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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知道。」安娜道，「誰讓你來的這麼晚？」

「今天有我需要簽字的文件嗎？」周森問道，雖然他在辦案，可不等於本職工作不要了。

「裁縫？」周森驚訝道，「那他跟溫霖是什麼關係？」

「他們辦事兒有時候確實非常的拖拉……」北野一道心照不宣的眼神笑道。

「不是你叫我來的嘛，發現什麼什麼重要線索？」周森合上審訊筆錄，問道。

「是嗎？」周森也有些緊張起來，越是到了這個時候，做父母的越是害怕。

「嗯，我在找機會核實一下，時候不早了，睡吧。」周森抬手關掉了床頭的檯燈說道。

「特務科最近是不是案子辦的不怎麼樣，讓松田盯上了？」安娜問道。

「哦，我知道，我只是沒想到，矯正院那邊這次的效率會如此的快而已。」周森壓下心中的疑惑，解釋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冰城上百萬人，一個人想要藏起來，那是很容易的，找人的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周森說道。

上午十點多。

表情相當得意。

「你沒從他的喜好和生活習慣下手？」白玉嵐道，「一般人的習慣很難改變，而且這些是最容易露出破綻的。」

「這個裁縫是奉天人，三十多歲，叫鄭楠，所以大家才叫他『楠哥』。兩年前才來的冰城，在水道街開了一家叫『老奉天裁縫鋪』，手藝不過，光顧他這家店的客人還不少。」安娜說道。

「應該在的，如果不在，那就說明問題了。」安娜說道，「所以，我才讓余學銘叫你過來。」

話音剛落沒多久，就聽得白玉嵐撫著肚子叫了一聲，一個小腳在肚皮上頂了一下。

「是的，還有三個，是昨天轉過來的，你不知道？」北野有些驚訝的問道。

「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拿過來給我。」周森吩咐道。

周森抬手腕看一下時間，十點半，從松花塾道水道街也就十來分鐘，逛個裁縫鋪最多也是半個小時，和*圖*書回來的時候，剛好差不多可以跟北野一起吃飯。

當她看到資料上的內容，她驚訝的一抬頭：「小森，這些資料你是從那裡弄來的？」

「北野君，還勞你親自出來迎接，太隆重了。」北野少尉居然在門口親自迎接周森。

剛才真是讓安娜給糊弄過去了。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今天他突然一個電話把我叫去家裡吃飯，把這份資料交給了我。」周森說道，「我也很奇怪，他知道我在調查葉三兒被殺的案子，也知道我懷疑葉三兒的死跟秦雄有關係，甚至還知道我查到了馮華手下的這個皇甫俊。」

「不是說，讓你早點睡，不用等我了嘛？」周森回到家中，房間里亮著燈，白玉嵐還沒睡。

「哎喲！」

「程雲峰經驗不足，我怕他會露餡兒，讓對方有所察覺。」安娜說道。

「給你看樣東西，幫我參謀一下。」周森將文件袋遞給白玉嵐，自從知道白玉嵐的身份，有些事情也就不瞞著了，相反家裡有這麼一個好參謀，為啥不用呢。

北野將周森送到審訊室，就去忙自己的事兒了，周森的案子，除非讓他幫忙，否則他是不插手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查大煙館和跟皇甫俊平時關係不錯的人，若非早有準備，那麼敢收留他的人一定是有過命交情的。」周森說道。

「你不會是想拉著我去探一下這家裁縫店吧？」周森問道，「你可以讓程雲峰陪你去呀。」

「你這是早有準備？」周森明白了，安娜就是故意的。

「周森君客氣了，咱們是朋友，我出來迎接一下朋友也是應該的。」北野熱情的一笑。

「他第一時間就溜了，也真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懷疑上他的。」周森說道。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周森點了點頭，「咱還是回到這份資料本身吧，你幫我分析一下這林大寬的意圖。」

「我跟北野招呼一下，雲峰那邊你也解釋一下，和_圖_書別讓人家覺得你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周森說道，「還有，順便換一件衣服，這個樣子出去逛街，更容易讓人起疑。」

