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挑釁
「為什麼？」蘇絡眼角一陣抽搐，這是發火的前兆。
「的確應該慶祝。」秦懷拂去不知何時落在蘇絡肩頭的一隻小蟲，「這次我明白很多事情。」
秦懷臉色不變，「我既然來了京了，就不打算再逃避你。」
秦懷的聲音醇醇的，語氣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曖昧，蘇絡的臉不爭氣地紅了一片，「我就是想慶祝、慶祝你新生。」
萬燕歸「哈」了一聲，來到秦懷面前，用摺扇點了點他的肩頭，「怎麼？找到了能利用的靠山，就敢出來見人了？」
「呸！」萬燕歸唾了一口至秦懷腳下，幾近獰笑，「我知道，你這次找的靠山了不得，那麼多官員圍著，想來是身份驚人的大人物。不過我不怕你，就算傾我萬家全力，我也要把你欠我的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他氣我在你面前搶了風頭啊。」
「這是個約定。」秦懷正色道：「在子茂回來之前，我不能單獨來見你。」
萬家經營客棧生意，萬老爺子一輩就在京城打穩了根基，傳到萬燕歸手上又經過了一系列大胆改革，人氣直逼京城幾大龍頭客棧，雖然萬燕歸年輕，但ｈｔtps://wｗｗ.hｅｔuｂook.com.cｏm行事狠辣，誰也不敢小瞧了他。
「就是你！」蘇絡雙手叉腰站到李如松面前，「你這麼出風頭，一會鄭貴妃可就沒有風頭可出了。」
話剛說到這，李如松不爽的聲音出現，「誰添亂？你不看看台下的效果多好。」
嘴上說困擾，蘇絡是一點也沒看出來他哪裡困擾，懶懶散散地倒是挺欠扁的，不禁火道：「你困擾也困擾得有誠意一點！俗話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枕頭風就能整死你！」
李如松眉稍一揚，挑了挑唇角，不再繼續和蘇絡拌嘴，轉身對秦懷道：「你留在這吧，我得回去歇歇。」
「比如……我的性命並不只屬於我一個人，我出事會有人擔心難過；比如做錯事不要找借口；比如做人最好少點『苦衷』。」秦懷溫柔地看著蘇絡，「這些都是你教會我的。」
蘇絡一怔，「那你呢？早就回來了吧？為什麼不找我？」
秦懷一點頭，「我晚點去找你。」
蘇絡回過身，萬燕歸搖著扇子站在月光之下，翹著一邊唇角，沒什麼誠意地鼓和*圖*書了鼓掌，「好啊，雖說不是花前月下，也算得上是明月佳期，此情此景之下，這麼肉麻的話也顯得不那麼噁心了呢，姐夫？」
蘇絡皺了下眉頭，秦懷上前一步站至蘇絡身前，淡淡地道：「你去看表演，我和他說幾句話就來。」
蘇絡抬眼望著他，「比如呢？」
這次蘇絡的請貼並沒有送到萬燕歸手上，入場貼是他自行投標所得，看他與左右商賈攀談言笑、如魚得水的模樣，就知道他此行收穫不小，更別提一會還有自助晚宴，又是一次與官員們直接相處的大好機會。
秦懷接著又道：「今天很驚喜，能收到你的禮物。」
蘇絡的腦子短路了一下，這句話……嗯嗯，聽著更曖昧了。他最想珍惜的？蘇絡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過速，是她想得太多了嗎？這是變相的表白嗎？
李如松一愣，「鄭貴妃？」
蘇絡收回目光，對上秦懷的眼睛，驚覺秦懷一直在看著自己，不禁臉上一紅，吱唔道：「他那個人……就是討厭。」
蘇絡表情一滯，「我才沒擔心。」
李如松一出場，萬曆一席就炸了鍋。萬曆帶著頭鼓掌，還和-圖-書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意思，不過這終究不比洛陽，他是不可能真的上台的。
這一舉動引發了當晚的一個小高潮，相較於面生的秦懷，李如松的出場顯然更能調動眾人的情緒。蘇絡本來也有點疑惑，為什麼秦懷這麼多年來始終沒有向京城發展他的產業，但掃到商賈席上的一員，她疑惑頓消。
「絡兒。」秦懷阻止氣得牙痒痒的蘇絡，搖頭輕笑，「不用擔心，鄭貴妃的娘家與李氏的關係向來不錯，她就算是小人，也明白李氏是皇上都要保的人，不會怎麼樣的。」
秦懷仍是淡淡地，「是我對不起你們萬家，與他人無關。」
李如松瞄了蘇絡一眼，笑道：「我覺得你今晚沒什麼機會睡覺了，哈……」他打了個哈欠，「不行了，走了。」
劉二良就是這次設計男裝的設計師，秦懷苦笑著抓抓頭髮，「嚇了我一跳呢。」
「還有……」秦懷的目光鎖住蘇絡，「我還明白了，一定不要錯過自己最想珍惜的，不要給自己悔恨終生的機會。」
「哦？」李如松雙手環胸看著蘇絡，貌似驚奇，「你說鄭貴妃是小人？」
蘇絡聳聳肩，「你和圖書肯定是去換衣服的時候被劉二良抓到，把你當成模特推上台的，對不對？」
看樣子秦懷還是有話要說的，可他卻停在那，看著蘇絡身後，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我聽見了。」
「所以說。」蘇絡一攤手，「你是無心為之，做得還那麼好。他呢？故意跑到台上去，還像要吃人似的，純粹添亂。」
蘇絡一時無語，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要說「哈哈，來拐吧」，還是說「我才不怕你拐」？似乎都不太好。
蘇絡擔心地看著他，又看看萬燕歸，輕輕一點頭。萬燕歸「啪」地一合摺扇，「何必這麼麻煩，我們之間有什麼話是蘇老闆聽不得的？還是你怕我將你厚顏無恥不擇手段的醜事都說出來？」
「子茂一定氣壞了。」
秦懷稍顯誇張地嘆了一聲，「他也不容易，急趕了五六天的路，幾乎很少休息才來得及回來。」
蘇絡臉上更紅，擺著手傻笑，「我哪有那麼大的功勞。」說沒有，心裏卻美極了。
「你……」
秦懷的笑意漸大，「他怕我趁機拐走你。」
就是因為他，秦懷才放棄了京城這片商家寶地。蘇絡明白秦懷的心情和-圖-書，對萬家，他始終有愧，甚至不敢面對。
蘇絡一直盯著他，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李如松先是去萬曆那交待了一下，這才走向後堂，快到門口了突然轉過身道：「客人走了你也不送送。」
蘇絡白他一眼，「我可沒說。」
萬燕歸，京城最有潛力光棍榜上位列第十八位。別小看這個「十八」，京師之地人才濟濟，小型排行榜也得排出個前五十名，大型排行榜更是得一兩百的往後排，萬燕歸以商人之身份躋身至榜上前二十名，已經是一個小小的奇迹了。
蘇絡突然想笑，卻又及時忍住，朝他喊道：「沒趕你就不錯了。」
蘇絡沒好氣地「嗯」了一聲，「本來讓她壓軸給皇上一個驚喜的，現在驚喜讓你搶走一大半，別說我沒警告你，鄭貴妃可記仇。」
李如松抓抓頭，回過身擺擺手，這才真的走了。
身後傳來含笑的聲音，蘇絡回過頭，秦懷笑吟吟地看著台上，蘇絡瞄著台上李如松下台的身影，撇了撇嘴，「他氣什麼？真是無聊的舉動。」
這對李如松來說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他抓抓腦袋，「怎麼不早說，啊……真困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