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動蕩時代我為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王者歸來（二）
每天一次的等待其實就是凱娥絲的靈魂被撕裂后的恢復期。
除非能找到解除獻祭的方法，或者把凱娥絲的靈魂的擁有權從冥冥中的存在處奪回來，否則她依然無法得到真正的救贖，她的靈魂也就無法重歸靈魂之海。」
當然這位憤怒主君科斯徹奇的女兒的經歷確實很悲慘，讓人聽了之後很是難受，威廉也願意為她掬一把傷心的淚，不過也就如此了。
話說就在威廉搬運烏特噶德鎮的戰利品到喀娥伊的半位面的時候，整個冰凍廢墟的所有惡魔都得到了一種冥冥中的提示，在烏特噶德鎮的方向上，有所有的惡魔生物必須要剷除的存在。
威廉冷笑一聲，道：「說實話，不要拿這種屁話敷衍我！」
說白了這可憐的人兒就是戰爭與仇恨的不幸衍生物，類似的情況不但在費倫有，就算威廉前世那個以「人文和慈善」著稱的時代也是比比皆是。
可以說，每一次深淵大軍的外侵，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是深淵在地域方面的一次擴張。唯有地獄不吃深淵的這一套霸道法則，這也是相比于處於對立面的天界，深淵卻更憎恨巴托地獄的原因。
第二天，當威廉一行人帶著輕裝的霜巨人幼崽軍團前往斯托德特之門的時候，周圍的天空中開始陸續出現飛行的惡魔，它們近乎飛蛾撲火一般對這支被深淵意志標記為惡魔之敵的隊伍發起了攻擊。
老法師道：「這座傳送門每天可以正常開啟一次絕對安全的定點坐標傳送，當然也能開啟數次目標地為約瑟園的不穩定的位面傳送。不過今天的定點傳送已經使用，如果威廉你想要安全的帶著大伙兒回費倫的話，最好還是等明天傳送門恢復以後再走。」
老法師看了看威廉那近乎吃人的眼神，有點慚然的說道：「不是我。雖然我也很同情這個可憐的靈魂，不過卻還不至於因為她而讓你去徹底得罪一個真正的惡魔領主。」
威廉這話卻是說的先前浮雕凱娥絲叫住和圖書他時說的那番話，那明顯不是一個神志有問題的靈魂能夠說出來的話語。
而這也是惡魔領主誘騙最初的凱娥絲接受被獻祭的借口。」
咒火是這個世界上最原始的力量，它甚至可以影響神器的穩定性，對付一個近似於神器的傳送門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威廉卻總覺得老法師等人對他有所隱瞞。
伊爾明斯特確實也是這麼想的，眼前的這個靈魂再怎麼說也是惡魔的一部分，惡魔的事情惡魔解決，跟他這位費倫大法師無關，費倫已經夠亂了，他可不想再把憤怒主君的注意力給吸引到老家那邊去。
當然這得依靠威廉你用咒火暫時消除這座傳送門穩固性，然後我們才能挪動它。」
威廉，你是一位善良的勇士，又擁有能夠解除這座傳送門陣設的咒火能力，如果你能幫助天界解除這座威脅約瑟園安危的源頭的話，約瑟園的英靈軍團會很樂意與你建立同盟。」
老法師嘆了口氣道：「每一次開啟傳送門，都是對凱娥絲的靈魂的一次撕裂，那是足以摧毀任何靈魂的靈性的痛苦。
本來在正常情況下，只需要一次大規模的傳送，凱娥絲的靈魂就會被撕裂成兩種不同的本質，蛻變成一對善惡孿生雙子。
粗俗！布倫希爾德橫了威廉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凱娥絲的靈魂中既有天界的神聖特性，又具有深淵的混亂本質，她（被獻祭於此）的存在讓這座連通約瑟園與深淵的傳送門堅不可摧。
老法師看著威廉沉靜莫名的面色，繼續道：「但是獻祭造成了凱娥絲的靈魂不朽，每一次她的靈魂被撕裂后，卻又會重新複原，完整狀態的她也就無法擺脫被獻祭的狀態。
威廉很想說，我有個屁的辦法啊。不過他終究還是閉上嘴沒有把這話說出來，而是默默的考慮了一陣子，然後問道：「我們回家的事情該怎麼辦？」
我從出生開始就面臨著不幸，我的母親不肯哺育我，並否定了我和_圖_書的真名，她叫我凱娥絲敦斯忒，意為扭曲的混沌……」
