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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李承乾很是及時地問道，這對姐妹喜歡這樣子給人留下一些懸念，而李承乾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對女孩子總是有些縱容的。

「我可以問一下嗎？」楚巍有些底氣不足，「你們的目標是哪裡？」

「哼！」楚原一下子閉上眼睛，斂住眼裡暗沉的凶光，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你先下去吧，要是有少爺的消息，立刻回報！」

「倒賣糧食，棉布！」含月回答道，「私鹽買賣上，他們也插了一腳！而且，裏面還有一些別的生意，似乎比較瑣碎，很有可能是作為掩飾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有些不習慣而已！不過，現在已經好了！而且，說起來，這衣服穿起來還是很舒服的！」

「說什麼呢？」陳亮皺起眉頭，「船上也不少你一口吃的！倒是前兩天，為了吊住你的元氣，秦先生，就是剛剛你看到的那個老先生，用了一根幾百年火候的野山參，秦先生最是寶貝不過，你還是要好生感謝一下他的！」

「朝廷這次說要查辦私鹽，楚家立刻就將以前的幾乎是所有路子全被堵了起來，實在是很有壯士斷腕的風格！」含秋挑起了秀美的眉毛，「不過，他們這麼著急，反而讓我們查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而那邊，楚巍享受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卻依然覺得肚子還在造反！畢竟，他昏迷了幾和*圖*書天，你不能指望那些做護衛軍士的人有這麼細心地給他餵食，能夠醒來的時候喝上一碗熱粥，已經是那位御醫千叮嚀，萬囑咐的結果了。

聽到他肚子里的轟鳴，那位大名叫陳亮的一直照顧著他的傢伙差點沒笑噴了！不過，他還算厚道，趕緊又衝出去端了兩大碗粥過來。

「是的，殿下！」含秋開口道，「這些年，儘管商人的地位有所提升，但是，那些老牌的世家還是不屑於跟商人扯上什麼關係的！楚家就是靠著投機生意發的家，一直以來，在那幾個世家眼裡就是暴發戶！雖說也有家族子弟投身仕途，但是，似乎總是無法進入像三省六部這樣的比較靠近權利中心的衙門，最高的也就是郡守一類的地方父母官，有幾個官聲還算不錯！」

「江南楚家執事楚原的兒子？」李承乾挑挑眉，「楚家，看來很厲害啊！」

男子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他咬牙切齒道：「該死的，巍兒不會游泳！」

「也就是說，現在的楚家，即使是在名望上，也差不多可以與王謝兩家並列了？」李承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個新生的龐大世家，依靠經商生存，影響力已經擴大到這個地步了！江南可以容忍一些小家族，可是，這樣的世家，實在是太讓人不放心了！錢，不管多麼清高的人，總是要活下去的呀！或許，趁著這個機會，要讓楚家傷筋動骨和-圖-書了！誰讓他們不知道，什麼叫收斂呢？

「沒什麼！」陳亮笑起來，「看你也是富貴人家出來的，我們這些人都是給主上做護衛的，雖說到手的工錢不低，不過呢，兄弟幾個大多沒什麼牽挂，暫時也沒有成家的心思，有點閑錢，大多拿去換了酒喝！這個，別的方面呢，就馬虎了一些，你也不要介意！上次把你撈上來的時候，你身上的衣服大多都廢了，船上也沒會針線的，就算有，也是主上的侍女，我們這些人可支使不動，所以，你那些衣服都讓我們給扔水裡了，你現在身上的是從兩個和你身量差不多的兄弟那裡拿來的，料子不怎麼好，你就先將就著！」

「楚巍是家裡的叛逆，年紀輕輕，不肯跟父親學那些經營之道，反而迷戀拳腳功夫，不過，也只是學了個半吊子！」含月說道，「要知道，他是揚州城有名的紈絝，雖說沒做過什麼大的惡事，不過，總是有一些不怎麼出格的小毛病的。」

「哦，是金陵！」陳亮隨口說道。

李承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他忽然問道：「楚家現在在江南的地位如何？」

「老爺，少爺吉人自有天相，老爺還是莫要太過憂心了！」那個僕役低聲勸慰道，「小的已經派出人手沿岸搜索，務必將少爺找回來！」

「比如？」李承乾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茶碗上的花紋。

看起來，這個陳亮外表粗豪，其和_圖_書實還是個心思比較細緻的，要不然，別人也不會注意到他看到身上衣服時的一點小小的彆扭。

「這是在我們主上的船上！」已經被告誡了不得泄露李承乾的身份，陳亮儘管一向大咧咧，但還是很謹慎的回答道，「救你上來沒有驚動主上，因此，你還是不要在船上亂跑為好！等到你好些了，我們兩天後會靠岸補充一些食物什麼的，你可以在那裡下船！」

