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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確定。

「那個，剛才不好意思啊。」高文源撓了撓頭，紅著臉向對方道歉。

目光有點鄙夷。

「看這幅畫你聯想到的梅姨？」我思索著道，「難道是因為，你最近剛經歷過這件事，特別有感觸的原因？」

「這跟藝術無關。」我眯了眯眼睛。

我看了他兩眼，沒打擾他。

個子嬌小而纖瘦，面容清純可人。

「我不知道是你在哭，還以為自己開竅了，終於能從畫中感悟到什麼。」

在我眼中，這幅畫黑氣繚繞，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萬一耽誤他終身大事，這責任我可擔不起。

正拉著小白兔，關切的輕聲詢問。

我回到了現實。

一屋子的人，都轉頭望著他。

滴滴答答。

冷汗從額頭冒起。

用一句流行的話說，那就是沉浸式的體驗。

其他人陸續重新的打量牆壁上的畫。

小瑩看了看四周的眼神，小臉騰的一下紅了。

我打了個冷顫。

「不太好。」我有些無語，「有時候聽不到看不到，反而是件好事。」

「嗯，我們是東州美學院的，我們也沒想到和_圖_書能收到邀請函，真的是覺得特別幸運。」小瑩很不好意思。

身穿大紅喜服的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後。

「但我怎麼看到新娘在笑？」

有人眼神驚恐。

此時一雙無辜的眼睛里，晶瑩的淚珠正不斷的往外冒。

「他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在笑。」

雨水順著傘沿滴落下來。

叫小瑩的女孩好一會才從悲傷的情緒里，緩過勁來，接過短髮女孩遞來的紙巾，擦去眼淚。

我有意在人群中轉悠，聽一聽他們都看到了什麼。

「傻丫頭，就是一幅畫而已，不至於傷心成這個樣子吧。」短髮女孩嗔怪一句。

我驚疑不定的盯著那幅畫。

而此刻。

蒼白的下巴。

不知道除了我，還有多少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環視四周。

我站在風雨當中。

看穿戴還是個學生。

他的臉就更紅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屬於丟進人堆找不出來的那種。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

「你說的這兩種，我都沒看出來，我看到的是人性的悲哀。」

「或許吧，你呢，李老闆m.hetubook.com.com，你看出什麼了？」高文源很感興趣的看著我。

「這明明是兩種相反的情感，竟然能在一幅畫中體現！」

「但笑也分很多種，不一定就代表開心啊，比如絕望的笑，苦澀的笑，我覺得這個新娘……」

「我的愛人啊，你真的要離我遠去？」

是那種柔弱的小白兔類型。

凄冷的雨夜。

「我突然想起梅姨，痴痴守護老師大半輩子，現在老師依然把她當保姆，也不知值不值得。」

「當然認識高教授了，他還帶過我們幾堂課呢，可惜，高教授好像請了病假，很長時間都不來學校了。」

「可能我的藝術天分，還是太少吧。」

「看，看你們的樣子，還是學生吧，居然，也，也能收到七月畫廊的邀請函，那說明，說明你們畫畫一定很厲害！」

「這幅畫我是第二次看了，和上一次的感覺，有很大不同。上一我看到的是恨，但這次是愛。」

丹靈半信半疑：「有沒有這麼巧啊！你叫什麼，哪一屆的啊？」

鮮紅欲滴的嘴唇。

「笑？」

「美學院https://m.hetubook.com.com？這麼巧，其實我也是在那畢業的，你們認識高繼仁老師嗎？」

高文源話沒說完，突然睜大眼睛。

傘沿緩緩上抬。

我感覺孤單又彷徨。

女人的臉即將映入我的眼帘。

「你們仔細看新娘的肢體動作，透著無奈和絕望。」

天眼開啟。

「的確是誇張了點，不過，你一直都這麼多愁善感的，我反正是習慣了。」叫丹靈的女孩，搞怪的吐了吐舌頭。

畫廊里也不再安靜。

「我也是高教授的學生……」

「那和什麼有關？個人境界……」

旁邊應該是她的同學，短髮牛仔褲，黑色棒球外套，是個很利落的女孩子。

身旁響起了女人傷心的哭泣聲。

「我叫高文源，是……」

「我的愛人啊，你真的要離我而去？」

「唉，真是愚昧無知啊！」

「丹靈，我是不是又鬧笑話了？」

「嗚嗚嗚……」

毛絨外套，長裙短靴，頭戴一頂米白色的貝雷帽。

引得小瑩破涕為笑。

「七月大師的立意，一定是想揭露人性醜陋，社會的黑暗，新娘代表的也是就是弱勢群和_圖_書體……」

高文源從畫中回過神來。

「不！」面相普通的男人卻搖搖頭。

高文源的眼神有些傷感，感慨頗多的嘆了口氣。

轉瞬間。

還有人表情複雜……好像是恨？

「我甚至覺得，畫中的女人，不一定就是新娘！」

「我也不知道，我看著這幅畫，就是覺得好傷心，眼淚根本止不住……」

終於有人提出不同意見了。

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高中等長相普通，穿著也平平無奇。

心臟呯呯直跳。

猛然轉身。

他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哭聲並非來自畫中，而是畫廊里的一位女性。

「其實也差不多吧，只是這幅畫給我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我好像就站在雨中，能聽到新娘的聲音。」

眨眼之間，我彷彿親臨畫中的場景。

之前好像不是這樣吧？

「我看到了一個苦苦等待愛人的新娘。」

畫廊里鴉雀無聲。

我突然感覺到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

我特意打量那人一眼。

「怎麼了？小瑩，怎麼哭的這麼傷心？」

高文源卻一副遺憾的表情。

參觀者們都圍繞著雨中的新娘，低聲交ｍ•hetｕbooｋ.ｃｏm.cｏｍ談起來。

冰涼的雨絲，順著我的脖頸流進衣服里。

「啊！我終於聽到了！」高文源高興的大叫。

有人面露哀傷。

「有些落後的地方，不是有那種陋習嗎？遇上災年，就挑個漂亮的女子嫁給神靈，以為這樣能獲得神靈保佑，來年豐收。」

「沒事的，也是我自己太。」小瑩羞澀的沖他笑笑。

除了兩位工作人員，所有參觀者的目光，都被畫中的新娘緊緊吸引。

「高老師，你看到什麼了？」我用手肘碰了碰高文源。

「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婚禮，而是……」

這些人侃侃而談，說的都是些不實際的東西。

畫中的新娘，嘴角上翹，彷彿在微笑。

「我感覺畫里的人就像是我一樣……我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真的嗎？」高文源很驚奇，「這幅畫雖然能給我一些感觸，但我還從來沒聽到過什麼聲音，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真是可惜，我也聽別人說過，他們能看到聽到一些東西，我一直沒能體會。」

比雨水還冷的聲音，鑽入我的耳中。

高文源竟然和兩個女孩搭上了話，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