不單單是真正的惡魔生物，包括威廉身邊的所有人，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每個人都感受到了莫名的低語。
「我該如何拯救這個可憐的靈魂？」威廉問道。
抓住偷竊物資的人，奪取喀娥伊的半位面，然後獲取深淵意志豐厚的獎賞，這是在每個人的心底想起的蠱惑之語。
不過這並不能真正的難住威廉，火焰世界的氣溫雖然讓霜巨人感到很不適應，但至少要比這些孩子被深淵意志折磨要好得多。
在這裏我們無法摧毀神器，但我們卻可以帶走祂，帶走傳送門當中與凱娥絲的靈魂相聯結的部分，然後另尋他法將其摧毀，如此才可以讓凱娥絲的靈魂脫離傳送門的束縛。
威廉若有所思的問道：「你說你是絕望的靈魂，有何憑證嗎？」
威廉道：「可憐的朋友，我很同情你的不幸遭遇。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拯救你，或許你該找找其他更有能力的人求助，而不是找我這個平凡的凡人。」
那浮雕聽得此問，卻是不由得愣住了，怎麼證明自己是一個絕望的靈魂，這可有點為難它了。
威廉抬頭望向傳送門的拱壁，卻見原本光華的石壁上面此刻卻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彩色浮雕。
實際上對威廉來說，幫助凱娥絲從永恆的痛苦當中解脫，卻是比為約瑟園解除威脅源頭更令他上心。
解除這座傳送門的威脅是每一個天界戰士的應盡職責。我身為女武神，既然站在了這座傳送門的面前，又豈能視而不見。
威廉點點頭道：「那就等明天再走。不過我們在深淵霜巨人的城鎮里收穫了很多戰利品，需要你幫忙開啟一下轉運物資的半位面。」
喀娥伊的儲物半位面乃是一座極為龐大的冰峰台地，其面積足以與一座中型城市相媲美，承載烏特噶德鎮的戰利品自是不在話下。有了老法師的幫忙啟動，威廉他們還是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方才勉強將ｈtｔps://ｍ•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比較有價值的收穫搬運了差不多。
浮雕凱娥絲敦斯忒用毫無情感的語氣講述著自己的悲慘過去，彷彿她講述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的故事。
威廉嘆了口氣，道：「布倫希爾德，不會做戲就不要亂教別人說話，有時候話太多了，就容易適得其反。」
「是的。」浮雕一臉悲戚的說道：「救救我吧！善良的人，我一出生就被我的母親拋棄，而我的父親卻更加殘忍的折磨並殺害了我，並讓我在永恆的痛苦當中不得解脫。」
當然浮雕不可能真的哭，她只是做個樣子而已。
而布倫希爾德卻並沒有回去，伴隨著浮雕凱娥絲的又一次凄厲的慘叫，她卻是通過傳送門去了約瑟園。
旁邊老法師幾人也被威廉這個發問給噎住了，他們本以為，以威廉的性情在聽到了那浮雕的訴苦之後，必然不會袖手旁觀的，誰想他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而被惡魔之力侵染的靈魂則可以自由的離開深淵，因為它們的歸宿已經註定屬於深淵，不過它們的軀體卻無法離開，而它們在深淵外所使用的軀體則是深淵的力量侵染外部世界的物質而重組的替代品。
當然也不是沒有受到嚴重影響的，有一些出自冰凍廢墟的霜巨人部落的幼崽由於長期在這裏生活，軀體和靈魂不可避免的被深淵的力量所侵染，他們對深淵的「背叛」自然也就招致了懲罰，只要待在深淵意志的輻射範圍內，這些孩子就會變得極為虛弱。
老法師搖搖頭道：「我沒有。不過我認為你有，因為你曾經就改變過自己的靈魂歸屬，而且不止一次。」
甚至這座傳送門也因為與這個不朽靈魂的本質相關聯，也具有了不可摧毀的特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座傳送門已經相當於一件真正的神器。
只不過這位天使與惡魔的孩子的情況更特殊一些罷了。
威廉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嗎？」
