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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攙扶進屋裡，放到我之前躺過的床上。

「人是他帶回村的，怎麼弄，我們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

老良頭手電筒掉落的地方，亮著一點白光。

我思索著他話里的意思。

眼珠子鼓了出來，他想掙扎幾下想爬起來，但實在是沒有力氣，急的整張老臉都漲紅了。

「老叔，自作孽不可活，以後別再干這種蠢事。」

我轉頭看去，她渾身濕漉漉的坐在岸邊，竟然一直在溶洞外面等著。

「那還等什麼，趕緊跑啊！」

幸好我體力不錯，不然都跟不上。

腥風變小了，那種令人不適的金屬摩擦聲停了下來。

我點頭。

一口氣跑回村裡，推開院門。

我連拖帶拽的把老良頭，拉出了第三個溶洞。

「人瘦的只剩皮包骨，但身上每一寸皮膚，都長滿了厚厚的黑斑，那個樣子看起來，跟魚鱗一樣。」

我搖了搖頭。

叮叮噹噹——

桂嬸愣愣的看著他。

「快，快走……」

「老祖生氣了？」桂嬸蒼白的和圖書臉一變，連忙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跑了。

一口氣跑出溶洞，重新站在星光下面，我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腳下的河水漸漸沒過鞋子，越來越深。

「快，快……」

我趕忙查看，發現他是急上頭了，一口氣沒喘勻。

「他是他老丈人龍大坤領進村的，按說，應該他們家把他送進龍潭洞。」

我走過去，在另一把竹椅上坐下。

「完了，這下全完了！老祖生氣了，我家肯定要倒霉了！」

我推了他一把。

「桂嬸，老祖不喜歡我，所以生氣了，把我們趕了出來！你趕快回去吧，免得老祖看到你也……」

「之後，大坤還把女兒嫁給他，收了他做上門女婿。」

這個時候感覺不到累了，恐懼令他生出巨大的力量。

我看了看他，緩聲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這麼說，他才稍稍好了一點。

淡淡的白光後面，有半張蒼老到恐怖的臉龐。

像是喉嚨被堵住，他沙啞的喊了兩和圖書聲，突然倒了下去。

我轉身離開，找到殺豬匠的家。

「小李，我啥都跟你說了，你也別為難叔了好不好？我得趕緊回家，明天一早就，不，今天晚上就搬出去！」

「哦？」

我想起了背包里，那兩片青色蛇鱗。

「我說要給老祖送禮，可我又沒去……老祖知道我的名字，這下我家要倒大霉了！」

我也不願意待在這陰森潮濕的溶洞。

我沒有停留，誰知道那老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拽著雙腿發軟的老良頭，朝著洞外一陣狂奔。

「我哪還敢啊，小李，老叔絕對不敢了！」

溶洞深處，隱隱的出現一種怪異的摩擦聲。

「老叔，不用這麼急，還有時間。你想想，殺豬匠他家人不也是過了幾年，才出事的嗎？」

山路上，老良頭踉踉蹌蹌的沒命奔跑，好像他身後有鬼在追一樣。

「有結果了？」

蛇鱗病？

「老良哥，你們回來了，怎麼樣，長生水拿到了嗎？」一旁突然傳來桂嬸急切的聲www.hetubook.com.com音。

「鱗片？」我心裏咯噔一下，「到底是魚鱗，還是蛇鱗？」

「行了，現在哭也沒用了。」

「糟糕，老祖在催我過去了！」老良頭臉色大變，停下來不敢再繼續往回走。

不追了？

「我跟你一起回村。」

身體隱藏在黑暗中，渾濁的眼睛陰鷙的盯著我，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

「哎喲，小李，都這時候了，我還騙你做啥？」老良頭急的直跺腳。

院門是虛掩著的，像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一樣。

他痛心疾首，悔恨不已。

良久。

老良頭雙腿哆嗦，面色慘白。

「什麼長生水，這下全完了！全完了！」老良頭悔恨不已。

「我們村很早就有把外來的年輕人，帶給老祖看的傳統。」

「還是言歸正傳吧，殺豬匠的家人到底得了什麼病？」

「當時，他們給殺豬匠下了葯，讓他昏過去，人都送到洞里了，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又拉了回來。」

彷彿金屬從石頭上磨過，讓人很和圖書不舒服。

「她不是連溶洞都出不了嗎？還能管到你們村裡去？」

「怕什麼，走！」

那半張老臉一直盯著我們遠去。

「人看著一天比一天瘦，沒多久就不成人形了，死前那個樣子我想起來都害怕。」

老良頭愣了一下，睜大眼睛道道：「對，蛇鱗，更像是蛇鱗。我們平時都不愛提他們家的事，就怕被老祖知道了不高興。」

「可以，出去再說！」

「你不懂，我們村全靠老祖才有今天……」老良頭面色如蠟，「我們家在這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老良頭老實說著，重新爬了起來。

李小黑沒離開他的頭頂，他顫顫巍巍的帶著我，朝來時的方向走。

緊接著，是一股帶著陰冷的腥風。

但腥風沒有停，伴隨著急促的風鈴聲，一波又一波的撲來。

我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

「你在前面帶路，警告你，別想再耍什麼花樣。不然，你就只有徹底留下來，陪你們的龍神老祖了！」

老良頭一屁股坐在水裡，捂著臉哭起來hetubook.com.com。

我把老良頭拖上岸，等他抱著腦袋哭了一會，才從背包里摸出一根煙，遞給他。

天空繁星點點，山村的夜晚還是很美的。

又一股潮濕的腥風撲來，風鈴聲變得急促了。

「但他們這好日子沒過兩年，大坤和他女兒就得了病，身上長斑，一塊一塊的。」

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半晌，他終於緩過來。

「這是咋了？」

「啊，老祖生氣了！」

「唉！」老良頭很慘的嘆了口氣，「今天，我和他們犯了同樣的錯誤！早知道，我就……」

我推開門，院里放著兩把竹椅。

殺豬匠從星空收回目光，神色平靜的看著我。

殺豬匠就坐在其中一把上，嘴裏叼著一根煙，靠在椅背上望著天空。

老良頭抽了兩口煙，啞聲道：「他們得罪了老祖。」

「要不然，他桂嬸一聽老祖生氣，她長生水也不想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殺豬匠是外來的，就是現在的殺豬匠，你懂我的意思吧？」

還沒走幾步，清脆的風鈴聲幽幽的從溶洞深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