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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上的高麗守兵看著巨大的石頭向著城頭而來，都是驚恐萬分，很多人都驚叫起來。

李道宗閉上了眼睛：「是的，我已經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作為軍人，自當生於戰場，死於戰場！」

李道宗雖然出身宗室，但是他的本質還是個帶兵的將領，骨子裡就有嗜血暴虐的慾望，他當即發出了命令！一個城池即將被摧毀，戰爭，多麼偉大的名詞啊！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幾乎要沸騰起來，心中升起了殺戮的慾望，不過，他是李績的副手，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擅離職守的，自然只好壓抑著內心的渴望，身下的駿馬感受到了他的心思，同樣興奮的在原地磨著蹄子。這不過是第一戰，接下來，自然有更加激烈的戰鬥，那些叫人打不起精神來的傢伙，就留給手下的那些菜鳥磨磨爪子吧！

李績淡淡的說道：「如廉頗一般，那是恥辱！」

蓋牟城破了！

不過，唐軍可不會產生什麼憐憫之心。隋朝對高麗的三次征戰離現在還不是那麼遙遠，不過是一兩代人的時間，很多唐軍的長輩都是因為那三場戰爭失去了生命或者留下了不可挽回的損傷，如今的一戰，對他們來說，不是所謂的挽救高麗人民與水火，很多人是抱著復讎的心理來的，自然是更多的鮮血，才能滿足他們復讎的心！

他們剛剛度過遼水，大軍已經在城外二十里扎了營，就等著攻城了。

李績淡淡地說道：「不，這是第一戰，要讓高hetubook.com.com麗人明白我大唐的實力！還有！」

他掃視了一眼身後的士兵：「這些人中很多還沒見過血，趁著這裏的守兵沒什麼本事，讓他們有點經驗！本總管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士兵上了戰場見了血，如同那些高麗人一般，吐得那個德行！」

「這也叫城池？」李績看著那低矮的土牆，皺了皺眉，只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是誰啊，他可是大唐最有名的將領之一啊！一聲之中，幾乎沒有嘗過什麼敗仗，結果，原以為攻打高麗是場硬仗，結果，攔路的就是一座小土城！真是有些失望啊！不過，李績一向是出了名的小心謹慎，從來沒有輕視過任何一個敵人，最擅長的是審時度勢，他沉吟了片刻，冷笑道，「若是高麗就是如此城池，無須多久，李某就能打到平壤城！」

李績看著亂成一團的高麗守軍，很多人甚至丟下了武器，衝下了城樓，他冷笑一聲：「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一顆顆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將一方天地點綴出了一種殘酷的妖艷來，李績有些陶醉的看著那冒著黑煙的火油彈，感慨起來：「真是美妙啊！」

李績端坐在一匹赤色的駿馬上，左手虛握著韁繩，右手握著馬鞭，一身戎裝，神情端凝，他只帶了百名親衛，遠遠的看著蓋牟城。

「殺！」慘烈的喊聲想起，整個隊伍同時大喊起來：「殺！」

「為大唐開疆闢土和*圖*書啊！這是多麼的榮耀！」李道宗看著前方搖搖欲墜的城池，眼睛都綠了，他看到的不是一座廢城，而是大塊的土地，還有金光閃閃的功勛呢！或許，回去之後，自己也可以得到一塊不錯的封地，甚至，郡王的頭銜還能再提上一提！

「那是自然！」李績冷冷的說道，「高麗這個民族，他們的祖先原本便是草原上的異族，最是欺軟怕硬不過！並且，他們已經不是游牧民族了，千年的農耕生活讓他們變得安逸，他們的骨子裡已經沒有了什麼兇悍的勇氣！面對大唐的精銳，他們除了驚慌失措，外加一些不入流的陰謀詭計，他們還能做什麼呢？當年，隋煬帝三征高麗，其實除了因為高麗堅壁清野之外，更重要的是因為國內不安定，導致了最終的失敗，如今，大唐並無內憂，太子賢明，政事清明，人心安定，還有什麼能夠阻擋大唐的進取呢？」

高麗之前一直在與新羅作戰，儘管得知大唐要來攻打，調回了部分兵馬，但是，蓋牟城這邊的守軍大多還是沒有見過血的菜鳥，濃重的近乎粘稠的血腥味讓一幫倖存者當場嘔吐出來，一個個吐得天昏地暗，連綠色的膽汁都吐了出來。

一道彙集了眾多唐軍殺氣的慘烈氣息隨著隊伍如狂潮一般湧向了蓋牟城，他們穿著精巧的甲胄，登上了城牆，那些已經快失去戰鬥力的守兵根本無力抵擋，只能引頸就戮。

李績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曾經hetubook.com.com說過一句話，叫做，用大唐的劍為大唐的犁爭取土地！實在是很有道理啊！」