「時間還早呢，咱們就是去看一下，也不用多長時間，剛好可以跟北野一起吃飯？」安娜說道。

「就是前面那家老奉天裁縫鋪，看樣子還開著……」汽車停在遠處，周森和安娜下車來。

「林大寬給的。」

「我倒是想早點兒，被晨會拖住了，松田親自出席，我怎麼敢溜。」周森道。

周森嘿嘿傻笑起來：「你看，這不是沒事兒嘛，我估計是這兩個小傢伙在裏面積蓄力量，準備出來跟咱們見面呢，沒事兒。」

「她有沒有說是什麼事兒？」周森問道。

「哪能呢，我跟你是一夥兒的，這個你放心。」周森笑道，「我去洗個澡，沖個涼，你先睡。」

「一個裁縫怎麼值得洪良輝撒下這麼大一個謊言？」周森覺得有些奇怪。

「林大寬剛來的時候，他在秦雄的爹秦老七手底下吃過癟，也不是什麼大矛盾，當年秦老七瞧不起林大寬，好幾次都不給他面子，讓他很難看，後來林大寬靠著澀谷三郎一步一步升遷，但秦老七有個好親家，林大寬也奈何不了對方，反而雙方最後還是和好了，現在看來，林大寬這個人記仇呢，這是利用你當槍使呢。」白玉嵐分析道。

「洪良輝說，他曾經見溫霖跟學校外一個叫『楠哥』的人關係十分親密，但是我查了一下溫霖的社會關係，沒有找到跟他說的相符的人。」安娜說道。

後面又來一個，但這個力度輕了不少。

「就在食堂吃吧，周森君有什麼好想法？」北野眼睛一亮。

「不管怎麼說，他給我這份資料，省去了我不少功夫，就算他想要拿我當槍使，可也要我配合才行。」周森說道，「問題是，這份資料里的東西有幾分真假？」

安娜確實是在審訊，一個跟洪良輝一樣的年輕人，周森一眼就認m.hetuｂｏoｋ•ｃｏm.cｏm出來了，他叫范迪，是軍統「鐵血社」一案中的另一個被捕的學生。

「跑回家是不可能的，就算回家了，一樣可以把人抓回來，我若是皇甫俊也沒這麼傻的。」白玉嵐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皇甫俊一定還在冰城。」

「有。」

「他怎麼會把這些資料給你？」白玉嵐眉頭一鎖，狐疑的問道。

「行吧，那吃了飯再去，我約了北野中午吃烤肉。」周森說道。

第二天一早，周森醒來，看著還在睡眠中的白玉嵐，俯身低頭在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來，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生怕吵醒了她。

「林大寬這個人據我所知，很狡猾，非常善於鑽營，眼光狠毒辣，他就是投靠澀谷三郎才平步青雲的，澀谷三郎在的時候，他就是起手下頭號鷹犬，抓捕反滿抗日誌士不遺餘力，雙手沾滿了鮮血，是個不折不扣的的劊子手，漢奸國賊。」說起林大寬，白玉嵐自然是咬牙切齒。

周森是松花塾的熟人，又跟他關係不錯，關鍵是他們還很談得來。

白玉嵐差點兒被周森氣笑了：「他倆在肚子里都跟你親，這以後，估計我這當娘的還不讓你們爺三欺負夠了。」

「那怎麼辦，要不然你易一下容，這樣讓人看不出來？」安娜連忙說道。

「從這范迪三人口中，我確實得到了一個信息，這個『楠哥』確實是存在的，他們也有印象，只是這個人跟『鐵血社』沒有任何關係，他是一個裁縫，做定製旗袍和西裝的。」

……

「我知名度太高了，萬一被人認出來，再給捅到報紙上……」周森忽然發現，這不是在哈巴羅夫斯克，在冰城他大小也算是個名人，他要是帶著白玉嵐出來逛街，那沒啥，問題是，他現在帶著的是安娜，一旦被人認出來，那對方不懷疑才怪呢。

