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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了府試、院試方面的經驗，居然連鄉試方面的經驗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一旁坐在主位上喝茶閑聊的于洪高，倒不是真的非要把石仲魁手裡的20把扇子，全收入囊中。

暗自想著自己這是真走運了，拜入個名儒門下？

即縣城和府城或省城同在一處的縣，亦即知縣與知府或巡撫同在一城。

那句『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只有得來的容易，才會是不在意。

這話的潛意思就是，扇子可以送，但自己也有想要的。

一時間師徒之間，彷彿真如親入父子一樣，一個願意教，一個認真聽。

古扇不僅可以自己欣賞，收藏，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拿來走關係。

而且每次見面送一把，根本沒人能發現問題。

而讀書人又最看重面子。

雖無法左右朝局，卻沒哪個當官的願意被這種人說上幾句。

「謝老師」，石仲魁就更加恭和圖書敬的起身行禮道，「恩師還請放心，學生現在一心只想科舉，其他的不關心，也不重要。」

否則于洪高沒道理為了扇子，就把師門的經義註解，還有前輩留下的資料，隨手就給了自己。

……

也就不願意再深究了。

否則那就是惹人嫌，下去能不能再見，就難說了。

「附郭」指附郭縣，也叫首縣。

詢問了十幾個問題，見石仲魁真能記住自己所說的話，一時間真起了愛才之心。

而且功勞是知府的，稍微出點錯，又會被人盯上。

做官十來年，不說家財了，古董還是收藏了不少的。

古代儒學佔據天下官場、輿論、史冊、道德等等權柄的情況下，可想而知一個備受尊崇的儒學名人的影響力會有多大。

或者在他心裏，自己已經是二甲進士，又是大興縣縣令，註定未來幾十年裡無法安心做學問，那麼經義註解早已經無用。

而平級外掉或者降職，一般人ｍ•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又不願意，那就只要想盡辦法升職了。

而且仔細想想，于洪高之前送註解的事情就能說的過去。

二則有了名聲，意味著可以轉化為影響力和權柄，今後無論做官還是在民間養望，都會是官員和鄉紳們追捧的對象。

對方收了的話，時時拿在手裡，等於常常記住收禮的人。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時分。

見的次數多了，交情就有了，還能趁機在對方面前顯露自己的能力。

「來來來，伯謙，這是為師這些天，根據應天府知府文章方面的喜好，而總結出來的行文、破題方面的註解。」

可既然石仲魁不願意直說，自己也拿到了扇子，又確定這傢伙是個可造之材。

關係親近的，能留你吃個飯。

一句某某某文章不通，經義不明，就會讓這人成為讀書人嘴裏的笑談。

見於洪高一副篤定和倨傲的表情，石仲魁心裏不由一喜。

關係一般的，留下禮物說上一炷香和*圖*書的話，你就給我識趣的滾蛋。

一則和自身驕傲和尊嚴有關，既然考科舉和做官，很少有人願意承認自己不如人。

並且也真願意教自己。

說真的，寧願相信石仲魁是在藏拙，或者裝傻避禍，也不願意相信什麼一朝醒悟的話。

「謝恩師」，石仲魁也不啰嗦，上前恭敬地站在於洪高身側，聽著他不厭其煩的講解和提醒。

而且上面還有個名氣不小的師祖在，自己總算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稍事休息期間，石仲魁不免暗嘆自己運氣好，于洪高雖然收徒的心思不怎麼單純，但也確實有真才實學。

可直接送錢、送珍寶絕對是最愚蠢的做法，而且有的人他是真不收錢財。

但大了之後，頂多拜見一番，就會有老師的兒子，弟弟之類的人去外間接待。

能的名師指點，對科舉的助力可不小。

「伯謙，你是我新收的弟子，為師又師從泰山龐世同先生，你今後有但凡遇到麻煩，都可以找為師，或hｔtｐs://ｍ•ｈetｕbooｋ.cｏm•ｃoｍ者我一封書信去求你師祖。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為非作歹，你師祖辭官歸鄉後讀書育人十幾載，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加上現在看起來石伯謙也是個讀書的好苗子，他自己又夠努力，運氣也足夠好的話，一個進士弟子還是非常難得的。

半下午時，兩人這才再次進入書房。

而且說著說著，于洪高自己都沒注意的不免超題。

「好，很好」，于洪高頓時大笑幾聲，「伯謙能如此想，再好不過。」

這麼一看，扇子不扇子的，或許已經不是最重要的。

石仲魁跟著于洪高走進偏廳，隔著一道山水屏障，和師母見禮，說了些話。

心中又對石仲魁如此機敏而高興。

不過，想到石仲魁很可能是因為想保住扇子，這才裝傻充愣，心裏又不由緊張和擔憂起來。

古代男子能見女眷，那是通家之好，同時一般也只有從小就跟在身邊的弟子，才能隨意去見師母和老師家的女娃。

知縣自己的任務本來就和*圖*書重，上頭的婆婆一多，不僅管這管那，有事吩咐下來，哪裡有拒絕的機會。

卻沒想到于洪高居然把自己妻子請了來。

用過午膳，石仲魁獨自在外間客廳的偏房中看書，等著于洪高去處理前衙的事情。

古玩字畫也有些刻意，攜帶時也不方便，萬一被人看到，說不定就被人盯上了。

而人活著，無非是名利而已。

于洪高沒好氣的盯著石仲魁好一會，見他還是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的樣子，頓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所以扇子這種常拿在手裡的玩物，不僅拿在手裡不打開時，沒人在意，又能隨手就送。

算是被於家正式認可為入室弟子了。

沒多久，管家來傳話說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實不敢瞞恩師，弟子前段時間讀書有成，心裏多年的鬱積和不安一朝而空，這之後無論是讀書還是練字，彷彿忽然開竅一樣。」

最關鍵的是，對方要是真喜歡，百分百會經常把自己叫去。

幾次之後，應該足以讓自己調離大興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