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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拒絕的？」

……

「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真是非法集會，咋不實名舉報呢，這匿名舉報就是有問題，八成是有人故意使壞。」顧老六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已經有這樣的想法了？」周森大吃一驚，姜柔居然想把秦朗發展進組織的想法，他都礙於身份現在還無法加入呢。

「我這不是路過警察廳，過來看看你。」顧老六嘻嘻一笑。

「另外，蘇小姐回來后，來到過藝古齋兩次。」

「行了，我知道了。」周森說道，「最近有沒有空，叫上葉三兒，我們找個時間聚一下？」

如果身份對調的話，反而有可能，就像他跟白玉嵐這種。

秦朗一個幫派分子出身，除非他能在這十年內有特別的變化，否則，他倆是走不到一起的。

蘇雲去藝古齋，那可能真的是去借書的。

不用說，肯定是秦朗那小子了。

「書店本來就是文化人聚集的地方，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討論文學，討論詩歌什麼的，這也屬於正常，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有幾個人敢大庭廣眾之下討論政治？」周森反問道。

「行，那明天中午吧，咱們過去吃的那家涮肉店，訂好位置。」周森說道。

周森每天上下班，日子過的很有規律，像他這樣的警察，整個警察廳都不多。

「我和葉三兒走訪了一下，確實有一些年輕人經常去那家書店，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但具體幹什麼，那就不知道了。」顧老六道。

姜柔的地下黨員和圖書的身份，加上她藝術上的成就，政治上或許沒什麼大的進步空間，但在藝術上，未來是可能成為殿堂級的人物的。

這一天，周森正在看一個被人舉報有「反滿」言論的案子，其實，就是一家做買賣的牢騷兩句，被跟他不對付的街坊鄰居給聽見了，然後為了報復，順手就給舉報到了特務科思想股。

只要抓了人，沒後台，沒背景的，如果再沒錢疏通的話，那肯定是會被辦成鐵案的。

眼看年底了，各部門都忙的飛起，尤其是特務科，每天都在抓人，看守所都人滿為患了。

「哥，我……」

這會很危險的，今天被人匿名舉報，明天就有可能實名舉報，而且這一次調查是落到顧老六的手裡，以顧老六謹慎的性格，查到姜柔到過藝古齋，把這個情況首先通報給了自己。

但凡這一類告發案，那都是人證的，所以，只要特務科接到了，都是會直接上門拿人的。

「你會這麼閑，還有時間來看我，說吧，什麼事兒？」周森跟他共事四年了，顧老六什麼人他不知道。

「這事兒你先別忙著上報，我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周森吩咐顧老六一聲。

「放心吧。」

「聽你玉嵐姐說，這幾日你都在忙封箱的演出的事情，早出晚歸的，飯都不按時吃，這不，讓我給你送飯過來，順便監督一下你好好吃飯。」周森一拍手裡的食盒說道。

主要還是為了保密的緣故，周森不能直接加入中共，和_圖_書一旦在冰城地下黨組織里留下記錄和痕迹，對他隱蔽的身份來說，可不是好事兒。

「轄區里有人舉報，說有家叫藝古齋的書店經常有人聚集在裏面，像是非法集會。」顧老六道。

以書店做掩護做聯絡點，這是地下黨常用的方式之一。

看來，自己必須要跟姜柔談一下這個事情了，「藝古齋」她不能再繼續去了。

這是表面上的。

「你跟誰在一起，這是你的自由，哥不會幹涉你這個自由，但哥也得有這個義務提醒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想清楚了，秦朗過去的身份，還有你的身份，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想玩就玩，想不玩就不玩，這關係一輩子的事情。」

「姜柔？」周森微微一驚，這「藝古齋」怎麼跟姜柔扯上關係了，難不成這是中共冰城地下黨的一處交通站不成？

「好咧，你工作忙，我們隨時可以，時間你定？」

「這舉報是匿名的，上頭讓我們先了解一下情況，再彙報，就算要抓人，也都人贓並獲，不然，就憑捕風捉影的事情，也不好隨意抓人呀。」顧老六道。

「我說我現在不想考慮個人感情上的事情，只想把『蘭柔』劇社做好，成家的事情過幾年再說。」姜柔解釋道。

這舉報的傢伙也是夠黑的，多年的鄰居情誼都不顧了，這是要致人于死地。

為了安全，他現在不適合加入，但是，他如果留在哈巴羅夫斯克的話，現在或許已經是了。

「你沒有明確告訴他，你對他沒有ｈｅｔuｂook•cｏm.cｏm好感，不感興趣，否則，這怎麼能叫拒絕呢？」周森道，也難怪，姜柔沒談過戀愛，沒經驗，也是正常的。

但是，沒辦法，這個世上就是以後很多這樣的人，他們就是這麼不幹人事兒。

周森一進來，看到桌上已經有三菜一湯了，顯然這是早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晃過去一個星期。

