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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知道，就是那種關係……當然我知道你絕對沒有那種想法。」李如松看蘇絡的臉色連忙改口，「我是怕別人誤會，你也不想讓人誤會你和皇上有別的關係吧？」

李如松笑道：「你太不了解朝臣們善解人意的程度了，皇上不是邀你入宮嗎？你攛掇他在宮裡辦個宴會，找幾個大臣坐陪，我保證你回來后都無需出門，自然會有人主動來結交你。」

蘇絡訕然，坐回原位，「你說你說。」

頂嘴？蘇絡一挑眉，本來想放過他的心情又有了改變，「是怕我聽不懂，還是怕我在宮裡過夜有什麼意外？」

基於種種理由，雖然從洛陽到京城走了大半個月，但蘇絡和李如松的相聚次數只是寥寥。

「還有，」李如松見蘇絡要走，連忙開口，「嗯……別在宮中過夜，要讓他們認為你是皇上的『朋友』，而不是別的。」

「真小氣。」這是蘇絡的評語。

李如松摸摸鼻子，他的確還不太習慣直截了當的說話方式。

「其實你有一個很好的人選，比我好得多。」

「各方勢力間，有拉攏的就有排斥的，我曾經對秦懷說過朝庭對我李氏十分忌憚，這並不完全是假話，在朝中彈劾李氏的大有人在，如果我現在出頭助你，雖然能讓你得到不少好處，但你也成了我的嫡系，對將來在京城發展大大地不利。」

李如松不答反問：「今天進宮？」

「是什麼？」蘇絡本想對他視而不見，可對那個盒子著實好奇。

比如結識京城的富商巨賈啦，在蘇絡眼中就比參觀紫禁城更具吸和圖書引力。

「看什麼！」蘇絡看到李如松眼底劃過的那抹放心極為不爽。他以為自己破了相萬曆就看不上了嗎？知道什麼叫才女不？知道什麼叫內心強大不？「皇宮大內什麼靈丹妙藥沒有？會耐何不了這道小小的疤痕？況且皇上跟我相處的不知道多麼愉快，他絕對不會在乎這道疤的，跟某些人可不一樣。」

對於李如松的解釋蘇絡十分滿意，拍著他的肩膀道：「這樣才是好同志嘛，要是以前，你肯定會裝腔作勢地假裝神秘，再想出你所謂的方法，把我氣個半死。」

蘇絡翻了個白眼，「廢話，你早就知道吧。」

愛美人……也就是好色。蘇絡怎麼也不能把那個健談風趣的皇帝同貪財好色這樣的字眼聯繫起來，想了想，蘇絡一拍桌子，指著李如松的鼻子道：「好你個李如松，為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誹謗他人。」

蘇絡想了想，白了李如松一眼，「什麼叫『別的』？」

看李如松急著解釋的模樣，蘇絡一直緊張的心情似乎鬆動了些，她「撲哧」一聲笑出來，「讓你凡事說個明白也不用解釋得這麼羅嗦。」

蘇絡想了想，「你說皇上？」她搖搖頭，「回到京城他的自由度差了很多，而且也不可能像在洛陽的時候直接現身給我代言。」

蘇絡倒抽一口冷氣，撲過去把盒子抱在懷裡，聲音壓得極低，「送一萬兩？」

說起萬曆皇帝，最著名的就是他好幾十年沒上朝，說來奇怪，身為統治者幾十年不見朝臣，這個國家居然還能堅持下去。和圖書當然了，也沒堅持太久，但好歹明朝不是在他手裡亡國的。

兩天後的一個早上，李如松特地起個大早等在蘇絡所住的客棧大廳，蘇絡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就見到李如松坐在那，桌上放著一個不大的錦盒。

「真沒看出來。」蘇絡摸著下巴小聲嘀咕，還以為他是有為青年呢。

「不僅如此，」李如松的聲音更低，「他第一愛銀子，第二愛美人。」

李如松苦笑，這一路來他和蘇絡都避免相互有過多的接觸，他們有著同樣的顧慮，怕坐在一起就要忍不住議論秦懷的事。他們身在御駕隊伍中，廠衛的人隨處可見，若是走露一點風聲後果也不堪設想。另一方面，他們都不知該如何面對秦懷的事，蘇絡矛盾，她相信李如松比她還要矛盾。

「嗯嗯。」蘇絡越拍越大力，「這樣才對。」

「給皇上準備禮物了嗎？」

就這麼一路發著名片，蘇絡跟著萬曆到了京城，雖然她很想馬上進宮去見識一下，但理智告訴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李如松臉上一時掛不住，扭過臉去撇撇嘴，「我是怕你聽不懂。」

「頭一回聽說……」蘇絡鬱悶了，「我還指望著他能賞我點東西呢。」她一邊說一邊掀起錦盒的蓋子，本以為會是什麼稀世珍寶，看清了盒裡的東西愣了半天，「銀票？皇上也收銀票？」

蘇絡聽完連連點頭，憑她和萬曆的交情，讓他幫忙辦個宴會應該不在話下。

「京城是個錯綜複雜的地方。」李如松給自己和蘇絡各倒了一杯茶，「各方勢力交hetubook.com.com錯，親疏遠近都是一門學問，我和我爹雖然不在京城，卻也是多方想要爭取的勢力之一……」

