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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松無語，「你倒挺直白的。」

「你剛才說你是淚風眼。」

蘇絡又要發火，被李如松下一句話問在原地。

「喂喂，」蘇絡放棄追問，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我娘的事到底怎麼樣？郡主那邊是什麼態度？」

蘇絡揪著自己的頭髮，把蘇氏剛才的話大致說了一遍，然後問：「你能接受一個女人離開一個男人然後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嗎？」

「好好好……」李如松投降，「你要哭。因為你很內疚，覺得害了你娘。」其實他不想問出最後那句的，可蘇絡一直看他，看得他覺得自己最好說點什麼。

「你……你到底清不清楚我對郡主的請求到底是什麼？她要是再來南京，我娘豈不是跑不掉？」

蘇絡這才褪去眼中疑惑，理所當然地點頭，「正常人都這麼想。」

李如松無辜地攤開手，「你說你淚風眼。」

他瞄著蘇絡身後，「你娘呢？走了？」

蘇絡愕然，「我？」

蘇絡怎麼也想不明白，她決定出去走走，也讓蘇氏冷靜冷靜，那個某某牌坊是個好玩的東西么？要是給她立個功德牌坊，鼓吹她的雷htｔｐs://wｗｗ.hｅｔuｂoｏｋ•coｍ.cｏm鋒事迹她還考慮考慮。

「這樣不錯，給南直隸的百姓們一個機會見識到你蘇姑娘的魅力，最後也好脫身。」

蘇絡竟然搖頭，扁著嘴憋了半天，「我捨不得我的蘇氏資生堂，我娘和它只能選擇一個。」

蘇絡的笑容僵在臉上，「啊？」

「那就好那就好。」蘇絡撫著胸口慶幸。

蘇絡突然用力拍了他一下，真的快哭了，「你接著問啊？」

李如松似乎不太擅於處理這種事，任蘇絡說什麼就是什麼，轉過頭去假裝沒看見。

顯然，蘇氏就是和尚，她就是廟。

蘇絡跳起來，狠吐了一口口水，「呸呸！你想得美！」

蘇絡覺得有必要做出解釋，就顛三倒四地說了自己的憂慮，最後結果就是絕不能讓郡主帶蘇氏去京城向皇上求什麼休夫的事。

「怎麼辦？我要不要也一起走？」蘇絡完全沒了主意，「是我把我娘害成這樣的，是我自以為是地向郡主要求，怎麼看我都該負這個責任……」

「哎……」李如松朝著蘇絡的背影喊了一聲，蘇絡連一秒鐘的停頓都沒有，瞬間https://m.hetubook.com.com跑得不見人影，李如松無奈地左右看看，再看看天上的月亮，「真沒禮貌，我話還沒說完。」

蘇絡用力的眨眼，「沒，淚風眼。」

說完又一陣風似的衝出房間，過一會回來，塞給蘇氏厚厚的一疊銀票，又像才發現包子興似的訝道：「你怎麼還在這？」

不走，走的反意詞，蘇絡很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卻又無比糊塗。蘇氏雖然是個傳統女人，但在蘇絡的說服之下對包子興的刻意接近並不十分排斥，包子興也是存了這個念頭的，蘇絡也做好了準備將來有一天管包子興叫聲「爹」，可今天蘇氏的態度讓她摸不著頭腦，難道都是她的誤會嗎？

蘇絡一把抓住他，「怎麼辦，你說得對，我娘是因為我才不走的。」

「但大多數人更願意在這個時候流露出對親情的愧疚，而不是考慮什麼資生堂的未來。」

李如松悠悠閑閑地說：「我很同意你對自己的評價，很深刻。」

李如松來了興趣，「秦懷？」

「郡主說這件事她會過問到底，還要親自再來南京，帶你娘一同進京請旨。」

李如松偏了偏頭，和_圖_書探究似的打量著蘇絡，蘇絡也獃獃地望著他，眼中有著揮不去的疑惑，兩人對視良久，李如松終於輕笑一聲，「你說的也挺有道理。」

李如松瞄著蘇絡，似乎想到了什麼而哼笑一聲，蘇絡馬上問他想什麼，得到的答案是繼續哼笑。

李如松聳聳肩，沒正面回答，蘇絡煩躁的一揮手，「問你也是白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口吃嗎？」

