧了你呀。」

楊軒點了點頭，拱手告辭離開。

楊軒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就是現在的皇上，不也是被逼無奈嘛，皇上一開始可也沒想過自己會坐上皇位。」

不過這個稅收的章程還是要擬定一下的，楊軒在這方面只能算是一知半解，還需要與專業人士商討才行。

只要楊軒這個稅收的不太狠，基本上是不會引起太大的反應的。

第二天一早，楊軒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到隔壁去看和圖書太上皇起沒起，結果房間里已經空無一人，他趕緊探頭看向窗外，卻見太上皇正在院子里散步呢，跟王大伴兩人也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太上皇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沒安排了，當即說道：「你要是沒安排，那我可就自己轉悠了啊，你昨天說二環外有個張真人的道觀，我正好今天去瞧瞧去。」

王大伴心說我知道個鬼，我又不是天才：「不過你年紀輕輕的，應該多想些朝氣蓬勃的事，總是這麼老氣橫秋的不好。」

楊軒道：「這種事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其實我倒是有個解決的方案，只不過以當前的情形，怕是沒有個幾百年，都沒法真正實施。」

王大伴感嘆了一聲：「都是天潢貴胄，何必整個你死我活，得了權利，失去了親情，真的是好事嗎？」

王大伴差點以為太上皇有什麼不妥，甚至上前探了探鼻息，就這還不放心，最後還是聽到了太上皇隱隱的呼嚕聲，才鬆了一口氣。

鍾慶收倒是很明白：「定北侯說笑了，論公，您是侯爺，論私，您可是和-圖-書花了大價錢雇我來此的，我老頭子怎麼能不尊敬您呢。」

太上皇笑了笑：「那今天有什麼安排啊？」

這個事楊軒年前就已經在謀劃了，這次去應天府，也請教了戶部的一些專業人士，甚至還專門聘請了一位戶部退下來的，專管稅務的官員來阿日陶勒。

楊軒趕緊笑呵呵地迎了上去，這位鍾慶收可是他從戶部高薪請來的資深稅務人士，這老爺子在戶部幹了一輩子稅務，要不是自己砸錢，人家壓根就不會大老遠地跑到阿日陶勒這關外之地來。

他也不敢走遠，只是在一旁的房間里睡下了。

楊軒尷尬一笑：「這……恐怕是我天生多愁善感吧，你知道的，天才嘛，總是比別人想得多。」

不過事關皇位傳承，王大伴還是強忍住了好奇心，沒有開口詢問。

「不辛苦不辛苦，能給遠山先生效勞是我的榮幸，哪能說辛苦呢。」

楊軒點了點頭，其實他也就是客氣兩句罷了，太上皇那一千金吾衛，昨天可是全都分批進了城了，可以說整個阿日陶勒都在和*圖*書金吾衛的掌控之中了，只要沒有大軍來攻，太上皇壓根不可能出什麼事。

楊軒趕緊接茬道：「那我給遠山先生安排個嚮導，領著遠山先生在阿日陶勒轉悠轉悠？」

楊軒皺了皺眉，心說阿日陶勒就這麼點大，還能有什麼安排，我總不能天天陪你閑逛吧，總督府還有那麼多事呢。

王大伴笑了笑：「太上皇第一次見你，就說你成熟穩重，壓根就不像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

楊軒撓了撓頭，解釋道：「這個嘛，我也是被逼無奈呀，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不成熟，就沒法生存了。」

說著，王大伴陷入了回憶之中：「當初太上皇剛當上皇帝的時候，總擔心寧王燕王他們謀反，夜夜睡不好覺，後來總算是穩定下來了，太上皇為了操勞國事，每天睡不夠三個時辰，好不容易國事也穩定下來了，太上皇的年紀也大了，一天頂多也就睡兩個時辰，太上皇時常感嘆，當初要是不爭這皇位，當個逍遙自在的王爺，或許這輩子就輕鬆多了。」

楊軒還是不放心：「可和*圖*書是這阿日陶勒人多眼雜的……」

楊軒忽然一愣，指著自己鼻子問道：「我……我老氣橫秋嗎？」

「定北侯也勞累了一天，還是趕緊去歇著吧，太上皇這裏我來看著就行了。」

王大伴心中一驚，心說這種事你都有解決辦法，那你不得是個神人？

很快，劉師爺就把人請過來了，來人見到楊軒，當即拱了拱手：「下官鍾慶收，見過定北侯。」

楊軒趕緊下樓請安：「遠山先生起得真早啊。」

這一夜，是太上皇多年來睡得最通透的一夜，王大伴都去泡了澡睡了一覺醒來，太上皇還睡著呢。

「太上皇以往一天頂多睡兩個時辰，沒想到今天竟然睡了這麼久，看樣子，怕是要睡到天亮去了。」

王大伴瞥了楊軒一眼，面露古怪：「定北侯，我這年紀大了，才會有此感嘆，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麼也像是個老頭一樣，生出這麼多的感慨呢？」

楊軒笑了笑：「能吃能睡身體好，這是好事。」

王大伴卻說道：「放心吧，有我跟著呢，還有其他人暗中保護，不會有什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