浮雕凱娥絲卻尖叫道：「就是你和-圖-書！就是你！他們都說你是唯一可以救贖我的人，……不會騙我的！」
只可惜，威廉手底下的所有人都參与了戰利品的運輸，這讓每個人都成了深淵眼中的竊賊，於是所謂的蠱惑之語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故而他指著一直在喃喃自語的浮雕問道：「這樣就能讓這個可憐的靈魂獲得解脫嗎？」
這時浮雕凱娥絲忽然插口道：「爸爸說過，只要凱娥絲聽話，他就會讓凱娥絲變成媽媽喜歡的樣子，這樣媽媽就會回來接納凱娥絲了。」
威廉抬頭又看了一眼浮雕，此時他才發現這個可憐的靈魂並不正常，她其實是一個神志有缺的瘋子，一個確實被絕望摧毀了理智的可憐蟲。
浮雕凱娥絲用雙手捂著自己的面孔，做出哭泣的樣子道：「不！不能說！我答應不會把指點我的人的身份出賣給任何人。但是，我也不能對你撒謊。善良的人，我不能說。」
威廉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凝聲問道：「誰？是誰說我可以救你的？」
當然前提是你能帶回去。對於其它位面來說，深淵位面就是個只吃不拉的世界，惡魔們會拚命阻止任何生物將歸屬於深淵的物質帶出深淵。而那些本質沒有被深淵力量侵染的外來生物可以順利的離開，當然也有更大的可能會被把守傳送門的惡魔們刁難。
老法師欣然道：「我很樂意幫忙。」
威廉仰望著拱壁上近乎活過來的浮雕，問道：「是你在說話？」
如此傳送門這邊的問題得到了暫時的解決，威廉與老法師等人就此回了烏特噶德鎮，鎮子里堆積如山的戰利品正等著他們去處理。
那浮雕沉寂了一會兒，再次說道：「人類，我不知道該如何證明我自己，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過去。我的母親是一位天界的女武神，她有著顯赫的名聲和絕世的美貌，但是在一次善良與邪惡的大戰中，她不幸被一個邪惡的惡魔領主擊敗並俘虜，惡魔領主強——暴了她，然後才有了我的降生。
布倫希爾德卻毫無愧和圖書意的應道：「是我說的！威廉，這個孩子自出生就是一個悲劇，雖然她那傳承自天界的血脈被邪惡所污染，但那仍然屬於天界的一部分，不應該承受這種悲慘的永恆命運。而且自從拋棄了這個孩子以後，潔爾詩科古爾就一直被悔恨所困擾，她不該拋棄這個可憐的孩子的。」
約瑟園無法從另一側關閉傳送門，只能日復一日的被動遭受來自憤怒主君的侵襲，迄今為止，不知有多少約瑟園居民被殘暴的憤怒大軍所殘害。
威廉並沒有為難浮雕凱娥絲的意思，他回頭看著老法師和布倫希爾德，道：「告訴我，是誰給她出的主意。」
這個浮雕有著十分特別的造型，它的半邊是代表美好的天使造型，有著一隻神聖的羽翼，半邊純潔的面龐和光華的皮膚，而另半邊身軀卻呈現出了醜陋的一面，黃褐色的硬皮皮膚，兇殘的利爪，猙獰的半邊面孔，一隻扭曲的蝠翼翅膀，如此兩種代表了不同極致的形態，居然近乎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扭曲的存在。
布倫希爾德與老法師相互對視了一眼，老法師開口道：「這個可憐的靈魂已經被獻祭給了冥冥中的存在，她的本質已經不屬於現世，更具有了一絲不朽性，故而無法被常規的手段所摧毀，包括那些毀滅性的法術也是如此。
其實這就是代表深淵的意志對威廉偷竊深淵物資所產生的反饋。
畢竟再傻的人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去換取所謂的「深淵意志的獎賞」。
如果不是威廉歸心似箭，他們說不得就得把這所深淵霜巨人的城鎮掘地三尺，畢竟深淵中的物件隨便拿點什麼帶到主物質位面，基本上都是比較有價值的異界物品。
威廉還沒有應話，拱壁上的浮雕卻已經近乎崩潰般的尖叫起來：「不！不！不！凱娥絲沒有說！凱娥絲沒有出賣好心的人！善良的人已經知道了好心的人，不是凱娥絲告的密！凱娥絲不是告密者！媽媽！不要拋棄凱娥絲！凱娥絲沒有告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