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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內苦笑了一下，這還是自已警告的結果，隨口說了個可『廢』不可殺，她真就一腳把人給廢了。

其實燕青與宗盛也只是聽這欒廷芳說他是欒廷玉的弟弟才臨時這般言說，宗盛也是聰明人，燕青也哄帶咋的這麼一說，他就聽明白了，一則透露些衙內的大來頭讓欒廷芳知曉，二則便是讓他們這些草莽土霸也會生出投效之心，而且衙內此來就是要招三二個好漢的，欒廷玉便是其一，再就是曾頭市的史文恭。

給飛燕提著髮髻轉過了身子的扈三娘一臉凄楚之色，她真後悔自已為什麼要跟著祝彪來做這買賣了。

……

他們都曾見過嬌夫人的殺性，劫馬那趟，在她手下哪有半個整人？如今這一記踢只算是最留情的吧。

宗盛在右側沉聲道：「你便說對了，站在你等面前的便是河間府樂壽安衙內，你且去召來小毛賊試試！」

「著什麼衣？她一個賊婆娘，劫道的事也敢做，還怕露腚出來？只押她跪過來，給衙內回話便是……」

扈三娘聽著衙內說話低柔，人又生的俊極，氣質也是極好，心忖，此人必也是個人物，再看給他伴浴兩個女子，個個殊色，絕不遜於自已，此際輕紗裹著玉體，幾同赤|裸，如此可見這人也是風流人物……

果然，給同樣押著的欒老二這刻開了口，「好漢刀下留人，小人實招了，我等乃是此去東邊獨龍崗上祝家莊人，這位只便是莊上三公子祝彪，小人是莊上一個教頭，名喚欒廷芳，白日里乍見貴衙內落店，前呼後擁，又攜美眷，只當是貪婪富戶，故蔭劫掠之意，若知是官府衙內，萬萬不敢衝撞，小人說的都是實言！」

「喲……衙內，你嘆得什麼氣？什麼祝家莊、扈家莊的，只便是打家劫舍的賊窩便了，今日若我等給他們劫了，只怕我們姐妹早給那幫蠢賊糟塌了，你莫動你那慈悲心腸，依嬌嬌之見，你不收她為奴，便……」

衙內一聽劍眉又鎖，「你拖他去廂房裡，與他商量吧，他願受閹留命也可，求死也依他，給他個痛快。」

嬌嬌卻道：「什麼狗屁祝家莊m.hetubook.com.com？姐姐莫須憂心，他識得好歹便休我家衙內難做，不識得好歹，我一個人夜裡就進庄去，把這一窩賊人殺個干盡，先劫了我們，還敢來論理？只閹了祝彪也是天大情面了，便是剁了他鳥頭，也是咎由自取，此處離得的大名府也不遠，讓小乙帶封書信過去，喚來玉麒麟和索超，一發把三庄踏平，也算為民除害了，休想讓我家衙內受了屈委。」對她這種脾氣，誰也沒法子，眾女皆望向衙內。

衙內落坐后道：「閹了保命，也是祝彪自已選擇的，我吩促進過宗盛，姓祝的願求一死也便成全他！」

呼延珏嗯了一聲，轉過身把剛剝下來的衣衫給扈三娘裹上了，飛燕也伸手在她下頜處一擰一推，合上了她的牙關，扈三娘對這幾個人也心下佩服，一個個武藝超群，自已命不好，卻給她們拿來羞辱了一頓。

於是，不僅放了這欒廷芳離去，還把一干他們帶來的庄丁也放了，三十多人，一大半全傷了，一個個攙扶著慌忙離了，欒廷芳也佩服人家的大氣，只留下了祝彪和扈三娘，也不曉得扈三娘是不是給那個啥了？

「祝家莊子聚著三二千人馬，若動靜鬧的大了也不好收場，這人不能讓他死，你可有法讓他活命？」

「你想的卻美，想給我家衙內做奴的女人從東京排到山東登州去，你算什麼？居然敢自負你的幾分姿色？你既有劫人的心，便自有遭劫的覺悟，哼，殺你剮你也只是我家衙內一句說話，衙內，你定瞧不上她……不若扔去院子里給宗盛、燕青他們……」嬌嬌一存心嚇唬扈三娘，黑臉做到底，只是要把她逼的乖乖為奴。

「領他們來院子里說話吧，只帶言事的，其它小啰嘍莫讓跟來煩我。」衙內當下起了身往外走。

廳上除了衙內，全是女人，嬌嬌拿鳥說事，幾個女人全臉紅著，唯獨嬌嬌不當回事，未與衙內有親蜜行為前她也沒忌過這個，莫說此時的她更是耍過大半年鳥的過來人了，連臉紅這樣的表情也直接省略了。

「嘴上只說不要，和圖書為何這丑東西矗的恁大……」嬌嬌臉兒幾乎貼在衙內臉上，嘴唇更湊在他耳畔做弄他，手也不客氣的在水中捏拿『小衙內』，本來衙內在水中合著腿挾著那物的，這時卻給嬌嬌揪的朝上了。

