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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惕的看過去。

「沒有！沒有！」楊玫突然情緒激動，像是聽到極為恐怖的消息，捂著耳朵尖叫起來。

看到那柜子，我不由得眼皮一跳。

「李先生，反正都說到這了，我也不怕告訴您，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倉庫里才不存放紙人這些紙紮貨了。」

「我沒有搶你的孩子，你放手！」

「沒有，但我可以幫你找！」我也不知道怎麼和瘋子溝通，只能努力嘗試。

木塊大小不一，一看就是撿來的廢料，靠著幾棵結實的大樹圍起來，勉強搭成過一個簡陋的小屋。

她好像沒什麼反應，就那麼直愣愣的盯著我，目光讓人發毛。

「真不是意外！」薛政凱擺手道，「後來，她又偷偷摸摸溜進倉庫好幾次，都被我們給逮著了。」

最前面是禮廳，緊鄰著是工作間，最邊上是焚燒樓，最後面是員工宿舍……布局簡單，沒有單獨的倉庫標誌。

衣衫襤褸的瘋女人，藏在粗糙的樹榦後面，露出一和_圖_書顆亂蓬蓬的腦袋，目光怪異的打量著我。

火葬場逛了一圈，沒看到楊玫，她可能被這裏的員工攆到外面去了。

目光獃滯幾秒，她整個人呆在原地，過了一會，木然的轉過身子，興沖沖的朝我跑過來。

我詫異道：「她怎麼了？」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像是忘記了剛才發生過什麼，她把臉伸到我面前，直勾勾的盯著我。

瘋女人楊玫就在柜子里睡覺？

「我不知道，但我或許可以幫你找。」我引導著說道，「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一些事情，火葬場里有紙人嗎？」

說是木屋，其實比起狗窩好不了多少，棚子里有些發霉的爛被褥和臟髒的衣服，還有一口很大的金屬柜子。

「這就是那個女人住的地方？」

樹林茂密枝葉遮擋陽光，那裡面看起來黑黢黢的，一般人不會跑到裏面去。

除此以外，棚子里就只剩下各種各樣的垃圾，又臟又亂，正常人是絕對住不和*圖*書下去的。

「那時候我們經常給她送吃送喝，她不感激反而拿石頭砸我們，但我們也沒跟她計較，畢竟瘋了嘛。」

火葬場背靠大山，外面是茂密的樹林，四周荒無人煙，看起來荒涼陰森。

或許就是楊玫。

「那你先幫我問問吧，最好是你們這有存貨，方便不是。」

窸窸窣窣——

樹林里的溫度比外面低上好幾度，聲音好像也被茂密的枝葉隔絕，安靜的很，除了幾聲蟲鳴鳥叫，就只剩我的腳步聲。

「就在她瘋了不久的時候，大夥還挺同情她，雖說是她自己作的，可好歹也同事一場，也沒人願意看到她這樣。」

不過那裡閑人免進，白天混不進去，只能等晚上了。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那你們這就一個紙人也沒有了？」

我在大門外的樹林口，發現一些凌亂的腳印，進出兩個方向都有，尺寸不大，應該是女人的腳印。

「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瘋女人楊玫歪著和*圖*書腦袋，從樹榦後面走出來，眼睛瞪的大大的。

「噓！噓！別被它聽到！」

薛政凱他們加班的時候肯定是在工作間，倉庫的火燃起來能燒到他們那，顯然倉庫與工作間離的非常近，說不定就在工作間裏面。

她來了！

她神經質的把發黑的手指豎在乾裂的嘴巴前，警惕的向四周張望，緊張的像是有什麼危險在接近。

「楊玫？」我試著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旁邊的樹木枝葉突然搖晃了幾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瘋女人怎麼攆都不走，也不知道她是真瘋還是假瘋。萬一哪天又進來放火，我們防不勝防啊。」

「被誰聽到？有人在監視你？」我也朝四周看了看，只有搖晃的樹影。

我沿著腳印最多的地方，一直走進樹林的深處，最後在一處平坦的地面上，看到一個又小又破的木棚子。

我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天黑還早，我決定趁這個時候，去找瘋女人楊玫。

要麼就是薛政凱在對我說謊和*圖*書，要麼就是他也不知道什麼地方還藏著紙人。

「幸好發現的早，不然火勢一起來，我們就全被燒死了！你說這個女人，她心腸毒不毒！」薛政凱恨恨道。

「可是，有天我們接了個急活，到了晚上還在加班。這瘋女人竟然偷偷溜進倉庫放火，那倉庫放著很多紙紮貨，一下子就燒起來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沒人注意，便沿著腳印走進陰暗的樹林。

薛政凱把我送出辦公室，我找到火葬場的區域分布圖，尋找倉庫的位置。

那是停屍房專用的冰櫃！

「她和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放火燒死你們？」我疑惑道，「再說，她不是瘋了嗎？瘋子的行為不能以正常的思維來理解，也許是個意外。」

腳印亂七八糟，但也有一定的規律可言。

她一直在火葬場附近遊盪，還差點燒死這裏的員工，一定有她的原因。

「行，李先生，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說了這麼多，不知道有沒有耽誤您的時間。」

小和-圖-書屋四周有很多隨意丟棄的垃圾，濃濃的臭味被風吹了過來。

薛政凱拿起保溫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楊玫眼珠子顫動著轉了幾圈后，慢慢的平靜下來。

薛政凱的話只是他一家之言，可信度還有待考證。

「你是楊玫嗎？」我試探著朝她靠近一步。

我不知道什麼地方刺|激到她了，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發起瘋來，還真讓人吃不消。

我看了看薛政凱，內心很清楚，直播任務里提到的紙人，絕對不是外來的。

亂蓬蓬的頭髮下，是一張被污漬沾滿的臉，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里，黑色的瞳孔在病態的顫抖。

「我看到他了，他就在你身上！是你把他搶走了，是你！」楊玫眼睛越睜越大，突然一下緊緊抓住我的衣服，瘋狂的撕扯。

「天黑前給我准信就成。」

我小心走過去。

「沒了，不敢放了。不過我可以幫你聯繫，這附近的隆福鎮就有一家喪葬用品街，他們那應該有貨。」

「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