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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太子李承乾

作者: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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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殤

第一百九十章 殤

「去吧去吧!」房玄齡不耐煩地揮揮手。
王德小心翼翼地看了李世民一眼,然後低聲道:「回陛下的話,御醫說,房大人身體虛弱,骨子裡已經空了,恐怕是熬不過今年了!」
長安已經是第二年的暮春,柳絮翩翩,草長鶯飛。
房玄齡一直以來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在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史家說起唐朝的名相,首先便會想到他,總是說:唐代賢相,前有房杜,後有姚宋。唐人柳芳嘆道:「房玄齡佐太宗定天下,及終相位,凡三十二年,天下號為賢相。然無跡可尋,德亦至矣。故太宗定禍亂而房玄齡不言己功;王珪、魏徵善諫,房玄齡贊其賢;李積、李靖善將兵,房玄齡行其道;使天下能者共輔太宗,理致太平,善歸人主,真賢相也!房玄齡身處要職,然不跋扈,善始善終,此所以有賢相之令名也!」柳芳的評論可謂恰如其分,司馬光、歐陽修後來寫有關這段歷史評論時,都全文抄錄。而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所刻《歷代古人像贊》中在玄齡公畫像左上角所題對聯一副:「輔相文皇功居第一,遺表之諫精忠貫日」。也是很好的註解。在凌煙閣二十四開國功臣中,他是唯一一個正兒八緊緊緊是以一介書生的身份位列其上的。他在李世民心目中的作用相當於漢高祖劉邦身邊的蕭何,李世民曾經公開稱讚他:「籌謀帷幄,定社稷之和_圖_書功。」歷代文人墨客莫不以他為榜樣,晚唐詩人李賀在詩《南園》中感嘆:「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那位後來風評並不算好的文人皮日休,早年即志在立功名、佐王治,追蹤房玄齡、杜如晦的事業。他在《七愛詩·房杜二相國》中慷慨言道:「吾愛房與杜,貧賤共聯步。脫身拋亂世,策杖歸真主。縱橫握中算,左右天下務。骯髒無敵才,磊落不世遇。美矣名公卿,魁然真宰輔。黃閣三十年,清風一萬古。巨業照國史,大勛鎮王府。遂使後世民,至今受陶鑄。粵吾少有志,敢躡前賢路。苟得同其時,願為執鞭豎。」
房玄齡神情溫柔:「是啊,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總是不肯吃藥,你母親怎麼哄都沒有用!那時候,是我硬灌下去的!」
李世民悵然地抬頭,說道:「難道,人都逃不了那一天!」
房玄齡看著自己的次子,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小子,總是這般不著調!現在想起來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了!當初又幹什麼去了!」
「父親大人,您哪裡算老了!您還要等著抱曾孫呢!」房遺愛正好進來,聽得這句話,心裏一酸,趕緊打岔道。
說話間,房玄齡臉上泛起了潮|紅,咳嗽起來,房遺直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趕緊上前給房玄齡順氣:「父親大人,您和-圖-書還好吧!」
房遺直會意地將碗湊到了父親的唇邊,房玄齡一口氣都喝了下去,只是有一些順著唇角流了下來。
「不用了,為父沒什麼事!按你們說的,為父還要等著抱曾孫呢!」房玄齡看著兩個兒子通紅的眼睛,故意板起了臉,「聽話,再這樣為父要生氣了!」
房遺直趕緊拿出熱毛巾,將流出來的葯擦掉,又伸手扶住了房玄齡,將他身體放平,平躺下來,只在腦後墊了一個軟枕。
「恩,你下去吧!」李世民有些索然。
「那是兒子當時不懂事!」房遺直有些羞赧,他沒想到這麼久遠的事情也會被父親提起。
李世民與李承乾都來梁國公府看過,李世民好生撫慰了一通,賜下了一大堆貴重的藥材補品,希望房玄齡好生養病。
「哈哈!」房玄齡被逗樂了,「你小子,從小不安分,就喜歡胡說八道!為父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場面沒見識過。為父最大的驕傲就是有了你們三個孩子,除了小三,你們兩個也已經成家立業,連孩子都有了,而且還算有出息,為父也就知足了!」
李承乾很快離開。
