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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仲魁也樂得少爺麻煩。

在心裏嘆息一聲。

又看了看懷吉的手心，發現10歲的孩子手上，居然已經有股磨砂感。

穿著一品誥命服的賈母，帶著一身朱紅官袍的賈赦、賈政、賈珍、賈璉和同樣有誥命在身的王夫人，忙跪倒在地。

加上看到石仲魁隨意走幾步，就速度極快的繞圈到石懷吉身後。

好在那塊銀子打造的官身腰牌，能一直掛在腰間。

可惜親爺爺這次沒和以往一樣，指著石光珠的鼻子開罵。

這可是真正的秘技，要是能學到這本事，那懷吉在戰場上絕對能比別人活的更久。

再聯想一下賈家，肯定比石家還要不如。

「練過弓弩和槍棒嗎？」

「好本事」，石懷勇再次驚嘆道，「兩聲響，卻出了三支箭，這在戰場上是真正的斬將奪旗的絕技。」

石懷吉臉色一垮，石仲魁也不多說，四根手指抓起三根弓箭在手。

反倒是石光珠半點都不心痛親兒子，當然，這也是因為石仲魁只打石懷吉的屁股。

可惜從小嬌生慣養下，能成器的真沒幾個。

反而喝完兩壺，就借口說不能耽誤事，直接不上酒了。

自己等幾代人服侍繕國公府的人，不就是也能安穩幾代人？

這下小傢伙立馬明白，面前這個新老師，好像比親爹、親爺爺還要厲害。

可沒幾秒又臉色一垮。

石懷吉立馬露出求助目光看向石懷勇。

忽然看到天上飛過一群從南邊往北飛的大雁。

說完就不管一臉糾結的石懷吉，看向于同甫懷裡的泰吉。

好在繕國公府足夠大，用不著去別家撿。

而且這種僱農一般都只交2成租子，日子過的比一般的僱農要好。

說完，雙眼放光的看著石仲魁問道，「伯謙可是拜了名師？」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太監上門，一陣繁瑣的儀式，先去了龍首宮，這才去賈家宣旨。

想都不想就抓起一根長箭，張弓射箭一氣呵成。

只要懂大周官場規矩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和*圖*書傢伙肯定是狀元出身。

搞定了第一批手下的問題，當然是回家了。

而且不僅帶著過年後10歲的石懷吉過來，懷裡還抱著只有2歲大的于泰吉。

祖宗的本事不學，非要去和天下讀書人爭功名，這不是捨本逐末嘛。

心裏不免大為滿意起來。

這道聖旨的意思就一個，就是封元春為鳳藻宮尚書，但聖旨卻羅里吧嗦的寫了快一百字。

石懷吉愣了幾下，隨後就忙點頭。

石仲魁也不多解釋，笑著對石懷吉問道，「這叫連珠箭，懷吉可想學？」

這可是直接拉斷，而不是雙手摺斷，難度肯定更高。

邊走，石仲魁還笑呵呵的逗弄起於同甫懷裡的于泰吉。

或許是害怕皇帝猜忌，不得不由武轉文。

石懷勇拉著石仲魁的手，「走、走，伯謙也累了一天，今晚好好喝一杯，解解乏。」

石仲魁也不客套，接過弓箭，正想是對著二十米外的箭靶，來個連珠箭，還是一箭射穿草靶時。

只有等到戰時，才會披甲跟著主人上陣。

等賈母等人的跪拜好，他倒是有心避開，心裏卻知道此時自己代表的是太上皇。

只能老老實實的點頭。

聽到石仲魁一箭射穿大雁心臟，石懷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甚至連演武場都消失了。

石仲魁裝出擔憂表情嘆息道，「看政公家，一門朱袍，卻無一個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又無軍中效力者。如今富貴更勝，樹大招風，還需謹慎啊。」

還是走科舉之路。

石仲魁心裏暗笑，一句『寶貝孫子』已經說明這話要反著聽。

急著于同甫差點再次罵人。

石仲魁趁機說道，「懷吉想學當然可以，但你每日得背50字的論語，為師才教你。」

「聖瑜。」

難怪皇帝看不上賈家。

至於于泰吉，小不點此刻那是比害怕親娘，都要更怕石仲魁。

酒足飯飽，天色也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遠處幾個僕役抓著大雁，滿臉都是激動表情ｈｔtｐs://wｗｗ.heｔｕｂoｏk.ｃom.com地大喊著，「老爺，先生一箭正中大雁心臟。」