「就是你！」蘇絡抱起錦盒站起來，「我進宮去了，懶得和你說。」

難道是她記錯了？蘇絡撓著腦袋想了半天，萬曆怠政是確有其事，而且長達好幾十年，但是現在看眼前的萬曆皇帝，不失為一個身強體壯開朗活潑的好青年，而且也表達了自己的自強心聲，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沒有責任心的人。

蘇絡長長地「哦」了一聲，拍拍手，「既然不會有意外的話，那我也不妨在宮裡多住幾天，順便看看那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說不定也弄個一宮之主噹噹，穿越女都好這一口。」

「我？」李如松指著自己，「誹謗他人？」

萬曆一聽愣了，說我沒不上朝啊，今年這不是出來巡遊了么，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回京我還得繼續勵精圖治呢。

從洛陽到北京這一路上蘇絡都不忘找萬曆聊聊天，秀秀未來小百科，聽得萬曆一愣一愣的。要不怎麼說穿越回來的不是秀歌舞就是秀詩詞呢，能吸引住上位者的注意好處自然是大把大把的。值得注意的是不同時期的人有不一樣的審美觀，比如唱歌，蘇絡就深受其害，她至今都記得自己去賣唱的可怕遭遇。

蘇絡無語。李成梁愛財那是有名的，不愛財也不會貪了朝庭那麼多東西，但他貪了之後大部分都分給將士，以求人心，這萬曆……

雖說蘇絡對顛覆歷史沒太大興趣，但她對萬曆的這段經歷還是挺好奇的，所以一有空就問，問他今年ｈtｔps://ｗwｗ.ｈｅｔuｂooｋ.ｃｏm.ｃｏｍ都幹嘛去了，為什麼不上朝？還連續那麼長時間？

李如松點點頭，「一萬兩。」

「的確不一樣！」李如松猛然起身，盯著蘇絡，「他不在乎是因為他不在乎你這個人，我在乎是因為……」說到這李如松覺得自己傻冒透了，不打自招大概就是為形容他而產生的成語。

他追出去，蘇絡已經沒了影，李如松環顧一周，又看看天、撓撓頭、回想一下剛才的經過……看來他以前……的確錯得離譜呢！

李如松無奈地垂頭一嘆，「以前我什麼都不和你說，你說我自以為是，現在我打算和你說，你就不停的打斷我。」

李如松望著蘇絡的背影怔了半天，突然笑了。蘇絡要是不相信他的話，根本不會帶著銀票一起走，看來不懂得說實話的人遠不止他一個呢。

李如松繼續無奈，「已經在改進了。」

李如松啼笑皆非地從蘇絡手中把錦盒拿回來，「送出去一萬，得回的會是十萬、百萬。」他神秘地靠過來，離蘇絡極近，「你知道為何有那麼多人上奏數我李氏不是，但皇上和首輔還是依然如故地支持我們？」

不過……這些都和她沒什麼關係，蘇絡就是好奇，僅此而己。相較之下蘇絡更在乎這個好青年的現有價值，每到一個地方，蘇絡就把自己的名片發一發，蘇氏美容院啦、成衣鋪啦，多做做宣傳總是好的，而且進京之後也不能光賣玩具，成衣絕對是一個一本萬利的行當。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個最佳代言人，除非有商家能做到比她更親近萬曆，否則……她的成衣行當絕對能保持和-圖-書住行業領頭軍的地位三十年不動搖。

蘇絡慢慢地指向錦盒，李如鬆緩緩地一點頭，「雖然有軍功支撐，但沒有這個，也是一切免談。咱們這個皇上，比我爹還愛錢。」

北京，蘇絡不只一次去過，不過四百多年前的北京她是第一次來，真正的古都啊。

「這不是正好嗎？他們想爭取你，當然也會對我客氣萬分。」蘇絡靠到李如松身邊，目光灼灼，大有一種你不說清楚別想過關的架式。

當天下午，李如松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錯誤，並決定要積極挽回自己在蘇絡心中的形象，當然現在時機不好。因為他很快就要離京繼續去找秦懷，沒有太多時間讓他懺悔，所以他採取了最簡捷有效的好感增加法。

仔細看看，李如松的臉色有點發青，摸摸臉又抓抓頭髮，眼睛瞄向蘇絡臉上的那道細痕——傷口已經結痂脫落，留下一道肉粉色的痕迹。

沒想到他不提這話還好，他一提這話，蘇絡的臉色當時沉了下來，「是因為什麼？因為你在乎我？又想用在南京的那套對付我？告訴你，老娘不吃你那一套！」蘇絡說完扭頭就走，走到門口還回頭「呸」了一下，徹底讓李如鬆手足無措了一把。

李如松把錦盒推到蘇絡面前，「就知道你不會準備。」

蘇絡本來想找李如松幫忙，雖然現在商人地位低下，但官商之間向來都有點不清不楚的事，李如松卻直截了當地說不行，讓蘇絡有點鬱悶。

蘇絡一愣，「見皇上還要送禮啊？」

「在宮裡能有什麼意外！」李如松心知自己已經敗下一局，絕對要咬住青山不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