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埠頭區，一條髒亂差的老街，秦勝韜的家就在這裏，他本來家中還有一個老母親，還有弟弟妹妹。

這一等就是給個把月了。

「我住在正陽五道街的關東大車店。」艾青山道。

「青山大哥現在不去嗎？」

「啊，沒事兒，他們都好好的，只是這一次沒跟我來冰城。」有些事情，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善意的隱瞞一下，並不是什麼過錯。

加上田福，兩人在碼頭上找到了一份裝卸工的工作，工資薪水比過去那是差遠了，但起碼吃飯是沒有問題了。

這是人之常情。

「調查，你去？」

「不是，阿爾曼同志，辛西婭消失這段時間，再出現后，她的精神狀態出現了問題……」

況且，用回本身份，跟白玉嵐接觸的話，也不用背地裡，偷偷摸摸的進行。

一家人全部都是靠他在電車公司當機修工掙錢養家，秦勝韜被捕后，家裡失去了頂樑柱，經濟一下子惡化下來。

然後，因為宿醉頭疼，翹班回來休息了。

雖然這種壓榨和不平等令秦勝韜很不滿，但他是初來乍到，即便有什麼想法，眼下也還不能輕舉妄動。

「好了，昌叔怎麼沒來？」

「還沒有，秦大哥，這都快一個月了，我們的消息都放出去了，組織上怎麼還沒有安排人來跟我們聯繫？」趙長青搖了搖頭。

喬三郎「叛變」，他跟組織上中斷了聯繫，雖然他已經發出了重新請求聯絡的信號。

「這一別有六七年沒見了，你都長這麼高了。」艾青山看著阿樂，感慨一聲道。

阿爾曼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咖啡，道：「辛西婭人不是好好的跟你回來了，有什麼問題？」

阿爾曼頓感頭疼，這個伊戈爾分明就是在追求辛西婭，還分明是自作多情了。

「辛西婭大夫是我的朋友，朋友出事，我不就能不管，阿爾曼同志，你可不能干涉我們的私事兒。」

「阿樂……」艾青山腦海里馬上浮現一個半大小子的形象來，沒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臉部和_圖_書輪廓確實跟自己腦海里的那張臉重合起來。

艾青山把十三飛鷹的事兒交接好了之後，終於又踏上了前往冰城的列車。

說完，他就敬了一個禮，直接從阿爾曼辦公室離開。

這簡直就是個愚蠢的決定。

「長青，有消息嗎？」秦勝韜將趙長青迎入自己的房間，給他倒了一杯水，詢問道。

日本人被德國人在歐洲的亮瞎眼的戰績給刺|激了，開始了瘋狂備戰的模式，關內的駐華派遣軍在華中第11軍對宜昌發動進攻，棗宜會戰爆發。

「嗯，那先送你回去。」周森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碼頭裝卸工的工作那是苦多了，但只有有膀子力氣，肯吃苦的話，自然能夠吃上一口飯。

不過，他從辛西婭那邊註定得不到任何東西的，人家根本就沒瞧上伊戈爾。

「如果能得到阿爾曼同志的授權，我可以將這件事調查個水落石出。」伊戈爾鄭重的說道。

「青山哥，全哥和樹哥怎麼了，是不是出事兒了？」阿樂敏銳的察覺到艾青山臉上神色不對。

這種愣頭青，上頭怎麼會派過來的，國內是沒有人了嗎？

老母親把秦勝韜的弟弟用去裁縫店當學徒了，至少學一門手藝，還能有一口飯吃，起碼不用家裡負擔了，偶爾還能拿回來一些別人用生下來的布條什麼的。

「會不會是喬三郎先出來，他已經組織上取得了聯繫，說我們是『叛徒』？」趙長青道。

「你是？」艾青山很驚訝，能夠叫出自己名字的，必定是自己人認識的，親近之人才是，為何，他對眼前的年輕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