石懷吉倒是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大喊著，「老師。」

石懷勇瞳孔縮了縮，能拉斷一石弓的人，手上必然有千斤之力。

所以說，當老大的孩子，還是挺慘的。

幾個僕役聽到后，急匆匆的就往大雁墜落的方向跑。

繕國公府眾多僕役再想想石仲魁的手段，還有他可是六元公的身份，頓時覺得自家小少爺哪裡斗得過他。

石仲魁詫異地看了眼石光珠，石懷勇則直接喝罵道，「不學無術的混賬玩意，把我的寶貝孫兒就教壞了。」

結果自然是這小子，在石仲魁一句『不學無術』的訓斥下，用手指粗的木棍，在他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打五棍。

這舉動頓時被賈家一眾人，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

對著賈母行禮，然後在賈府上上下下詫異的目光中，抓著賈政的手走到一旁。

扶起石懷吉，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伸手捏了捏懷吉的肩膀、胳膊，甚至是膝蓋和腿骨。

其他的，全掛銅牌。

否則銀牌那是三品大員才能用的。

石仲魁忙勸道，「師兄別嚇著孩子，既然小弟已經答應交到懷吉和泰吉，就沒反悔的道理。」

畢竟聽親爹說，自己和姐姐都喜歡的果脯、鮮桃等吃的，都是面前這位師叔送的。

加上此時誰都能看出來，石懷吉這個出了名不喜歡讀書的小少爺，那滿臉糾結的表情。

而於泰吉則抓著于同甫的長袍下擺，怯生生的看著石仲魁。

所以大部分勛貴家，都面臨著和賈家一樣的選擇。

「射箭有什麼了不起的」，石懷吉小聲囔囔著完，卻不知道直接被石仲魁聽了去。

「這就好」，石仲魁忙扶起賈政，隨後也後退一步，行禮笑著道，「還要給政公道喜，大姐姐好事將近，可謂皇恩浩蕩，恩榮無比。」

石仲魁此時也別想看到迎春，和其他未出閣的姑娘。

眾人就見雁群頭和*圖*書雁的翅膀剛想煽動躲避，長箭已經射入雁身。

石仲魁可不管那麼多，非讓一個喜歡練武的孩子去讀四書五經不是不行，但絕對要講究方法。

猛地一拉，眾人就聽『咔嚓』一聲，居然直接把弓身都給拉斷了。

石懷勇、石光珠和于同甫頓時大喜，就連一旁的管家、奴僕們都一臉笑容。

這話頓時氣的石懷勇差點開罵。

說白了，就是子弟不肯吃苦，慢慢成了一群只知富貴，而不知為國效力的蛀蟲。

本來笑容滿面的賈政，聽到這話頓時皺眉起來。

「好箭法。」

被于同甫這一喝問，泰吉就更害怕了。

就是一次性要去上百個，都沒問題。

抓起一把看起來應該是一石的弓，可一上手，石仲魁就知道應該是樣子貨。

而且石仲魁也知道，家族沒落其實是必然。

石仲魁哈哈一笑，和石懷勇說了幾句，大家就往後院的演武場而去。

石仲魁這也是起了欺賈政為人正派的心思。

等石懷吉老老實實的答應背書，天色已經有些暗淡。

如果之前石家僕役看石仲魁是畏懼，是崇拜，那現在就是打心裏希望他好。

而且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來榮國府，居然會是這種情形。

但完全不避讓，又顯得沒禮貌。

石懷勇哈哈大笑起來，隨後忙命人去撿。

富貴久了，只是一心玩樂而不為非作歹都算好的了。

反倒是玉器，只要在大小、樣式和刻紋上不違制，可隨便戴。

也就是說，石懷吉此刻是真猶豫著要不要背論語。

光看場地和周圍的兵器，就知道這裏大概率就是做做樣子。

本想拉著石仲魁不讓走，可石仲魁一看這一家子的表情，就知道沒一個看出這裏面的危機。

看來狀元公還是知禮的。

這次喝酒，石懷勇和石光珠父子倆，就不敢再囔囔著要灌醉石仲魁了。

太上皇到時挺有意思，自己不求他，他也不見自己。

等一行人往回走，石懷勇這才悄悄讓管家去拿www.hetubook.com.com藥酒給石懷吉的大丫鬟。