一聽是這回事，蘇氏打了個暗號，示意包子興從外面把門關上，將毛躁的蘇絡拉回屋裡坐下，先是講故事，說某某朝某某人因為改嫁被萬人指責，又說某某朝某某人苦守寒窯十八年，終於苦盡甘來流芳百世，雖然和實際結合得不太完美，但也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意圖。說她要做婦女新表率，和郡主站到同一陣線解放婦女封建思想，又說她想爭取某某牌坊為婦女爭光，總而言之倆字兒：堅決不走。

「你覺得你娘不走是因為被時局所迫或是內心保守？而不是因為你在南京拖後腿的緣故？」

「放心……」

「你……」蘇絡抖著手指著他，「你……你……」她想吐血，所託非人！所託非人！

李如松挖和*圖*書挖耳朵，「聽到就聽到，啊什麼啊？」

「你你你才口吃！」蘇絡瘋了似的對李如松拳打腳踢，「虧得秦懷還一個勁的替你擔保說沒問題，讓郡主帶我娘上京我就死定了，害了我娘一輩子你明不明白？你這個害人精，這麼重要的事不早通知我，居然先回朱仙鎮去管蘇絳的事？你……人命關天，你有沒有良心？你這個急色鬼急色鬼……」蘇絡原地直轉圈圈，「不行……不行！我得讓我娘快走。」

「我剛才說我要哭！」

李如松不以為意，「那就這麼決定。」

蘇絡把他推出房門，「快回去收拾東西，準備私奔。」

包子興無辜地無語，「你拉我來的……」

「送你一句話。」李如松轉過身，悠然前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李如松點點頭，「看來是跑不掉。」

蘇絡欲哭無淚，「你這是逼良為娼。」

「哎……」李如松瞄著蘇絡的眼睛，「你要哭？」

蘇絡一把抓住他，「你……你說郡主要帶我娘一起上京？」

「嗯，我離開的時候王爺的病情已大有起色，現在也有一個多月了，說不定這兩天郡主就到南京了。」

靜寂了一會……

蘇絡不懂和-圖-書，李如松笑道：「有了阻礙，就算最後兩邊都選擇放棄，也合情合理，否則順風順水的，難道要水到渠成嗎？」

蘇絡一臉茫然地看著李如松，「但是我已經決定要走了，所以我更捨不得資生堂，不對嗎？」

出門的時候，看見包子興就站在門口不遠的地方，抬著頭看月亮，好像挺感概的，也可能是在裝憂鬱，這年頭流行這個。蘇絡沒打擾他，出了蘇氏的院子，就在花園裡轉了一圈又一圈，除了撓頭還是撓頭，還抽了一點點時間痛罵了萬惡的封建社會束縛婦女思想，轉來轉去，轉到剛剛和李如松說話的地方，李如松還站在那，望天。

「我是要哭！」

蘇絡挫敗地坐到院中涼亭中，「是啊，你們兄弟倆長一個腦袋，想出的辦法一樣這麼矬。」

蘇絡奇怪了一下，「正常人都捨不得。」

蘇絡就僵在原地琢磨這句話，直到李如松再次出現，「回客房怎麼走？」

再說蘇絡跑進屋裡，拉起與眾人閑聊的蘇氏和包子興，跑回蘇氏的房間，二話不說地替蘇氏收拾東西。蘇氏和包子興都是一臉的疑惑，蘇絡把衣服一件件從衣櫃中扔出來，突然一拍腦門，「銀票不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