這邊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已經記下了剛才的角度，調整了誤差，重新開始發射。

「真是白痴！」李道宗簡直要樂起來了。

李道宗嘆息一聲：「大總管，末將聽說過一句話，自古美人如良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的確如此啊，我們這樣的人，註定不能善終的！」

李績有些出神：「將軍難免陣上亡，這是一個將軍的榮耀！我希望有一天，我是死在戰場之上，而不是老死在家中的床上！」

火油彈用的是粗粗提煉過的石油，裏面還夾雜了一些揮發性的帶有輕微毒性的物質，會使人流淚不止，身體酥軟，失去大半戰鬥力，這是一些方士弄出來的古怪玩意，幾乎可以說是比較原始的生化武器了！當然，這要燃燒到一定程度才會出現，而且還有時效問題，否則，豈不是敵我不分了！

「換火油彈吧！」李績挑挑眉頭，「高麗的房子大多是草木的，再給他們加點料！」

數百架投石機被推到了陣前，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兵開始調試角度，一塊塊削成球狀的石塊放到了投石機上。

「不必讓我們的士兵去攻城了！」李績抿著薄薄的唇，臉上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意，「用投石機吧！」

然而，那些石頭最終落在了距離城牆還有二十多步的地方，這還是順勢向前滾動了的結果。城牆上的守衛都是長鬆了一口氣，https://ｍ.heｔuｂoｏk.cｏｍ.ｃｏm守軍的將領得意洋洋道：「不要擔心，唐軍的投石機射程不夠，打不到城牆上的！」

不過殺了不到兩炷香時間，一個狼狽無比的穿著守將服飾的人被幾個渾身哆嗦的隨從扶了出來，那個守將幾乎要哭了出來：「天朝大將軍，我們投降了！」

「差不多了！」李績看看城裡的反應，點了點頭，「讓他們上吧，好好見見血！戰場可不是兒戲，稍有疏忽，可是會送命的！」

李績看著遠處的土城：「當然，速戰速決！」

李道宗同樣冷笑道：「自然，這等城池，哪裡值當我們大唐的將士出生入死！」

那些火對這些高麗人來說，是魔火，因為無論澆多少水，火就是無法撲滅，甚至，那些火團落到了水裡，依然會熊熊燃燒，囂張而殘酷。一股淡淡的略微有些刺鼻的味道在濃重的煙味中並不分明，它們飛快地擴散開來，於是，一個又一個人倒下了，在那愈加猛烈的燃燒中成為枯骨一具。沒有人敢來救他們，他們只怕自己也被那無法撲滅的「魔火」纏上。

投石機停止了拋射，自然有專門的人將其拆卸維護，而眾多兵馬呼喝著駕馭著馬匹向已經毀掉打扮的蓋牟城城牆衝去，手裡的馬刀閃耀著明亮的刀光。

城樓上充斥著血肉的腥味，紅紅白白的血液腦漿四濺開來，讓人噁心欲嘔。

李道宗駕馭著一匹極為神駿的黑馬，那匹黑馬感受到了空氣中凝重的氣氛，不安的打了個響鼻，李道宗伸手摸著身下和-圖-書的愛馬，眼神很亮：「那麼，大總管，明天就攻城吧！」

然後，幾乎可以說是鋪天蓋地的巨石砸到了那不甚堅固的城牆上。用粘土混著蛋清夯實的土牆有些搖晃起來，一些薄弱的地方已經出現了龜裂。數十顆巨石正好打在了城樓上，不知多少來不及躲避的守軍被砸成了肉醬，最最叫人崩潰的是，球型的巨石在還算平坦的城樓上還滾了那麼幾圈，又是造成了一大片的死傷。

而另一邊的蓋牟城，已經成了絕望之地。城內四處火起，那些低矮的木屋草房在這個乾燥的天氣里很快就陷入了無法撲滅的大火中，那簡直是一場噩夢。無數的人連滾帶爬的在街上狂奔著，他們發出凄厲絕望的慘叫，身上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空氣中有烤肉的味道在瀰漫，當然，肉是烤焦了的！

李道宗若有所思，沒錯，雖說出征高麗的士兵中，抽取的都是精兵，但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沒有戰事，這些士兵確實還是沒有見過血的菜鳥，若是不能克服殺敵的恐懼的憎恨，就必須讓他們麻木，養成真正的戰士之心。

李道宗眯起了眼睛：「大總管，不如，喊降？」

天邊一抹金色出現，霞光照亮了天地。

「準備試射！一，二，三，發射！」

「他們白痴不是最好么！」李績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難道你還希望敵人越強大越好？」

唐軍已然準備就緒，排出了陣型，隨時準備攻城了！

李道宗點了點頭，忽然笑了起來：「大總管，高麗人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