李世民對這個一直跟著他的忠心臣子外加親家一向是優容的,當下派出了御醫,駐守梁國公府,專門為他診斷,並且,連膳食也是由御膳房提供,以為安慰。
房玄齡擺擺手,笑道:「老啦,不中用了!說了一會子話,都沒精神了!算www•hetubook•com•com了,你們兩個,天天守著,也累了,回去歇著吧!為父自個兒歇歇就好!」
自古以來,君王賜詩乃是無上的恩寵,由此可見,房玄齡是如何深得聖眷了。
御醫的診斷很正確,房玄齡儘管經過了十分精心的調養,但是身體還是一天天的衰弱下去,終於,油盡燈枯,只能憑藉著什麼人蔘之類的藥材吊著一條命而已。
「父親大人!」房遺直陪著笑,「您曾經說過,良藥苦口!」
李承乾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這長生不老,期盼的人多了,誰能說李世民這種想法不對呢?好生惡死,本就是人的天性啊,何況是高居上位的君王呢?
兩個人面面相覷,終於屈服了,房遺愛不放心道:「父親大人,若是有什麼吩咐,孩兒就在外面!」
房玄齡的去世很快傳遍全國,李世民宣布罷朝三日,舉國同哀。
房遺愛故意說道:「父親大人真是說笑,孩兒如今也是文不成,武不就,算什麼有出息呢!孩兒還想著,要父親大人多多指點,好讓孩兒將來也能封侯拜相,光耀門楣呢!」
房玄齡臉色有些潮|紅,他喝了一口蜜水,除去了嘴裏的苦味,然後輕笑起來:「這麼多年,葯總是庫的!」
房遺直兄弟二人告了假,每日里在家中伺候湯藥,為老父憂心忡忡,短短几天,便憔悴了許多。高陽一直很自責,要不是自己要大張旗鼓地為剛出生的和圖書兒子辦什麼滿月席,也就不會讓自己的公公患病了。房遺愛一直安慰她,畢竟,這滿月宴本來就是孩子的大事,怎麼可能不辦呢?倒是覺得自己太粗心了,居然一直沒有關心父親的身體。
房玄齡頭髮散亂,幾天時間,已經變得乾枯,毫無光澤,他轉頭看著自己的長子,拒絕了他的攙扶,掙扎著坐起,微笑起來:「拿過來吧!」
李世民沒有對李承乾的沉默發表任何看法,他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然後說道:「罷了,乾兒,朕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而李世民自己也曾經為自己這個臣子賜詩,其中一首名為《賜房玄齡》用以頌揚、勉勵房玄齡為國求賢:「太液仙舟迥,西園引上才。未曉徵車度,雞鳴關早開。」另外,還有一首《賦秋日懸清光賜房玄齡》:「秋露凝高掌,朝光上翠微。參差麗雙闕,照耀滿重闈。仙馭隨輪轉,靈烏帶影飛。臨波光定彩,入隙有圓暉。還當葵霍志,傾葉自相依。」
「呵呵!」房玄齡低笑著,「人老了,總是喜歡回憶!」
是的,人的一生就是從生到死的旅程,沒有人能夠拒絕死亡的來臨。李承乾心中低聲說道。
「那孩兒就告退了!」兩個人無奈地退出了房間,就在外面命人準備好了床榻,兩人就在外面守著。
在一個夏天的傍晚,一代良相,房玄齡在他的家裡,握著李世民的手,終於永遠閉上了眼睛。
沒有人敢接話,李和-圖-書承乾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
李世民再次長嘆一聲:「乾兒,你說,朕是不是一直在痴心妄想!」
「父親大人!」房遺直坐在床前的圓凳上,手裡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葯,輕輕吹了吹,用勺子舀起一勺,遞了過去,「該喝葯了!」
「父親大人!」房遺愛說道,「您先歇著,孩兒陪著您就是了!」
「那兒臣告退!」李承乾照例行禮告退,然後又多了一句嘴,「父皇要好生保重身體!莫要憂心過甚了,房太傅吉人自有天相,父皇莫要擔憂!」
房玄齡在看到了他第三個孫子出世后,在孩子的滿月酒上多喝了那麼幾杯,用御醫的話說,就是酒後體虛,又有風寒入體,第二天就發了高燒,卧床不起了。
立政殿里,李世民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道:「玄齡的病,御醫怎麼說?」
這時候正是走馬章台、追花逐月的好時候,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心思的。
李世民再次沉默,最終只是深深的嘆息一聲:「玄齡啊!前些日子看他還是好好的呢,怎麼一下子就這樣子了呢?」
開始的時候,只是以為是受了風寒,聽那些個所謂的資深大夫說了一通所謂的五行不調的道理,開了一些中規中矩的藥方,也不過是好了那麼一點,很快病勢又沉重起來。
死亡總是讓人悲哀而無奈,李世民當眾失態,滿面哀戚,悲不自勝,後來賜下謚號,為「文昭」,享年六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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