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報平安
「父親一年前生病去世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安娜面露哀傷道，「幸虧我遇到了斯蒂文，那段時間，是他幫我走了出來，然後，我們就結婚了，父親一直很想念叔叔，想回來，可他已經做不到了，所以讓我來完成他這個心愿。」
這先一步算是認識了，但還不算接頭，必須要確認對方的身份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接頭。
哈巴羅夫斯克地方不大，房屋中介租賃所總共加起來才三家，只要找了其中一家就夠了。
其中發報不到一分鐘，這麼短的時間，這個世上現在最先進的無線電測向儀都無法偵測到信號源，並鎖定位置。
「是呀，我叫瑪莎，這位是斯蒂文·周，我的丈夫，我們是從美國回來的。」
所以，收發報，還是需要人口稠密的居民區，最好是外來人口複雜，並且流動性很大的區域才行。
到了晚上，約定聯絡的時間。
人一旦坐上那個位置，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彼什科夫少將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密切關注這個信號，若有再出現，嘗試鎖定，但有關行動，必須第一時間上報於我。」
安娜將電台迅速收了起來，藏在了床底下，從發電報到接受電報，不過五分鐘時間。
十一點鐘一到！
弗龍特和馬拉托夫將軍上課的時候已經跟他們把如何租房和避開審查的一些方法說了。
周森這邊機器開著，很快，安娜就接到信號，將電報抄收后，遞給了周森。
「行呀。」安娜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怪不得。」中介經理忙道，「您要是不急的話，我給您留意著，一有合適的話，就通知您。」和-圖-書
安娜把電台取了出來，調試后，一切正常，準備給在冰城的澀谷三郎發電報。
電台順利的取回來了。
這個船廠的規模不大，而在阿穆爾河畔新建的共青城，正在建造的造船廠規模和可以建造的船隻要比這個船廠大得多。
等報務員抄收完畢，不等他站起身，就被澀谷三郎從背後直接將電報紙給抓到了手上。
這是一家軍民兩用造船廠，既可以造一些內河炮艦，主要還是民用船隻，以近海貨輪為主。
「我是美籍華人，是陪妻子回來的。」周森解釋道。
「嗯。」安娜點了點頭，這麼長時間沒聯繫，這克里斯諾夫現在還是什麼顏色，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失敬，失敬，原來您還是從美國回來的。」中介經理一聽周森居然是一名醫生的時候，頓時尊敬起來，至於對方說是美國回來的，雖然態度稍微有些驚訝，但也沒什麼。
第二天上午，周森與安娜特意換了一身俄羅斯傳統服裝，前往哈巴羅夫斯克船廠。
這些，他們在來之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周森和安娜在船廠門衛處做了登記，說明自己來意，然後就在門衛處的接待處等待。
所以，自己的安全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為好，永遠別指望別人的仁慈。
這是警察廳保安局一處秘密機關所在地，這兩天，澀谷三郎下班后，也不去「武藏野」喝酒了，直接來這裏蹲點。
「您是骨科大夫？」中介經理驚訝一聲。
「我們想租一間帶臨街鋪面的房子，最好是二層獨立的小樓……」周森與安娜找到了一家房產中介，把自己和-圖-書的要求跟中介經理講述了一下。
周森雖然著急，但也沒有必要把三家都跑了。
這是政府規定的，這也是為了保證雙方的權益，而且，簽訂的租房協議還需要在警察局備案。
電報內容很簡短，破譯出來就一句話：已抵達目的地，安全。
周森直接就拿著枕頭和被子去睡沙發了。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克里斯諾夫問道。
……
局長，彼什科夫少將的辦公室的門被一名少校軍官敲開，他是負責機要密電通訊的基里爾·科羅。
……
不像是在海參崴的旅社，只有一張床，現在他們住的是一個套間，一個小客廳，客廳內有沙發。
「行了，已經報平安了，下次聯絡是在兩天後的中午十一點。」周森說道。
「我們發電報的時間必須控制在三分鐘以內，一旦超過三分鐘就可能被蘇俄遠東情報部偵測並且鎖定。」周森提醒一聲。
會幾手正骨的手法，再配一點兒跌打丸和藥酒之類的，就能行醫了，而且還是不錯的醫生。
「我在美國是執業醫師。」周森呵呵一笑，解釋一聲，他的醫術雖然是唬人的，可比一般蒙古大夫要強不少。
廣袤的鄉下，住戶之間離的很遠，這對於偵測精度不高的設備來說，鎖定了一片區域，裏面就只有區區幾戶人家的話，那太容易挖出來了。
克里斯諾夫聽到「冰城」二字，眼神微微的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道：「你們兩個不遠萬里過來，我這個做叔叔的理應好好招待，可是我現在正在上班，若不然，晚上，去叔叔家裡如何？」
