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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大睜，眼睛大睜，死不瞑目。

「幸運的確不會每次都光顧我，但它一定不會站在邪惡的一邊。」我瞟了一眼柳雲後背的紙人，似乎微微動了動。

「孩子沒了，女人還留著有什麼用？」

「你們這些人，才是最髒的豬玀！」老閆憤怒的大吼起來，「這個世界就是髒的，只有清理了所有的垃圾，才能建立出一塊真正的凈土！」

「老天爺不會總是眷顧同一個人，你不會每次都那麼幸運。」張建明淡淡道。

老閆又驚又喜，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轉過身體，臉上的笑容得意又兇惡的看著我。

是他！

「這不就有個現成的嗎？」張建明扯著楊玫的頭髮，把她的臉提了起來。

我緊緊握著那根木棍，後退兩步的同時，看向紙人。

張建明！

倒下的人卻是柳雲。

耀眼的電光一閃而過。

「老闆，我知道錯了，是我沒用，把事情搞成這樣，三年心血毀於一旦，我沒臉再見仙公。」

「我殺了你！」

怨氣太深。

一道冰冷低沉的男聲響起。

「什麼和-圖-書是邪，什麼是惡？」張建明不屑的笑了，「你以為，你自認為的正義就是善？你看這火葬場的每一個人，他們有一個是無辜的嗎？」

楊玫蜷著身體，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楊玫的臉變得醜陋無比，驚恐到了極點，可又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如同惡狼嘴裏的弱小羔羊。

老閆愣了一下。

我早有準備。

老閆抓起刀子，露出興奮而猙獰的笑容，一瘸一拐的朝我走來。

「啊！」

「你知道給紙人點上眼睛的後果嗎？」張建明的聲音里多了一絲驚愕，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做。

張建明沒有說話。

柳雲手持剪刀與老閆打成一團，她身體看似瘦弱，可有後背的血色紙人加持，力量不輸老閆。

掌心雷打出以後，我就收手後退，在他的尖刀刺出之前，就已經閃到安全的位置。

夜風中，老閆的臉格外猙獰。

紅血絲瞬間爬滿老閆的眼睛，他喘著粗氣，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

很快，老閆就落了下風。

「你有贖罪的機和*圖*書會。」張建明淡淡道，「殺了他，用他的血來獻祭三眼鬼嬰，三年的心血還能繼續。」

張建明也愣了一下。

我瞪大了眼睛，渾身的汗毛都在這一刻豎起。

「仙公，小的辦事不力，等我殺了他們，再下去受罰！」

「可今晚，上哪去找孕婦……」老閆不解的抬頭。

「蒼天有眼！」

三年的折磨，三年的怨恨，大仇即將得報。

剪刀落在地上。

紙鞋脫落，老閆動了動傷痕遍布的身體，對著張建明跪下，頭深深的埋在地上。

柳雲蒼白的脖子上，有一條深深的傷口，大片大片的血液從裏面涌了出來。

「做人別太自信，上一次我能粉碎你們的陰謀，這一次，也是一樣。」我呵呵笑道。

紅色繡花鞋脫落，竟然自動穿在了老閆的腳上，彷彿是一雙有力的大手，把老閆牢牢固定，無法逃脫。

「你敢毀了我們三年的心血！」

「你這該死的豬玀！我要把你的血，通通放光！」老閆兇惡憤怒的大吼著，舉刀一瘸一拐的沖向我。

我真和圖書正的敵人，終於現身。

「但你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

「孩子沒了可以再找，女人沒了也可以再找。」張建明拽著楊玫的頭髮，緩緩朝這邊走來。

紙人像是蛻皮一樣，慢慢的從柳雲後背剝落下來，搖搖擺擺的緩緩直起身子。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老閆突然停下腳步，彷彿心若死灰。

男人的眼鏡在黑暗裡泛著冷光，手裡拎著楊玫的頭髮。

我趕忙往回跑。

不安的猜測得到證實，他果然來了。

幫助柳雲殺死老閆，我便可以為紙人畫上眼睛，留在那個不大的房間里，實在太過被動。

老閆並不恐懼死亡，只因自己未能完成使命而悲哀的閉上眼睛。

叮噹！

「你會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張建明的聲音冷若寒冰，壓抑著自己的怒意。

兩個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幾次下來，相互身上都是血淋淋一片。

帶血的剪刀高高舉起，猛然扎向老閆的喉嚨。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嘿嘿的笑著，退到了紙人的身和圖書後。

老閆雙眼暴睜，徹底爆發，如同發瘋的野牛，也不再管身後的柳雲，鋒利的尖刀憤怒的朝我直衝而來。

剪刀不斷的滴著鮮血，傷痕纍纍的柳雲一腳猛的踩在了老閆腳上。

紙人薄薄的身體在夜風中抖了抖，濃濃的血腥味隨風飄散，微微轉動身子，面朝老閆的方向。

「沒出息的東西，遇到一點問題就尋死，真是枉顧仙公對你的栽培！」

夜風吹動，紙人發出簌簌簌的聲響。

不知何時，工作間的門口竟然多了一個身穿黑西裝的瘦高男人。

我直接跑出焚燒樓。

老閆追著我，柳雲追著他，一前一後的跑了出來。

他兩次受傷的腳，拖了後腿，速度不支，在我和柳雲的夾擊之下，難以應付，終於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老閆陡然轉身，鋒利的尖刀迎上了柳雲。

「是！」

「別跟他廢話，抓緊時間，血要熱的！」張建明扔給老閆一把新的尖刀。

手中尖刀落到一旁，我趁機一腳踢遠了。

我就蹲在柳雲的屍體旁邊，用手撫了撫她的眼睛。

「那和畜生有ｗwｗ•ｈeｔｕbｏoｋ•cｏm.ｃｏm什麼區別？」

我鄙夷的聳了一下肩。

「我說過，你會為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張建明的眼睛隱藏在反光的鏡片後面，冷冷的看著我。

「不管別人怎麼想，人總要有自己的底線，有自己堅守的東西。不然……」

紙人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只是兩個血紅的圓點。

金屬台上，三個未成形的焦黑嬰孩，化成了三堆黑灰。

身體在顫慄，雙手也在顫慄。

隔著血紅的紙人，我緊握木棍，心臟急速跳動，渾身緊繃，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微微嘆了口氣，我看了張建明一眼，帶血的手指，輕輕點在紙人的臉上。

我撿了一根木棍幫忙，只要逮到機會，就來上一棍子。

合不上。

「小心！」

「我殺了你！」

而我，手指沾上鮮血，只等老閆嗝屁，就第一時間為紙人畫上雙眼。

柳雲終於露出一抹快意的冷笑。

那仇恨，不比柳雲對他的少多少。

「老闆……」老閆愧疚的低下頭，兇惡如同野牛的他，面對張建明，就如同犯了錯的孩子面對老師。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