含月瞄了一眼那一大卷資料，跟著續道：「楚家一直以來與江南的官場關係良好，確實做了一些不怎麼光彩的生意！」

楚巍洒然一笑：「哈，你也這麼覺得嗎？可是，我家老爺子總是覺得我不識禮數，成天啰啰嗦嗦的，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就在楚巍在那裡和陳亮扯皮的時候，李承乾已經快要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知道了。

「食色，性也！男人好色，不是什麼大毛病！」李承乾低笑一聲。

「這麼說，江南楚家，已經開始取代那幾個有名的江南世家了？」李承乾的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若有所思地問道。

「哎呀，看起來你也不像什麼讀書人，說話怎麼也酸不拉嘰的！」陳亮抱怨起來，「不過，當然要去道謝！要知道，要不是秦先生，你現在大概已經去和閻王喝茶了！」

「他們太緊張了！」含月露出一點小小的不屑來，「有些被卡死的路子壓根跟私鹽的販賣關係不大，因為和圖書，那樣做，成本與收入壓根不成比例，因此，一定是一些比較昂貴的東西，才需要那樣隱秘的渠道！」

陳亮眼睛里閃過一點羡慕之色，他低聲道：「有父親叮囑，總比沒有好！」

「知道是誰嗎？」楚原狠聲道。楚巍是他唯一的兒子，如今生死未卜，怎麼能讓他不擔心呢？

而另一邊，金陵楚家老宅，一個中年男子正憂心忡忡：「你說，巍兒失蹤了？」

「那麼，可以順路帶我過去嗎？」楚巍問道，「我家就住在金陵，可是，前兩天楚某被人攔路打劫，身上幾乎什麼也沒有了！如果你們肯捎楚某一程，回頭必有重報！」

「有些好色，不過，從來不強求！」含秋接道。

含秋回答道：「因為他們是江南最有錢的家族，因此，很多時候，就算是王謝兩家，也不得不倚重楚家！前兩年，王家甚至將本家大房的三小姐嫁給了楚家的小少爺楚睿！而聽說，謝家也有跟楚家結親的打算！」

那個僕役很快退下，楚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坐到了椅子上，他的神情冰冷而蒼白：「你們這些混蛋，竟然敢要我兒子的命！既然你們先撕破了臉，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那是自然！」楚巍眼睛里閃過一道亮光，他不是傻瓜，看自己的模樣，當初被撈上來的時候大概也就剩一口氣了，能把自己救回來，不說別的，那位秦先生的醫術就是少有的精湛！野山參，這可不是普通和_圖_書人家用得起的，何況，還是一條船上隨侍的大夫！看來，這個主上的身份不低啊！他臉上帶著感激的笑容，連忙說道：「這野山參何等貴重，想必不是隨便一點錢就能買到的！不過，家父當年曾經做過藥材生意，向來手頭還是有一些珍貴的藥材的！屆時，楚某必定登門拜謝！」

「回老爺的話，據可靠消息，少爺是被一些不知道屬於哪方勢力的人追殺！」一個僕役打扮的人低聲道，「少爺被人追殺，不得不跳進了運河！」

他心裡有數，雖說朝廷明面上說什麼要查探私鹽，可是，這私鹽的問題，沾手的人多了，朝廷什麼時候這麼緊張過！想來，是江南的事情暴露了！楚家想要在這個敏感時刻，暫時抽身，可是，那群喂不飽的東西，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韜光養晦，居然做出那麼愚蠢的事情！哼，這次的事情，正好還缺少幾個替罪羊，就讓他們為楚家在做出一點貢獻吧！想到自己的兒子，他的心又抽痛了一下，臉色扭曲了一下，他狠狠地想到：「要是巍兒出了什麼意外，老子就讓他們生不如死！」

「比如？」李承乾抬起頭，問道。

楚巍心知自己似乎觸了人家的痛腳，趕緊道：「抱歉，我不知道……」

「這裡是哪裡？」楚巍覺得自己的胃終於服帖一些了，問道。

「老爺，小的無能，暫時還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要殺少爺！」僕役垂下了頭，有些不安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