和*圖*書岡田洋行。
因為，你連名字都不配出現在歷史里。
「您的這個要求還真不好找，又要考慮人流量，還要是臨街的鋪面，這樣的好房子，基本上一放出來，就會被人租走了，你要是不急，能等的話，我可以幫您留意著。」中介經理為難道。
若是死在敵人手裡，那還能撈個烈士或者英雄，可死在自己人手裡，還背上一輩子的罵名，雖然路走錯了，可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於心不忍。
保持距離是讓自己遠離危險的最有效的辦法。
為了自身的安全，周森不得不小心謹慎，不敢有任何出錯，這一旦落入「蘇俄」的情報部門的手裡，那可真未必有命活下來。
克里斯諾夫給了一個地址，再交代兩句，自己就先回去工作了。
還有一套繁瑣的程序。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后。
一旦被電訊技術手段偵測到，幾乎是沒有辦法隱藏。
「瑪莎？」克拉斯諾夫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茫然。
在沒有比自己人更了解內部的情況了，何況，這個馬拉托夫在蘇俄遠東軍區的地位還不低，對蘇俄遠東軍區情報部門內情是如數家珍，這樣的人居然叛逃了。
再者說，他又沒說自己是中醫，不會把脈什麼的，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一個四十多歲，身穿制服，戴著臟乎乎的手套的俄羅斯男子走進了接待處。
他們要見的哈巴羅夫斯克地區的情報小組的負責人克拉斯諾夫就在這家造船廠擔任工程師。
「通知獵人，讓他想辦法讓花匠混進船廠做工。」周森吩咐安娜一聲。
「將軍，剛剛發現一個不明的信號，技術判斷，就在哈巴羅和*圖*書斯克。」基里爾·科羅少校敬禮彙報道。
「我知道。」安娜點了點頭。
澀谷三郎就盯著眼前的收發報機，它已經調到了接受信號的頻率的位置，報務員更是嚴陣以待，準備抄收。
「你是我哥哥馬特維耶夫的女兒？」克拉斯諾夫終於有了反應，眼睛亮了起來。
如果是鄉村的房屋的話，可能會更便宜，或者，程序上沒有那麼的複雜。
周森看了一眼，也明白是什麼意思。
遠東情報局機關總部。
「好的，只要找到合適的，傭金都好商量。」周森說道。
「克拉斯諾夫叔叔，您忘了，我是您哥哥馬特維耶夫的女兒，小時后，您還抱過我的。」瑪莎激動的解釋道。
……
隨後，周森掏出打火機，將電報紙點燃，燒成了灰燼。
「我父親這些年一直都跟冰城有聯繫，他也是從過去友人之處得知叔叔你的近況。」安娜解釋道。
他在等待哈巴羅夫斯克那邊的密電。
……
因為，即便是偵測到信號，排查起來，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能留給足夠的時間轉移和撤退。
這是關係到「遠東之春」這個龐大的計劃能否成功的走出第一步，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
冰城，南崗遼陽街。
「我不急，可以等，我就住在阿穆爾旅店，您只要打電話道旅店就能找到我了，我叫斯蒂文·周，是一名骨科大夫。」周森自我介紹道。
周森箱子里就有幾本骨傷科的醫書，理論上，他學的不錯，就差實踐了。
住的話，周森倒是願意租鄉下的房子，但如果需要發報的話，那鄉下的房子就不合適了。
「美國，我哥哥他還好嘛？」
說是叛徒，其實也還是……
所以，就差親自實操了。
要是真當他軟弱可欺，那就錯了。
放在旅館房間的大床下面，這隻是暫時的，等租好了房子，再拿過去，就可以安頓下來了。
信號燈突然跳了一下，緊接著不停的閃爍起來，澀谷三郎眼珠子瞬間瞪得老大，緊盯著報務員手中抄收的那支鉛筆。
「我父親告訴我的。」
因為房源是共通的，誰發掘的房源，信息是跟其他兩家共享的，中介傭金按比例分成，有錢大家賺。
而且，在哈巴羅夫斯克租房如果是短租的話，價格會高一些，長租的話會有不少優惠。
這要是天天躺在一張床上，真的很容易擦槍走火的，周森可不願意以身犯險。
「克拉斯諾夫叔叔，我是瑪莎！」安娜首先開口叫了一聲。
澀谷三郎直接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串數字，也是非常簡短，交給報務員，趕緊把電報發回去。
他不認為，他只要說實話，對方會放過他，任何有殺人執照的暴力機構，那都是寧錯殺，不放過，在這個殘酷的年代，冤死都沒地方說理去，甚至連平反的機會都沒有。
骨科嘛！
安娜也沒說什麼，這些天相處下來，她也多少了解周森的性格，表面上看很膽小怕事兒，其實骨子裡很有主見。
彼什科夫再一次看了一下手裡的紙條上的信號特徵，若有所思。
「你父親……」克里斯諾夫猶疑一聲。
說完，他把標註的信號特徵的一張紙遞了過去。
在哈巴羅夫斯克租房，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合適的房源難找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