「全哥和樹哥他們都沒跟你回來嗎？」阿樂問道。

只有趙長青時不時的過來看他，還帶上酒肉過來，他家有背景，出獄后，銀行的工作丟了，可他可以回家裡做事兒，以他的家境，自然是不愁吃喝的。

回到家裡，他自然放心睡下，不用擔心被人算計。

這個「兒皇帝」的石敬瑭沒什麼區和*圖*書別。

「哦，那我也不去了，你送我回家吧，我昨晚也一宿沒睡，我要回去補個覺。」

「先送你回警察廳。」

艾青山臉上的笑容一凝，阿樂口中的全哥和樹哥，都是當初跟他一起出走離開的弟兄。

但是裝卸工不是每天都有，有時候還要拿出一部分孝敬工頭兒，不然，就算你有力氣，都找不到活兒干。

「青山大哥，我是阿樂呀。」

大致把情況摸清楚之後，他才發出信號，約昌叔出來見面，但是就在他赴約見面的時候。

他現在的身份是藥材商艾老闆，當然，他這個走商規模不大，只能算是個小的供應商。

一時間，亞洲，歐洲是戰火連連，大有燎原之勢。

「被人欺負了，誰欺負她了，在那樣的場合下，誰敢做出這樣的事兒，而且，就算她被欺負了，為什麼她自己不說，她可是我們領事館的人，敢這麼做，就不怕我們追究嗎？」阿爾曼接連質問道。

他感覺到，日本人就這樣將他釋放回來，只怕是另有目的和想法。

4月29日是天皇生日，這一天被日本人稱之為「天長節」，本來這隻是日本人的節日。

「五道街的關東大車店，我記住了。」

組織上不但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人來聯繫他。

「我也覺得奇怪，一般情況下，早就有回應了。」秦勝韜也十分苦惱的說到。

耀景街，蘇俄總領事館。

關外，北滿地區，抗聯第三路軍也關東軍和偽滿的大討伐發動了反擊的「紅五月」的行動。

「還好。」安娜深呼吸一口氣，如果真鬧翻的話，下面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阿爾曼微微一皺眉，他怎麼就答應伊戈爾這個傢伙陪娜塔莎參加舞會呢。

……

這一天，還要把天皇的標準像請出來，進行三拜九叩大禮，即便是新京偽滿皇宮裡的哪位，也要面朝東方鞠躬行禮，朝拜一番。

「他沒有特委的聯繫方式。」秦勝韜搖了搖頭，趙長青現在還只是他的發展對象，別列入積極m.hetubook.com.com分子，還未正式加入組織，所以，有些紀律他是要遵守的。

「我又這麼不冷靜嗎？」

所以，出獄后的這段時間，他很老實的，目的就是想讓日本人放心自己。

組織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很可能會把他也認定為「叛徒」，這是最令人擔憂的事情。

小的可以縫縫補補，大的可以拼湊給妹妹做一件衣裳，總比那破衣爛衫來得好。

……

「你不回警察廳上班？」

「伊戈爾少校，注意你的身份，請你不要去騷擾辛西婭大夫！」阿爾曼有些不悅了。

「嗯，我這次回來，想做點兒小生意，手底下還有些弟兄跟著我吃飯呢。」

秦勝韜出獄后，電車公司自然不可能讓他再留在公司上班，給他結算了工資，直接辭退了。

「走，回警察廳。」

工作丟了，秦勝韜只能去找打零工，碼頭，車站的苦力，他還有把子力氣。

「我會查到真相的。」伊戈爾並不管阿爾曼的不滿，十分驕傲的宣布一聲。

「行了，回去跟玉嵐小姐說，我忙完手頭上的事兒，會親自去拜見的。」

進入五月份后，氣溫再一次上升，傳了已久的糧食配給制度終於是落地了。

白玉嵐也沒多問，見到周森一臉的疲倦，就讓他回房間休息了，周森也確實需要休息一下，恢復一下被掏空的身體。

到了，冰城后，他並沒有馬上聯繫白玉嵐，而是親自考察了一下冰城的藥材市場。

「哦，我說呢。」艾青山點了點頭，昌叔一定是有事兒，才安排阿樂過來的。

冰城有許多認識他的人，只要公開身份，那肯定會被人認出來，所以艾青山用的是本名。

這樣做，雖然有些風險，可他鷹老七的身份沒有暴露過，而且就算是十三飛鷹中，他也沒用原名，所以，即便是叫回艾青山這個名字，也不會有人能聯想到他是鷹老七。

組織上是把他給忘了，還是組織上根本不再信任他，將他認定為和「喬三郎」一夥兒的了。

之前www.hetubook.com.com玩的不錯的朋友，這次出獄后，也都疏遠了，就是鄰居們，也對他是敬而遠之。

但在偽滿洲國，中國人也逼著一起慶祝。

卻發現來見自己的是一個年輕人。

而且他跟秦勝韜是獄友，自然沒有必要迴避。

如今這些老弟兄剩下不多了，大部分都在抗擊日寇中犧牲了，全哥叫劉全，樹哥叫喬樹，這二人一個三年前再一次戰鬥犧牲，另一個負傷后，被日偽討伐隊抓住，把人折磨死了，還砍掉腦袋掛在了城牆頭上爆嗮示眾。