霸王嬌素來是做黑臉惡人的，如今更是這般了，美眸瞪著，「你這賊婆子少做可憐嘴臉，只便我家衙內不劫你，我院子里還立著二十條大漢，你若不如實答衙內問話，一發扔你出去讓他們胡亂戳死了也罷！」

院子里，宗昌把刀壓在祝彪脖子上，話語冷嗖嗖的道：「你等是哪裡的蠢賊？從實招來，不然……」

宗盛蹙了下濃眉，點點頭道：「……有是有，只象太監那般閹乾淨了就好，興行能保一命的……」

「珏兒，尋件衫子給她穿上，這般模樣我也瞅著難受不是？」衙內指使不動嬌嬌，只好使喚珏兒了。

當下她也不敢隱瞞什麼了，把前因後果統統道出來，最後又說，「小女子只便是獨龍崗上扈家莊的小姐，只緣與祝家莊三公子訂了親，今夜之事他非要拉我來見識，如今落在衙內手裡，殺剮也任了，只莫辱我！」

浴桶里的水清澈無比，這般一弄，卻給立在桶側的呼延珏、鳳、飛燕都看了個清楚，一個個羞紅了臉。

衙內瞪了她一眼，「你這性子再不改，看我如何治你？」嬌嬌吐了舌頭，不敢再言語了，呼延珏、鳳偷偷的笑，蕭瑟瑟這時道：「弟弟，那祝家莊人，若曉得祝彪成了閹人，只怕不肯干休吧，你意如何？」

「說的不錯，衙內是何等名聲？這個欒廷芳還殺不得，只叫他回什麼祝家莊叫那欒廷玉來見見再說。」

「你曉事最後，訂的婚算什麼？他鳥都沒了，讓你家爹爹找祝家人退婚便是，誰會嫁給沒鳥的漢子？」

宗盛對衙內這種處置態度極為佩服，當下領命就提了祝成去了，半個時辰後來回稟，「閹了……命也不一定保得住，但活的機會要比沒閹之前大的多……」衙內點點頭，苦笑道：「那便讓他聽天由命吧。」

扈三娘一聽急了，她真是怕了這個名喚嬌嬌的夫人，當下ｍ.hetｕbｏok•com.ｃｏm哭道：「只莫糟塌我，三娘願與衙內做奴！」

扈三娘聽了這話冷汗直冒，感情與自已訂了親的祝彪給人家把鳥都切了？只為了保住他的性命？

兩個人對答是存心給欒廷芳施加壓力，並隱隱透出『衙內』有不凡來歷，由此更叫欒廷芳心驚膽戰。

欒廷玉臉色變了，祝扈家人的臉色也全變了，安衙內名聲太大，聞得他還是皇后外甥，如何惹得起？

「你便是欒廷玉？」衙內一楞，水滸傳中的欒廷玉不是綽號叫『鐵棒』嗎？怎麼背著一雙大鎚？

廂房中，嬌嬌『胡鬧』，還慫恿衙內『劫』了那蠢賊婆的肉身，衙內是『羞』于出了浴桶，更做不出當著呼延珏、呼延鳳、呼延飛燕她們面劫女肉身的事來，當時扭了一把嬌嬌肥臀處，「不敢胡來，我觀此女不似個敗壞德性的惡婦，只怕劫道謀財也必有因，不妨先聽聽她如何分說，這般赤|裸也不象話，先給她著衣！」

他們一共七個人，而這夥人正是祝家莊、扈家莊的主事頭腦，在院中站定，一起朝氣度非凡的衙內拱手，那負錘漢子年約二十八九，跨步上來道：「小人便是欒廷玉，見過衙內，衝撞之處，還望衙內海涵！」

這裏正自坐著說話，宗昌來到廳門處通稟，「衙內，那祝家莊上來了人，如今只在酒樓前廳待見。」

次日，衙內在院子里提審了那祝彪，這傢伙臉色蒼白若死，一個身子仍自抖顫著，宗盛也給他過了傷，只悄悄給說，「……給嬌夫人一腳踢的廢了，褲襠里那物腫的跟茄子一般，兩個蛋也似桃大，只怕命不久矣。」

祝彪只剩半條命了，雙手捂著下襠一臉痛苦之色，口裡還在吐白沫子，神知似也不清了，哪顧得上回宗昌的話？其實宗昌看出他是頭領身份了，故此逼他，再假意要剁了他，好讓其它的人說實話救他性命。

衙內大訝，真也巧了，初來鄆州就給扈三娘一夥劫了，當下細觀扈三娘相貌，才看清這『名女人』果然生的靚美，雖比不上霸王嬌、鶯美、瑟瑟等，卻也與呼延珏、鳳、飛燕等不差上下的，和-圖-書這個苦命女人果真是歹命，非是撞見自已，單遇上霸王嬌只怕早沒命了，當下嘆惜一聲，如何發落？這話當著嬌嬌不好說。

