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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志友狠狠的咬住了老閆粗壯的小腿上。

冰冷的眼神越過我，看向後面的冷藏櫃，楊玫邁開腿，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楊玫跪在地上，呼吸慢慢變得平靜，默默的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閉上眼睛，雙手舉起刀子，刺了下去。

金志友張著嘴，吐出一口鮮血，含混不清地說道。

沒得選。

老閆並不戀戰，直接調轉方向朝門口衝去。

瘋女人其實是柳雲？

刀子落在地上。

南玖汐拚命的打賞。

「主播，火葬場的人太殘忍太畜生了，求你為我表姐報仇！」

雪亮的尖刀捅進他的胸膛，猩紅色的血液灑了出來。

噗！

我跟在她的後面，尋找機會為紙人點上眼睛。

「柳雲，對不起……」金志友露出一抹愧疚的慘笑，「是我害了你，我不該騙你……」

大小正合適，彷彿為她量身定做。

我為她打開門，她緩緩走進去。

地上的楊玫也重新爬起來了，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沖向門口。

金ｍ.hｅｔubｏok•ｃom•cｏｍ志友身體一抖，頭歪到一邊，滿是血污的臉上定格著釋然的笑容。

當的一聲撞擊，多功能刀直接飛了出去，我一連後退了好幾步，虎口隱隱發麻。

她先去找薛政凱報仇？

「是我對不住你，趁我還有氣，殺了我，去復讎吧……」

另一個柳雲雖然漂亮，但五官中卻處處透著不和諧，彷彿戴了一張假臉。

吱吱嘎嘎——

雪亮的剪刀在燈光下泛著冷冷的寒光，距離我，越來越近。

金志友根本擋不住他。

不太像。

猩紅吞噬著剩下的那一半慘白。

我沒有猶豫，伸出手指頭在地上沾了一點鮮血，點向紙人的眼睛。

身體緊繃，手裡的多功能刀下意識的一擋。

「眼睛，眼睛……不能有眼睛……你也會死……」

昏黃燈光亮起。

但就在我手指，即將觸碰到紙人的時候，楊玫突然站了起來，直挺挺的背對著我。

冷藏櫃被拉開，寒氣森森中，楊玫俯身把那雙紅色的繡花紙鞋和-圖-書拿了出來，套在自己佔滿血污的腳上。

她又要發瘋了。

「快……」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你還沒有告訴我紙人的秘密。」

但眼前的柳雲，卻一股天生麗質的感覺。

我心中一驚。

從驚恐害怕，再到死一樣的決絕。

金志友的身體已經不能動了，已弱到了極點，還在拚命支撐。

我皺了皺眉，謹慎的停手，盯著她。

短短兩秒，金志友的眼神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些從金志友身體里湧出的鮮血，像是流到紙人身上一樣。

給紙人畫上眼睛，我也會死？

大門不知何時被關上，身背血色紙人的柳雲停下來，轉身看了我一眼。

「你這個瘋子！啊……」

「小心！」我趕忙衝過去。

柳雲走進員工宿舍，來到一間房門口，又停下來，回頭看我。

楊玫獃獃的拿著刀，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頓時大變。

接著，她踩著這雙紙鞋，抬腿跨過金志友的屍體，一步步的走出了房間。

我就在門口，屋子裡傳出和圖書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這是個女人的房間。

這時，屋子裡有了新動靜，我放下手機。

或者說，找回柳雲這個身份以後，她變得不一樣了。

楊玫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她緩緩的轉過乾瘦的身體，不解的看著金志友。

楊玫歪著腦袋愣愣的看了他兩眼，好像忘記了剛才發生過什麼，神情呆呆傻傻。

我愣了一下，上前打開大門。

「好，我成全你。」我從地上撿起多功能刀，放在了楊玫發黑的手裡。

「為什麼？」我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柳雲……」金志友顫抖的伸出手，喉嚨里的鮮血嗆得他虛弱咳嗽幾聲。

全身的力氣，所有的仇恨，全在這一口裡，生生撕下一塊肉皮。

楊玫的身形一滯。

「老金，你……」看著滿身鮮血，奄奄一息的他，我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紙人有了眼睛我可能會死，但不給它畫上眼睛，我還是會死。

眼看著我與楊玫就快到門口，老閆氣急敗壞，猛的一腳踹開老金，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跑了m•heｔｕbｏoｋ•cｏｍ.coｍ。

這個過程中，沒有看我一眼。

穿戴一新的柳雲，慢慢站了起來，緩緩轉身，露出一張慘白消瘦，卻又無比美麗的臉龐。

殺死金志友以後，她變得不一樣了。

她慢慢轉身，不復之前的瘋癲狀態，面無表情，眼若寒冰。

「把，把刀給，給她……快，沒時間……」金志友斷斷續續的聲音的，打斷我的疑惑。

我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夠了，你別再打賞了，我會儘力的。」我對著屏幕點了點頭。

我留心著南玖汐的消息。

身著紅衣的紙人已經出現。

不到半分鐘，整個紙人的衣服都被染紅了，只剩腦袋和露在衣服外面的四肢，是慘白的。

「柳雲！」這時，金志友奮力喊了一聲。

這場面在陰森的火葬場，分外的驚悚。

我緊緊的盯著她的後背。

楊玫渾身顫抖，痛苦的抱住腦袋，像是想起了極為可怕的事情，布滿紅血絲的眼中，全是驚恐和眼淚。

這張臉與另一個柳雲幾乎一模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m.hetubook.com.com人。

「給她，求，求你了……」金志友臉上濕漉漉的，淚水和血水混成了一塊。

叮咚！

老閆拔刀就跑，動作利落果斷，沒做絲毫停留，但卻被倒下的金志友，抱住了一隻腿。

柳雲熟絡的打開衣櫃，找了一條黑色的長裙換上，然後在梳妝台前坐下，拉開抽屜，拿出一把梳子細心的梳著亂髮。

綁著肚子的白布，早就被濕透，胸膛處更多的血液湧出，此刻的他儼然一個血人。

「瘋子！」

屏幕上各種各樣的彈幕劃過，每當這種時刻，都是水友們最激動，直播間打賞最多的時候。

當時的情景，如同電影里的慢動作一般。

「把刀……給她……」

楊玫，不，真正的柳雲離開禮廳，在寂靜黑暗的火葬場慢慢的行走，跨過老易的屍體，走向員工宿舍。

雙胞胎？

「你！是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我皺起眉頭。

我搖了搖頭，退到邊上。

楊玫哆哆嗦嗦的撿起刀，踉踉蹌蹌的走到金志友身旁，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一邊梳，一邊對著鏡子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