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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看到十幾個繡衣衛滿臉興奮的快步走過來。

所以薛金平此時看薛蝌，眼裡帶著深深的嫉妒和羡慕。

高永民忙擺擺手，「本官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就連你老師于如松，師祖龐先生也不敢說你這個六元魁首是他們教出來的。」

大概是崔和忠說上門堵刁德興的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衙門。

當初工部屯田司的郎中高永民，就在武官和管著屯田的勛貴手裡吃了虧。

薛蝌忙接話道，「是，大人。」

兩地加起來差不多有1.6萬畝稻田。

最後則是皇莊，甚至皇莊就是吞沒這些農田的最大黑手。

石仲魁聽完薛金平的講述后，不由皺眉起來。

倒是宛平城，也就是現在的房山內，找到不少自噴泉。

只想著反正他石仲魁有欽命，肯定會全力以赴。

而且最大的問題還是水源，更多家中有麥田的地主和官紳們，最希望的還是石仲魁能擴大京畿周邊的水源。

讓更多農田得以收益。

一炷香后，反覆檢查、思索了三遍，這才對薛蝌說道，「這份奏摺明日一早即可送去禮部，交給給事中楊文欽、楊大人。」

但凡想找一個官員的麻煩，只需要從清、勤和慎這三點上入手，那真是無往不利。

畢竟從京畿四面八方匯聚過來，說不定就得走一、兩天。

不過，想讓地下水自己湧上來，還的花費不小的人力去改造一番。

看完之後，又命人把已經在屯田司任職幾個月的薛金平，叫到了京城裡詢問了一番。

好在大周屯田和明朝衛所制度還是有些不同的。

隨後有過些交情的屯田司的郎中高永民，也被鄒恆毅直接叫到自己的官廳作陪。

而且根本不打算讓他去實地看看。

事情他們做，地位又如此低，難怪胥吏心裏一門心思都是撈錢和欺瞞上司。

好在現在也不錯，自己去年冒險賭半年時間，總算得到了巨大的回報。

這次來工部時，看門的小官小吏的態度，明顯比戶部hetubook.com.com那群人要熱情很多。

而且等上一年，等石仲魁再次推廣成功了，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而且他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六元魁首，又兼著欽差差事，絕大部分人根本不懷疑真假。

但衙門裡真正做事的又全是胥吏。

騎著馬，帶著二十個從繕國公府選出來的青壯，繞著京畿轉悠一圈，實地考察做做樣子。

……

「大人，找到了。」

大興土地爺早就整理好了那邊6萬畝農田的資料。

石仲魁拱手道，「下官能有今日，還得多謝大人提攜和愛護。」

隔著幾米遠，撲通一聲跪倒在大堂里。

而且能做到前兩點的官很多，唯獨這個慎字上倒霉的人真不要太少。

歷朝歷代屯田，一是解決軍需，二是開荒、三則為了利用軍屯，就近鎮壓民亂。

有了高永民的支持，石仲魁很容易拿到了屯田司名下所有稻田的資料。

隨後石仲魁直接去了工部。

昆明湖周圍至少有1萬畝的稻田，就已經被皇莊拿走了管理權。

只要他願意，每日一斤口糧招募幾千流民都沒問題，而這一萬但糧食，也足以支撐兩三千人一年的消耗。

也就是說交完糧稅後，屯田兵到手的只剩下4.2石糧食。

石仲魁仔細想想，未來天朝京城周邊的濕地公園可不算少。

504斤糧食養活一個成年兵丁沒問題，甚至比一般的僱農收入都要高。

耗費兩天時間，把宛平屯田司大大小小官吏全見了一遍。

好在自己不需要實地去考察，也不需要管麥田。

那些流水一樣的縣官，哪裡肯為後來者鋪路和謀福利。

罵石仲魁的同時，心裏鐵定罵那個都司罵的更恨。

而且他也防著一手。

更別說和世代盤踞在一縣一鄉的小吏鬥法了。

一旦這人離了京城，今後基本上就無緣再相見，更別說報復回來了。

大興那邊倒不用他擔心，于洪高和土地都會盯著。

心裏卻早已經通過和圖書柳魚兒、大興土地和日夜遊神的講解，對京畿水系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而且開國之初，一兵丁分50畝地，到了現在也只能維持住一人7畝左右。