「青山大哥。」艾青山沒認出來人來，倒是那個年輕人一眼就把艾青山給認出來了。

「伊戈爾少校，你別胡來！」阿爾曼喝斥一聲。

「大哥還有事兒，暫時走不開。」艾青山說道，這話倒不是敷衍阿樂，他來冰城是有任務的，除了重建地下情報組織，還要構建一條情報通道。

天又太晚了，就索性在馬迭爾旅館開了一間房睡了一宿。

他知道，不是人家對他有意見，而是生活在日本人的高壓統治下，大家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除非是撞上十三飛鷹里又曾經見過他的人，還當了叛徒，否則，他的身份暴露的可能性是極低的。

比如喬三郎的身份，他是不能夠想趙長青透露的，但他儘管沒說，趙長青亦能從對話中能夠猜到一二。

這一次，他的身份不再是十三飛鷹中七哥了。

「青山大哥，你都回來了，回去見小姐嗎？」

……

這些邊角料對富人來說根本不值錢，可對吃不飽，穿不暖的窮人來說，那可是寶貝。

「那青山大哥現在住哪兒，我可以去找你嗎？」阿樂問道。

警察廳也不例外，除了早上要開會學習之外，還要舉行慶祝活動，在日本人的帶領下給日本天皇行禮。

「不行，這個授權我給不了你，辛西婭大夫自己都沒有提出任何問題，調查就師出無名。」阿爾曼拒絕道。

他幾次想要去找「喬三郎」問個清楚，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怕自己這一衝動帶來極大ｈtｔps://ｗｗｗ.heｔubｏoｋ.cｏｍ.ｃoｍ的後果，他還是想把有關情況彙報給上級組織，等待組織上的命令。

「精神出現了問題，她可是醫生，自己會不知道？」阿爾曼道，「再者說，她出問題了，自己不會來說，你來說什麼？」

回到凝香館，周森也不知道該跟白玉嵐如何解釋，直說舞會上酒喝多了。

「阿爾曼同志，如果能夠讓辛西婭大夫同意我調查呢？」伊戈爾問道。

但是遲遲沒有得到組織上的回應，秦勝韜內心是相當苦悶和悲觀的，就像是一隻離群索居的大雁，精神上是很痛苦的。

「你是昌叔的兒子阿樂？」艾青山終於想起來了。

這次是來冰城找銷路的，大城市藥材需求量大，而且價錢也能賣的更高一些。

「我上什麼班，回家休息。」周森說道，「我這頭還疼的厲害呢，上班也是睡覺，還不如回家呢。」

「我爹他外出辦事兒了。」阿樂解釋道。

「暫時還沒這個打算。」艾青山搖了搖頭，有些話，他可以跟昌叔說，但阿樂不行。

「我懷疑辛西婭大夫被人欺負了！」

「是呀，青山大哥，你終於認出我來了。」阿樂也是歡喜的說道。

「這需要調查。」

「我還記得他們冬天鑿冰給我抓魚吃，好想吃他們做的烤魚。」阿樂似乎並未察覺到艾青山臉色的異常，還沉浸在對過去美好的回憶當中呢。

「你沒跟山本主任鬧翻吧？」安娜看到周森臉色不太好看，擔心的出聲問道。

這種屈辱感令周森感到一種如芒在背之感。

這都可以理解，畢竟普通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不事到臨頭，是不會奮起反抗的。

「青山大哥，自從你走了后，我就再沒見過你了，你這次回來是不走了嗎？」阿樂歡喜的問道。

「阿爾曼副總領事同志，辛西婭大夫一定有問題，從我發現她在舞會上失蹤到再一次出現，前後超過兩個小時，而且，她後來出現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精神狀態看上去很差……」伊戈爾一大早就敲開了阿爾曼的辦公室，喋喋不休的彙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