臨上班前，又去看了一眼，這才放心的坐上了汽車前往警察廳。

……

余學銘搖和圖書了搖頭。

洗漱，吃早飯，囑咐阿香和春嬸兒照顧好白玉嵐，身邊必須留一個人，她現在隨時都可能會分娩。

「這家店還在嗎？」

「尤其是共產黨，被他抓的不再少數，可以說，他今天的盛名都是踩著共產黨的屍骨上起來的。」白玉嵐又說道。

「今天孩子在肚子里一天都沒怎麼動，我有些擔心，睡不著。」白玉嵐撫著肚子說道。

「等你過來吧。」

「人是皇甫俊殺的嗎？」

「北野君，中午吃什麼？」

「看來跟他打交道要格外小心了。」

「你懷疑他說謊？」

……

周森走過去，坐了下來，翻看了一下審訊記錄，沒發現什麼特別有用的交代。

「日本人對冰城本地的大勢力也不放心，暗中命人調查相關情況這是很正常的，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是了不得的機密，但對於日本人來說，這不過是一些普通的信息，算不得什麼，他似乎也沒有必要費心費力的偽造一份資料來騙你。」白玉嵐冷靜客觀的分析了一下，說道。

「你來了。」安娜見周森進來，也停止了問話。

「我帶著呢。」安娜變戲法的拎出一口小皮箱子出來。

「我知道一家烤肉店不錯，我讓人先去定個位置，一夥兒咱們過去？」周森說道。

「我這車上沒有易容的工具……」

「安娜呢？」

白玉嵐也很好奇，從周森手中接過了文件袋，打開，抽出裏面的資料來。

「好呀。」

……

「知道了。」一個晨會，無非就是宣講日本人的那一套洗腦言論，真正有幾個人會相信那些鬼話？

「皇甫俊跟金家有關係，秦雄通過這層關係，讓皇甫俊給他做事兒，這倒是說得通，可皇甫俊是馮華的手下，是蘇文清的人，除非他早就被秦雄派去蘇家卧底了，否則，皇甫俊乾的好好的，為何要背叛自己的東主，這麼做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要知道，一個人做了叛徒，在道上名聲臭了，想混就難了。」

「我就知道，和*圖*書你一定會找這個借口不肯跟我去的，所以，提前準備了。」安娜嘿嘿一笑。

「森哥，娜姐說您今天來廳里的話，讓您去一趟松花塾。」余學銘敲門進周森辦公室報告一聲。

「安娜小姐正在審訊室，她在跟那幾個從矯正院轉過來的犯人談話。」北野說道。

「這我還真不清楚。」

「怎麼，你也在他手上吃過虧？」周森問道。

「溫霖的女朋友是泰和實業的呂老闆家的千金，出事後，也牽扯到這位呂小姐，不過，呂老闆關係硬，花錢買通了關係，呂小姐就平安歸家了，溫霖就是為了給女朋友定製旗袍，才跟這個『楠哥』認識的。」安娜說道。

「兒子，閨女，別嚇爸爸、媽媽，你們要是聽得見，就動一動，回應一下？」

「你想從其他人口中獲得相關信息，從而辨別洪良輝是否說謊？」周森點了點頭，交叉印證，這是個最快的辦法。

「現在基本上所有證據都指向他，但是他是從犯還是主犯還不能確定。」周森道。

「除了洪良輝之外，還有從矯正院轉過來的人？」周森訝然一聲問道。

「是嗎？」周森眼底閃過令人不察的厲芒，別看他跟林寬以「叔侄」相稱，其實他們才是生死大仇呢。

「人抓到了嗎？」

洗完澡回來，看白玉嵐還沒睡，周森將帶回來的公文包拿到手裡，從裏面取出一個文件袋出來。

「森哥。」看到周森進來，程雲峰連忙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

「幾年前，他剛到冰城沒多久，我手下有人不小心暴露了，被他盯上了，窮追不捨，差點兒就被抓住了，最後，還是我親自出手，斬斷了線索，才平息了事端，那個手下也只能被迫離開冰城，不能再回來了。」白玉嵐說道。

「是，所以，我就矯正院把還在關押的跟『鐵血社』有關的人犯都提了出來。」安娜解釋道。

周森驅車趕到了松花塾。

「周森，一會特務科晨會，你不能再缺席了……」金素英的通知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