「政公可知人要有遠見的道理？」

這下『師叔』倒是喊的很自然，但大概是擔心自己喊石仲魁老師，今後不聽話也會挨打，泰吉就是不肯喊老師。

「看著老子作甚」，石光珠喝罵道，「你老師問你什麼，你這兔崽子就答什麼。」

騙傻子也沒你這種騙法。

但石仲魁卻很有耐心的擺擺手。

走到跪在地上，眼睛卻直溜溜看著自己的石懷吉身旁，「懷吉可知何為老師？」

至於金牌，按照大周的禮制，宗室子弟都不是人人能佩戴。

自己的本意當然是讓子孫學武，可大周已經立國百年，武事不說沒有，卻也輪不到自家這等國公府領兵出征了。

回頭就對管家喊道，「去取三石弓來。」

而不論是練武還是習文，又有誰比得過一箭射下大雁、還有連珠箭，箭箭中靶心的六元公？

石懷勇一看就知道他這是摸骨，笑容就更燦爛了。

很快一張弓身黝黑，明顯常年打蠟和打理的直拉弓送了過來。

而且既然拜師，老師打徒弟，天經地義。

小傢伙這次倒沒那麼認生了。

來到了演武場后，石仲魁放眼一看，心裏卻有些遺憾。

石仲魁當然不會一下子要來這麼多青壯，要是自己手裡有農莊還好說。

打了大的，小的自然聽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不對，以自己幾次上門的經歷來看，真刀真槍懷吉肯定接觸不到，但棍棒之類的東西還是不難的。

聽著親孫子疼的嗷嗷叫，石懷勇拳頭都握了好幾次，卻也知道不打是成不了氣候的。

畢竟親兵們除了守衛主人家府邸的一部分人外，其他的本來就盼著能做僱農。

借親兵的事，石家父子倆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甚至還說只要他願意，等上幾天，有武藝在身的青壯隨意挑。

于同甫早就知道石仲魁會武藝，也就不奇怪了。

說完就笑呵呵的對石仲魁拱手道，「伯謙還請放心，懷吉不聽話，該罵就罵、該打就打，老夫定然www.hetubook.com.com不會插手和反對。」

小傢伙想了想，有些不安的回答道，「聽我父親說，老師就是教我本事，也能打我的人。」

「背書吧。」

這麼一想，石家必然又能富貴好幾代。

于泰吉果然被吸引住了，石仲魁笑著道，「想吃的話，吃完之後，你得認識那些吃食叫什麼。要是學會如何寫，那老師就獎勵你一種新的吃食，可好？」

賈家的下人們，在石仲魁走進正門時，早已經跪了一地。

石仲魁道了句，「只是讀書之餘，隨意練練而來。」

「泰吉，快跪下拜師。」

這傢伙一住進外祖父家就不走，即便是會試和殿試之後，也都不回大興。

石懷吉此刻看石仲魁的目光里，就帶著深深的崇拜了。

想了想后，微微側著身體，避開賈母、賈赦、賈政，身體完全對著賈珍和賈璉，這才開口宣旨。

然後當著賈家上下的面，居然後退一步，對著石仲魁拱手、深深一躬，「伯謙放心，某必然約束家中上下。」

但這小傢伙明顯對弓箭沒什麼興趣，石仲魁嘴角一笑，「老師家中還有很多好吃的，泰吉想不想要？」

石懷吉果然心虛的看了看石懷勇和石光珠。

果然，對讀書寫字還沒什麼概念的于泰吉，就這樣被石仲魁給哄騙了。

不過，石仲魁隨後又想到，古人可沒想象中那麼糊塗。

見石仲魁已經站起來了，于同甫也不和他先打招呼，把于泰吉放在地上，命泰吉和一旁的懷吉跪下。

來到正堂分主客坐下沒多久，遠遠就聽到于同甫的笑聲。

而且一旁的太監，也微微點頭。

倒是昨日能穿皇帝特意賞賜的大紅狀元袍，今日就只能穿從六品的綠袍官服了。

賈政臉色大變。

至於賈寶玉，他連上前的資格都沒有。

再次張弓搭箭，只聽嗡嗡兩道聲音，電光火石之間三根箭已經插在二十米外的靶心上。

是繼續習武、研讀兵書？

這必然是舞刀弄槍的結果。

旨意宣讀完了后，賈母等能聽懂文言文的人，臉上全是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