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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的技術不錯，及時剎了車，救蘇絡于車輪之下。

萬曆罵了他一句，連忙擠出人群掩面而去，堂上之人卻已經看見了他，皆是大吃一驚，全體起立剛要見駕，劉成軒已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劉林寧三位大人一對眼，當即宣布退堂，改日再審。

萬曆又小心地觀察四周有沒有人發現他，捂著嘴道：「都關心，但是現在有點丟人，我就不進去了。」

「是。」劉成軒拿他的半截扇子扇了扇，「您逃出生天，我們飽受殘害。」

蘇絡以目光相詢，蘇絳道：「找劉成軒，有他在事情也好打探。」

「他想幫萬燕歸所以更要幫我們。」蘇絳讓蘇絡下車，「你先去，我去找他。」

劉成軒道：「剛剛蘇姑娘去找我，說是大理寺這邊半夜升堂，肯定是出了事，我一想，燕子應該知道這事，所以就和蘇姑娘去了萬府……」

今天來看熱鬧的百姓可算是撿著了，沒想到看新科狀元審案這麼有趣。擠在門口的劉成軒可有點著急，好歹他也是一個皇親，朝庭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面子他多少還是關心的，先是頭甲之間的爭論不休，現在又是御史當場質問，他那個皇上表弟還真會胡鬧，笑話鬧得大去了——這麼想之前他可忘了他自己也是摻合得勁兒勁兒的，還給萬曆出奉獻案例呢。

那衙差道：「周探花正與幾位大人議事，有什麼事明天再來吧。」

蘇絡眨了半天的眼睛，「今天咱們害他被趕出大堂，他肯定還記恨呢，況且他是幫著萬燕歸的。」

蘇絡更為緊張，抓住劉成軒急道：「怎麼了？」

正想著呢，忽然覺得身後有人碰他，扭頭一看，嚇了一跳。萬曆一身平民裝束正站在他身後，用扇子掩著半邊臉朝他壞笑。

當天晚上，大理寺傳回消息，說重新升堂的日子定在後天。蘇絡擔心周崇文的情況，本想馬上去找他，但天色已晚，再想起曾心柔母牛護犢般的模樣，還是明天再去。

「馬上說到了！」劉成軒緊緊地護住鼻子，「你這個潑婦！」

她幾乎可以確定那案子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意外，但是……啊！蘇絡立馬跳起來，她真笨！案子出了意外，萬燕歸是必到的，要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要去萬府一探即知。

蘇絡又歇了一會，連比劃帶喘氣地說：「調頭，調頭，去萬府。」

她說完這話就停下，急得蘇絡一直瞪她。蘇絳少有地猶豫，看著劉成軒道：「你說吧。」

蘇絡扒著大理寺的院牆想躥上去，無耐功力不夠，連牆頭都夠不著，又繞著大理寺跑了一圈，累個半死也沒發現哪個入口開著，回到大門之前，頹然地坐到台階上，氣喘吁吁。

蘇絳探出頭來，跟著探出頭來的還有劉成軒。二人見狀連忙跳下馬車，把蘇絡弄回車上，蘇絡一直喘氣硬是說不出一句話，劉成軒不可思議地看著蘇絡道：「早晚都能知道的事，用得著這麼拚命嗎？」

蘇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曾心柔道：「大理寺來人剛把周大哥叫走，周大哥認為必與秦懷的案件有關，半夜三更實在蹊蹺，便讓我來通知蘇老闆。」

萬曆和劉成軒算和圖書是發小，又是親戚關係，感情自然不一般，他這麼說萬曆也不生氣，笑呵呵地道：「那也是你願意！」說完又問：「害你被趕出來的那個是誰？」

這崔狀元果真是個書獃子，有必問答，一點彎也不會拐，王榜眼一急，大聲道：「全因周探花言語之中無不存為被告開罪之意，學生為保大明律法之公正，這才據理力爭。」

「王榜眼只以訟詞為據，對疑點不加理會，也是為保大明之律法公正？」

寧御史冷哼一聲，「周探花適才在堂上提出疑問，王榜眼卻以他和被告相識為由出言譏諷，剛剛後堂合議，怕不也是對周探花有了成見，聽不下他的意見，才使得他以缺席相抗吧？崔狀元，可是如此？」

蘇絡萬想不到周崇文是因為這樣才沒有出席，更是急個半死，說他呆他就真呆給人看，在堂上起碼能幫上點忙，現在可好，不僅沒幫上忙，反而讓人扣了大帽子，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總之蘇絡現在是糟心透了。

秦懷又暫時地得救了，不過今日一場鬧劇似地和*圖*書升堂讓所有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全都津津樂道，離開大堂的時候蘇絳落後一步，拉住蘇絡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地低語一陣，聽得蘇絡連連點頭，當時就去街上雇了一群說書的，給出周廝的人物原型，讓他們加以藝術創作，力求突出這廝不畏強勢據理力爭的高大光輝形象。雖然不見得能幫上秦懷，但周崇文肯定是受益的，這也是好的。

蘇絡連忙叫醒蘇絳一起趕往大理寺。臨近大理寺時，蘇絳突然道：「我們得去找一個人。」

劉成軒無語，「您更應該關心一下堂上的情況吧？」

劉成軒瞥了萬曆一眼，沒搭腔，忽地高咳一聲，吸引來堂上注意。

那衙差並不回答，用力一推，關上了大門，任憑蘇絡如何拍門叫喊也不開門了。

「剛才摔壞了吧？」萬曆一邊瞄著堂上一邊輕問。

劉成軒怔了一下，長長地輕嘆一聲，「被秦懷打傷的一個家丁，死了。」

說著他就要關門而回，蘇絡連忙推住大門，「是什麼事？可是與今天的案子有關？」

萬曆又瞄向蘇絡，搖搖頭，「幸虧當初沒動讓她進宮和*圖*書的念頭。」

趕情萬曆原來還打算案子處理得漂亮一點然後當場現身？這回可全砸了。劉成軒乾笑兩聲，「那個來儀郡主就是個潑婦。」

又被點名了，崔狀元尷尬地道：「十中七八。」

蘇絡住了手，眼圈竟然紅了，「到底什麼事？是不是有關秦懷的？快點告訴我。」

蘇絡抓著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劉成軒「嗷」地一聲，蘇絡的拳打腳踢又撲天蓋地而來，「說重點！」

蘇絡一時間想不透蘇絳的想法，心急之下也不再去想，急急忙忙地趕向大理寺。離遠看時大理寺內燈火通明，待到了門口卻見大門緊閉，蘇絡拍了大半天的門，才有個衙差出來，蘇絡忙問道：「周探花可在這裏？勞煩為我通稟。」

蘇絡撒腿就往回跑，累得直岔氣，最後跑比走還要慢了，她還是堅持跑著，直到對面出現一輛馬車，蘇絡才癱倒在馬路中間——那是她和蘇絳出來時乘坐的郡主府馬車。

蘇絳道：「我們去過了。」

誰曾想硬是沒等到第二天，當天半夜曾心柔便拍門來訪，一臉急色地告訴蘇絡，速去大理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