公家用來給過往上任、罷任的官員享用，甚至帶走換成銀錢，充作旅費的酒叫公酒。

不過這隻是平均數字，也就是說必然會有比例不小的屯田兵，連4.2石糧食都收不到。

古代大水災之後，一部分土地隔年的糧食往往會增加一些產量，就是因為大量泥土從河道里衝上岸。

這才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剩下的15萬畝，雖然全都在宛平縣，可日夜遊神還是告訴了他不少真實的數據。

當然同樣會有一部分的農田因為水土流失，而變得更加貧瘠。

對薛蝌再次說道，「拿著我的拜帖，明日去找璉二爺和繕國公府的石大爺。請他們幫忙邀請修國公之孫世襲一等子侯孝康，景田侯之孫裘良和神武將軍之子馮紫英，在會賢樓喝酒。然後告訴薛蟠，去找十壇好酒、烈酒備用。」

這反而會害了很多人。

至於屯田武官，石仲魁雖然不會無視，但想找他們麻煩，卻很容易。

這些人的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艱難，所以說是屯田兵，其實早已經淪為了官吏的私奴，賺取一點口糧而已。

既然還兼任著河道疏通，石仲魁不免把主意打到河泥上的同時，又讓柳魚兒去尋找地下水源。

正胡思亂著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可未來離開屯田司，必然會被其他同僚排擠的更嚴重。

不能移山填海，但找找水源，甚至地下河還是能做到的。

但仔細想想后，石仲魁還是決定去屯田司招人。

當然，石仲魁也也不是不能下狠手，但自己剛來就把宛平城屯田司都司一打到底，爽快是爽快了，也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不過石仲魁著重寫下的風險，也讓很多家中稻田並不多的中小地主們不敢輕易試試。

而河泥一直都是非常好的天然養wｗｗ.ｈetｕboｏk•cｏm•cｏｍ料。

唯一的好處就是屯田兵不需要服徭役。

石仲魁雖然早預料到自己的到來，可能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

要不是早拍錦毛鼠盯著，自己被算計了，都不一定知道。

傻子都知道，肯定是這人得罪了石仲魁，否則其他理由不找，為何偏偏找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來治他的罪？

薛金平和繡衣衛一看就明白，石仲魁這是一邊把那位都司參下去。又找了管著屯田司的侯孝康，五城兵馬司主管，還有駐守在宛平城附近的丰台大營的大將來以防萬一。

只是想從的大片、大片的蘆葦盪和森林中把水引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然後就出現了幕僚、俗稱師爺。

隨後目光看向一身書吏袍，卻沒被石仲魁收入欽差官署中，真正當個書吏的薛蝌。

而且還第一時間見到了左侍郎鄒恆毅。

石仲魁心裏暗恨，既然有人想先動手，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私人做不到，官府看著要先出一大筆銀子，而且好些年才能看到效果。

等石仲魁拿到工部要求屯田司配合他的正式公文，和高永民一起離開，高永民這才笑著道，「沒想到伯謙還真的來了屯田司。只是讓本官沒想到的是，你一入官場，就是從六品，更一舉奪下六元魁首。實在是可喜可賀，又讓人嫉妒和感嘆啊。」

在大興所有能抵達的水系轉悠了一圈，柳魚兒倒是發現了好幾處會產生湧泉的地下河。

這要是到了地方卻沒吃的，又面臨著官兵的驅趕，很多流民肯定再也撐不住。

自己待在宛平城，不僅是因為就近好盯著，薛金平也在宛平屯田司任職，而且小鎮里最大的文官也才從六品縣令。

等被言官參了一本后，那個都司就得和薛金平當初被上官排擠一樣，頂著從四品的官職，去京城找關係，再謀個實職。

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管屯田，而不管其他事。

薛蝌忙拱手道，「是，大人。」

收穫的5成糧食上交hｔtｐs://ｗｗｗ•het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m，加上還留在屯田司手裡的21萬畝農田，基本上都是中田、下田，畝產平均一下只有1.2石左右。