「秦朗訂的？」

這老百姓有怨氣，牢騷兩句，很正常，但這種舉報的人才是最可惡的。

這小子追求姜柔，這又不是什麼秘密，但姜柔呢沒有接受，也沒有明確拒絕。

「哥，你怎麼來了？」

解決辦法只有一個，趕走日寇，人民當家作主。

也是因為「藝古齋」是周森原來在南崗警署的巡區，現在歸顧老六管理。

周森正在看案子的卷宗，忽然一道敲門聲響起。

這萬一是其他人呢，可沒有那麼好運氣了。

「蘇文清的女兒，蘇雲？」周森眉頭一皺，蘇雲過去就是藝古齋的常客，她回來，再光顧藝古齋，倒也沒什麼異常。

「拋去他的秦家二公子的身份，他身上的確有不少優點，講義氣，重承諾，還有機敏和能屈能伸，也不像是個始亂終棄的人，是個能託付終生的好對象，可你要想清楚了，你的婚姻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你們倆真能衝破障礙走到一起，到頭來，你可能要付出比你想象中還要大的代價。」周森提醒道。

「好咧，那就說好了。」

一個熟悉的人影推開門走了進來，周森一抬頭，居和-圖-書然是多日未見的顧老六。

若不是他堅決不入蘇共，他現在早就是一名共產黨員了，但是加入中共就比較麻煩了，不是不能，而是現在條件不允許。

「如果你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發展，那就跟他說，你對他毫無感覺，現在是，將來也是，請他不要再糾纏你，否則連朋友都不好做。」周森說道。

「還是哥和嵐姐你疼我。」姜柔歡喜的說道。

沒辦法，他必須回來，錯過就錯過了。

「嗯，我都讓他別訂了，他就是不聽，我也沒辦法。」姜柔道，「總不能把飯菜給他扔出去吧，那太傷人了。」

「你是不是對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兒感覺？」

可是蘇雲如今已經結婚了，她還沉迷於那些小資情調的愛情小說不能自拔嗎？

「老六，你怎麼來了？」周森驚訝一聲，趕緊合上手裡的卷宗。警察廳特務科辦的案子是不能隨意讓外人知曉，即便顧老六也是警察，可他是南崗警署的。

「請進。」

「小柔，哥不反對你談戀愛，哪怕你是現在找個男朋友結婚，哥都願意，但這個人是秦朗，你得慎重考慮。」周森嚴肅的說道。

稍微有良知的人都痛恨這種人。

送走顧老六，周森臉色慢慢的冷了下來，這「藝古齋」肯定是有問題的。

就算周森想要秉公辦理，那也沒什麼用，除非，你跟整個系統作對。

可是周森知道，未來如果秦朗身份沒有轉變的話，他肯定是配不上姜柔的。

這樣的案子太多了，周森明知道這些人是被冤和圖書枉的，他也無能為力，不是不能，只是他能救幾個？

「那你找到相關證據了嗎？」

……

要知道，「藝古齋」主營並不是黑膠唱片。

當然，如果跟自己有關係的，說句話，那倒是問題不大，畢竟，大家都在一個屋檐下，你給人方便，那也是給自己方便。

「哥，你不願意我跟他在一起？」姜柔道。

自己也算起來，也差不多，唱戲的跟撈偏門的，都屬於下九流的行當。

整個系統都這樣，只要日本人一天在，他就是當上警察廳長也改變不了現狀。

「藝古齋，非法集會，這事兒你找我來做什麼？」周森十分不解的問道。

但姜柔跟蘇雲不同，她即便是要搜尋什麼戲曲唱片，也不一定非要去「藝古齋」。

「哥，我其實拒絕過他的。」

畢竟秦朗過去是那樣的身份，當然，就姜柔而言，她也沒什麼好嫌棄的。

「哥，那我該怎麼說？」

「有，這家叫藝古齋的書店，姜小姐也曾去過。」

周森有時候也得被抓過去幫著審訊，只不過，他不值夜班，到點兒就下班回家。

「我說不上來，或許有一點兒吧，是習慣了。」姜柔說道。

「還有事兒嗎？」

「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我們不可以把他爭取過來嗎？」

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對，就是姜小姐，不過姜小姐是委託老闆尋找戲曲唱片，這老闆喬三郎跟冰城文化界的一些個名人關係不錯，頗有些渠道，估計是這個原因。」顧老六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