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今不如前
秦情扭過頭去不看秦夫人，神色中卻已認定了這個想法，秦夫人站在那裡左右不是，又覺得在蘇氏面前下不來台，局促一番后，匆匆打了個招呼便進了後堂，再沒出來。
蘇絡留意到秦情，這麼久沒見，秦情似乎長大了，腰桿挺得筆直，臉上的嬌縱之氣消去不少，只是也沉默了不少，見了蘇絡僅僅點頭示意，似乎還有心結未解。
她掏出銀票交給秦懷，秦懷有些詫異，還沒等說話，秦情已沉著臉站起來，「我們家雖然不如往日，但也無需你來接濟！」
秦懷皺了下眉頭，「情兒，胡說什麼！」
秦夫人急急站起，「情兒，你再胡說，我就……」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蘇絳適時地起身告辭，秦懷也無意挽留，送眾人出去。
眾人的目光又聚集到秦奇身上，蘇絡差點都忘了，萬燕歸不僅是秦家的仇人，還是秦奇的舅舅。
蘇絡一直沒說話，可能還在害羞，聽蘇絳和www.hetubook.com.com秦懷聊了幾句，才知道秦懷已經和京城最大的糧商有了聯繫，並且經由以前的人脈關係同該糧商建立了初步的友誼。
蘇絡頓時緊張起來，秦懷笑道：「我對她的確是有所圖謀……」
秦懷探頭至蘇絡耳邊，低聲道：「霸王硬上弓。」
蘇絡的臉頰立時紅了，李如松則在托腮反省，反省人家怎麼就能在適宜的時機說出適宜的話，既做了解釋又起到了表白的作用，反觀自己怎麼就那麼矬呢？還讓蘇絡一直取笑。
蘇絡剛想問問秦懷有沒有下一步的計劃，感覺到有人扯自己的衣角，低頭一看，原來是秦奇。
蘇絡也不想解釋了，隨她們去想吧，李如松支著下巴嘀咕，「趕明兒帶你回遼東，來個……」
「而且我相信娘也不會有那種想法。」秦懷的聲音柔柔的，「她和你一樣，只是擔心我，希望有個人能陪著我罷了。」
蘇絡的m.hetubook.com.com臉當即漲得通紅，李如松一副被兄弟出賣的嘴臉，指著秦懷，「我真是看錯你了！」
秦懷感嘆一句，「人情淡薄向來如此，你又何必在意。」
秦夫人不敢置信地望著秦情，「你、你怎麼會這麼想！絮兒的事難道我會想再重演一次嗎？」
秦情一直忍著的淚珠一下子落下來，秦懷輕嘆一聲，「秦記這次的失敗全是二哥的過錯，不過你要相信二哥才是，用不了多久，秦記一定能重複往日風光。」
秦情低下頭，眼淚又落了下來，躊躇了一會，「我……我去找娘。」臨出門前又留給蘇絡一句，「絡姐姐，對不起啦。」
現場一下子陷入尷尬之中，蘇絡原以為秦情還沒想通以前在南京兩個人大打出手爭李如松那事，所以才對她有敵意，想不到竟是為了秦懷的顏面。
秦情今日似乎已打定主意要把事情說個通透，哪還管秦夫人使的眼色，「姑姑回南京和_圖_書的時候我們跟著回去了一次，秦記的生意關了，我們的宅子被公開出售，以往巴結我們的那些女人，不僅翻臉不認人，一個個還要落井下石，嘴巴比刀子還利。說什麼經商失敗，那又怎麼了？商場之中你來我往之事常見，當年咱們家的情況比現在還要糟，不也重新站起來了？」
蘇絡本想把銀票私下交給秦懷的，聽蘇氏這麼問，眾人也都十分好奇的樣子，不得已起身道：「其實也不算是禮物。」
秦懷起身，請眾人至旁邊的偏廳去，又拉住秦情讓她一同過去，待下人奉上茶來，才朝秦情道：「我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這麼讓你和娘擔心，對不起。」
蘇絡的腳步慢了下來，就和著秦奇，秦奇待與秦懷等人拉開一段距離才仰起小臉問道：「你會成為我娘嗎？」
眾人都摸不清頭腦，秦懷隨便說點什麼胡弄過去，然後就張羅開席。
秦奇坐在秦情身邊，仍像個小大人似的，只https://m.hetubook.com.com在剛見面時打了招呼，現在則用圓溜溜的眼睛一直瞄著蘇絡。
秦夫人神色一黯，秦情冷笑一聲，「我寧可在京城對著萬燕歸，也不想回南京去任那群女人嘲笑。」
秦情眼含淚光地看著秦夫人，「難道娘你不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嗎？當年萬家救了我們一次，現在又有一個蘇家，所以你才這麼急著撮合二哥和蘇絡！」
以蘇氏為首的客人團體陷入了一場不小的尷尬之中，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大概寫著「赴宴不宜」的話。
「我圖謀她的心、她的人，僅此而己。」
「這些錢本來就是你哥哥的。」蘇絡坐下繼續吃飯，「就是那個萬燕歸，前些日子坑了你哥一筆錢，今天良心發現又送回來了，托我代為轉交。所以我才說不算是禮物嘛。」
秦情扭過頭去，眼圈已有些紅了，「我不在意，卻也不想見著她們，這才和娘商量著上京來找你，哥，其實什麼樣的日子我們都過得下去，和圖書只要咱們在一起就行了，我……我不想你為了秦記，再苦了自己。我也不想咱們家再有第二個絮兒嫂子，再有第二個萬燕歸！」
秦情忍著抽咽點點頭，秦懷又道：「至於絡兒……」
「來個什麼？」後半句蘇絡沒聽清楚。
提到「萬燕歸」三字，秦夫人、秦懷和秦情都選擇沉默，只有秦奇問道：「我能見到小舅舅嗎？」
秦懷把銀票交給管家，朝秦夫人和秦情道：「不必擔心，你們在京城住些日子就回南京去吧，不會和他碰面的。」
秦夫人和蘇氏似乎很有共同話題，使得這頓晚宴也很熱鬧，晚宴接近尾聲之時，蘇氏問蘇絡，「你不是說有禮物么？」
蘇氏的臉色登時一變，剛想說話，蘇絳笑著攔下她，示意她聽秦懷說完。
秦情咬了咬下唇，「我寧肯一輩子過這樣的生活，也不想二哥為了我們接受這些銀票，會讓人說你花女人錢的！」
「情兒！」秦夫人急喝住她，秦懷一皺眉頭，「究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