「三娘自知理屈，未曾想過其它，只便殺了我與祝彪也是應當，衙內肯饒了三娘，自感念恩情！」

須臾，宗昌就領了一行人入了院子，在燕青等二十人的拱護下，衙內就立在廳前，也不準備請來人坐下談，姿態自然是很強勢的，來的人中有個鮮目的漢子，身高八尺開外，虎目獅面，一雙眸光精燦燦的，膀闊腰圓，著一領青袍，背腰處交負著一雙大鎚，此外還有兩個老者、三個青年，再後面就是那欒廷芳了。

「啊……小人此番回去便請祝家主人來，還望好漢們先勿驚動了范縣公人，容莊子上祝家人先來說話。」

「也好，就放這個欒廷芳回去莊子送信，」宗盛瞪著又欒廷芳道：「你這廝聽好了，把祝家莊上做主的也便叫來，這個祝彪敢謀我家衙內，其罪當誅，莊上若沒人來說話，明日日落時他人頭也便落地……」

「你這女子是哪裡人氏？姓氏名誰？家住哪裡？緣何來劫我？一一細說，不敢隱瞞，我家娘子脾性火燥，真把你丟到院里給眾兄弟糟塌了，卻不要怪我了，我只路過范縣，與你等無仇無怨，如何下得歹手？」

燕青卻一步跨了過來，哼聲道：「欒廷芳？沒聽過你這名號，我家衙內倒是聞聽過有個好漢叫欒廷玉。」

「正是小人，昨夜敝莊上三公子與內弟廷芳得罪了衙內，今日祝家莊老莊主、扈家莊老莊主及幾位少莊主都來了，酒樓外還有數百莊上弟兄，衙內若肯賣莊上薄面，放了三公子與扈小姐，我等願重金謝后！」

衙內只以為嬌嬌是真的把扈三娘當賊婆子來處置了，心下自是不忍，蹙眉道：「且下押下，容后發落。」

宗盛道：「小乙兄弟說的不錯，衙內素有慈悲心腸，且先稟上細情，這番來此便是要找喚做欒廷玉的好漢，如今看來這欒廷玉也只是個劫道的，只怕成不了大器，日後薦他去禁軍做虞候，還不叫人笑話衙內？」

扈三娘臉兒都綠了，淚水不斷ｍ.ｈｅｔｕbook.coｍ.ｃｏm湧出，但真是心裏怕了，她口不能言，只得點了點頭，這時給飛燕按跪了，一個雪白身子抖顫著，呼吸急促，胸前兩陀肉更是叫人受不得，好象一對白生生的栆饃饃，莫說是衙內瞅著眼熱心燥，就是嬌嬌她們四個也不無嫉妒，捋起袖子假做給衙內搓洗的嬌嬌把手伸進手裡去……

呼延珏、鳳、飛燕也于昨日後半夜知熟了蕭瑟瑟與衙內的真實關係，是以對她也是另眼看待了。

「啊，好漢，且聽小人細稟，欒廷玉卻是小人親哥哥，眼下便在祝家莊上做總教頭，衙內識得我兄長？」

衙內做沉吟狀，身後霸王嬌卻冷哧一聲，「欒廷玉，你只便是來嚇唬我家衙內的？還說外面有幾百個毛賊？真真是可笑，在嘯風口面對幾千個強賊我家衙內眼皮子也不曾眨過半下，你道我家衙內是嚇大的？」

扈三娘臉色一陣黯然，雖說與祝彪有媒約沒感情，但這刻也有兔死狐悲的戚戚焉，嬌嬌卻瞅到了她的表情，哼聲道：「扈三娘，我家衙內留你為奴侍，也是網開一面，錯在你們這伙蠢賊，你想著報復，不然……」

迴轉了廳里，衙內把這事說與嬌嬌等女，那扈三娘也侍立在一側，這些人根本不怕她跑了，她飛也飛不了，嬌嬌聽罷只哼了一聲，「衙內也不許我殺人，否則昨夜我便讓這堆蠢賊全去見了閻王，何用費事？」

一提嘯風口，祝扈兩家人皆是一驚，再望向衙內，見他面沉似水，欒廷玉一驚，「可是樂壽安衙內？」

「哦，你便是那欒廷玉的弟弟？居然做劫道的營生，還強辯誤劫了貪婪富戶？你等事前可曾打聽過我家衙內是何許人也？如今成了階下之囚，卻這般說話？便是我家員外河北玉麒麟也對衙內恭恭敬敬的，你等這伙蠢賊卻敢來劫他？不曉得祝家莊姓祝的長了幾顆腦袋？宗哥哥，依我之見，把這個欒廷芳放回去，叫他把祝家莊主事的叫來說話，此等惡行，若不加懲治，地方庶民也安生不得，衙內只修書一封，遞到京師，不日剿討大軍必然東來，這伙山野蠢賊便逍遙不了幾日了，我亦聞得祝家莊在這一帶做黑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