石仲魁也不是聖人，沒那麼偉大到，為了別人而損害自己。

甚至為了能順利赴任，對方但凡聰明點，還得帶著重禮，上門去見石仲魁，求取他的諒解。

好幾次想開口，最終還是強行壓了下去。

胥吏用現代人的說法，差不多就是警察、辦公室文員，但古代一旦當了胥吏，不僅不能和官員通婚，胥目的子孫三代還沒法考科舉。

這玩意本來就是個消耗品，根本沒個定數，但你要是自己喝，或者陪著喝，就不行。

柳魚兒的修為雖然才練氣三層，但她怎麼說也是水裡的精怪。

古代能吃飽的士兵，戰鬥力和士氣基本上都不會差。

繡衣衛都不需要去搜查薛金平上司的家，只要查查庫房，找到那些裝著水，或者空瓶子，就能參這位從四品都司一本。

等運河開通之後，也出現了專門為承擔漕運等差役而設置的屯田。

卻沒想到有人藉著這些官吏全來了欽差官署，居然相互勾結起來。

百年過去，開荒的效果確實不錯，但屯田司手裡擁有的良田，別說滿足十萬正兵的口糧，就是讓3萬屯田兵自己吃飽都越來越難了。

石仲魁自從道薛金平的上官喜歡喝酒後，就知道想找這傢伙的麻煩，實在太容易了。

石仲魁明白高永民這話的意思，連中六元更重要的還是運氣和時機。

有了成績自己好交差，回翰林院當清貴翰林，屯田司大小官吏和武官也能跟著，得不小的好處。

這種罪名不大，卻足以讓這位都司滾蛋。

但娶妻生子后想養活一家子，根本不可能。

既不讓他當書吏，卻又擺明了用書吏工作培養，這是要重用了。

不僅在打文官的臉，皇帝肯定會第一時間派兵，把流民驅散開。

甚至柳魚兒還在京城北邊發現不少，只要改造一番，出水量不小的山泉。

不是屯田司手裡沒農田https://wｗｗ•ｈｅｔuｂｏｏk•coｍ.com，實在是但凡開發出來的荒地變良田后，先是戶部會以天下農田和賦稅都歸他們管為由，要走一部分。

又不用擔心打擊面太大，其他武官和各衙門的官吏們，只需要買一些酒回來便沒事。

可以說自己把欽差官署放在小鎮里，那就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

加上石仲魁只要不出錯，入內閣不敢白胸脯保證，可一個正二品的六部堂官還是沒問題的。

然後勛貴、官員們，也會人上下其手給吞沒一部分。

繡衣衛倒是想保護他出城，但石仲魁卻不敢真讓他們跟著自己出京城。

當年自己要是能有種機遇，也不至於蹉跎十幾年。

聽聞有布告公布了稻田養魚的技術，京城、大興、宛平、通州等城門外全是抄寫的家僕、書生。

回來后他就決定把欽差官署，放在宛平城屯田司農田所在地，自然形成的小鎮里。

甚至哪怕是狀元，更多的還是運氣和實力一樣重要。

薛金平和薛蝌聽完臉色大喜，可石仲魁卻只是『嗯』了一聲，繼續寫著奏摺。

還有一萬畝在昆明湖周邊，這部分的稻田到不用他操心，宮裡的太監們會管著。

有些進士當縣令后，要是沒有師爺幫忙，他連文案都不會。

石仲魁本來就極大的名聲，一下子變得更加熾烈起來。

種稻子說白了還是水和肥。

有些耕讀傳家的家族，還明文規定，當了胥吏就不能入祖墳。

大周立國之初，京畿之地的屯田，名義上為一為京城十萬兵丁提供軍糧，二則農閑開荒。

屯田兵每戶只要出一個男丁接替父輩，去當屯田兵，其他的男丁並不用一直被限制在屯田司里。

而這部分稻田因為水源充沛，也成了最上等的稻田。

京畿那麼多官員，都無視散落在周圍的上萬流民，自己要是把這些人全吸引，匯聚起來。

這下從刁德興手裡敲詐來的一萬但糧食，就有了大用處。

當天夜裡，薛金平坐立不安地坐在欽差官署的后衙，看著站在書桌邊慢條斯理寫著奏摺的石仲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