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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打掃好了。」

「大哥，我知道你在安慰我。」

……

「我也想通了，你做的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你不讓我參与，是為我好。」

「不行，我不睡……」

「我記得沒錯的話，孩子快上學了吧……」

城市熱鬧不減。

抬起頭，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正好也到飯點了，走，咱們今天吃點好的喝點好的。」我笑著站起來。

「我也該哪來回哪去了。」

「我來城裡也有三四年了。」

「不，大彪，其實你幫了我很多。要感謝的人，應該是我。」

「明白嗎？」

有人在這裏紮根，有人只是匆匆過客。

「我做的很多事，在外人看來又怪又危險，但你，從來沒多問過。」

「沒事的，大哥，你坐下歇會，我很快就好。」

「穩定了以後，把嫂子和孩子接過來。」

「最開始在工廠打工，但我這性子，實在受不了那種坐牢一樣的日子。」

「可能真的，那一畝三分田才是我的天地。」

大彪的手有些發抖。

「所以，大彪，咱做人hｔtps://ｍ.ｈ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ｏｍ可以窮可以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千萬不能看不起自己！」

大彪提起包，跟我出門。

不是每個人都能陪你走完一生。

我注意到沙發上放著一個行李包。

屋子裡突然少了幾個人，原本擁擠的小房子，好像變得空曠起來。

「到現在也沒能做點名堂出來！」

「我好好打掃一下，到時候方便你退租。」

「房子你先住著，還沒到期，退租的話要扣押金，太不划算了。」

我端起酒杯。

「但以後，用得著我大彪的地方，儘管招呼，我大彪絕不含糊！」

「大彪。」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給他和自己的酒杯都滿上。

我也是一樣。

「哈哈！那時候我真以為我要死了，頭一回遇到這種怪事，大哥，不怕現在告訴你。」

沒錯，有些人只能陪你走過人生的一段路。

「大彪，我要感謝的就是你的這份信任！」

「那你先回去睡一覺，看醒來以後，還想不想的起這些話。」

「大哥，啥也不說和_圖_書了，都在酒里。我大彪，沒白跟你一場！」

有人爽朗的笑，有人放聲大哭。

「大哥，我聽過一句話。」

「房東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你拿著鑰匙直接去退租……」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酒精上頭，壓抑的情緒終究還是綳不住了。

「大彪，你先停一會，咱們哥倆出去喝一杯吧。」

「或許在你看來，只是跑跑腿的小事而已，但你不知道，這些事對我有多重要，你幫我解決了多少麻煩。」

點了一根煙。

思緒漫無目的的飄出去很遠。

「大哥，我不是捨不得房子，捨不得錢，我只是……不想就這麼走了……」

「其實我一個人的時候，怕的偷偷抹眼淚呢。」

煙霧繚繞中，目光無意識的飄向這個繁華的城市。

大彪低著頭，這麼大個漢子，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轉。

「你回去后，好好想想自己有什麼手藝，到時候我投資，開一個小鋪子做點小生意，好過整天無所事事。」

儘管已經日落黃昏。

「那時我才發現，自己那幾年有多垃圾，一點名和_圖_書堂沒有混出來，對得起老婆娃兒嗎？」

有人躊躇滿志，有人抑鬱低沉。

「我不會是喝多了，產生幻覺了吧？」

我們搖搖晃晃，走在深夜的街頭。

大彪的臉也紅了起來，但笑容不再落寞。

大排檔的人越來越少。

大部分人只是陪你走過一段路而已……

大彪的身體頓了一下，放下手裡的拖把。

但沒吃幾口菜，就喝上了。

這頓飯也到了盡頭。

他的背影莫名讓我心頭一酸。

「叫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

轉過頭來，對我露出一副笑容。

大彪醉意醺醺的歪著身子，傻在原地。

「再後來，就碰上你。」

「大哥，這杯我先敬你！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那就好那就好！大哥你不知道，那小光頭天天念經，早上念晚上念，可把我給吵死了，這下好了，總算是清凈了。」

大彪一直竭力的保持笑容。

在城中村附近找了一家大排檔，點了干鍋烤魚小菜，還有兩箱啤酒。

大彪一邊喝，一邊說。

「大哥，你回來啦，小和尚他們的事都處理好了吧m.heｔuｂｏｏｋ•com•ｃｏm？」

一口乾了下去，大彪眼眶有點泛紅。

「我知道大哥你是個有本事的人，一心一意跟著你，想做點什麼。」

大彪結實的肩膀開始抖動。

「可是，大哥，咱不是說好了，小和尚的事情了結，我就走人的嗎？而且，咱剛才還說了那麼多……」

在熱鬧的大排檔，吃菜喝酒。

一開始沒表態，是為了讓他把心裡話都說出來。

「我請你幫我做的很多事，你從來沒有掉過鏈子。」

「唉，也真是沒用。」

「大哥你先坐，在這住了這麼久，屋子裡挺亂的。」

「我只是不想你捲入我的事情中，不是讓你捲鋪蓋回老家。」

大彪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有高樓，有老屋。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我認真的看著他。

「可能我真的不適合呆在這個大城市吧，像我這樣的人，一沒文化二沒本事，只有一把笨力氣。」

大彪一邊笑著，一邊賣力的拖地。

「嗯。」

放開酒杯，直接拿起一整瓶啤酒。

抬腿走進客廳。

在這座新舊交替的大城市裡，人人都有自己的悲歡喜樂和圖書。

「後來，我亂混了一年，被朋友介紹去做戰家做了保安。」

他端起滿滿的酒杯，我和他碰了一下。

「現在小和尚的事情了結了。」

我笑了。

整個屋子都被打掃的煥然一新。

大彪不停手。

我輕輕點頭。

「行，大哥，聽你的。」

一邊笑，一邊抹眼睛。

但如果可以。

「啥？」大彪愣住。

下班的疲憊白領，放學的快樂孩童，散步的垂暮老人，街邊被人嫌棄的流浪漢……

大彪也笑了笑，擦去臉上的汗珠。

「大彪，你把頭抬起來，信我的話就把這杯酒幹了，然後聽我說幾句。」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退租了？」我卻坐著沒動。

我忽然想起一句話。

我走進客廳。

咕嚕嚕一瓶酒一口氣灌下。

大彪推開門，粗獷的大臉上滿是汗水。

就儘可能把這段路走的長一些，寬一些。

夜深了。

我們聊了很多。

我看了看他，沒有勉強，拉了一張椅子到小陽台坐著。

各種各樣的人，組成一副人間百態圖。

大彪啪的一聲，把小公寓的鑰匙拍在桌子上。

菜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