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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觸老房子的人還有很多，也不見得個個都能見鬼啊。

小人的頭上，有兩個羊角辮。

「我無數次的夢見臭丫跟我說冷，我到處找她，可就是找不到。」

他一口口的喝著酒，直到眼眶泛紅。

「一個人若不是天生的陰陽眼，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見鬼。」我解釋道。

「這是我女兒給我的禮物，我時時刻刻都戴在身上。」

「但臭丫並沒有因為這個和我生疏，反而親的很。每次回去，她都像個小跟屁蟲一樣。」

「她的小手裡，還緊緊的握著一個塑料做的玩具超人。」

「李老闆，你能靈魂出竅把兩個孩子掉了的魂找回來，就說明你不是一般人，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見到臭丫？」

我心中默念口訣。

老顧用力的點頭，把手伸進衣領，拉出一個很簡陋的項鏈。

「不過，我有耐心！只要我還沒死，我就會繼續查下去，翻遍東州市的每個角落，我不信找不到他！」

形形色|色的人，都是這芸芸和-圖-書眾生里的一員而已。

「我還真沒注意過這個問題。」老顧想了想，「反正只有在福利院才是這樣的，特別是靠近老房子的時候。」

「另外我還有一些事情想問你。」

「老顧，不介意的話，能讓我看一下這個項鏈嗎？」

老顧臉上有股執著的堅毅。

一個塑料的奧特曼，頭頂穿了一根紅繩，被老顧掛在脖子上。

小小的餐館里，食客滿座。

「後來我終於查出一點端倪，鎮上有個人的親戚似乎是人販子，那年剛好到這邊來做客。」

何必戳人痛處？

「好，多久我都可以等！」老顧的臉上再次出現那種堅毅的表情。

「我在老家呆了兩年，每天都在集市，每個人都像兇手，每個人又不像。」

聽我這麼說，老顧立刻把項鏈取下來，小心的遞給我。

「但我只打聽到那人是東州市的人，他可能收到風聲，知道我在找他，所以和親戚斷絕了來往。」

「孩子媽因為這m•ｈeｔｕbooｋ.ｃoｍ.ｃｏm事跟我離婚了，我不怨她，都怨我自己。」

伸出粗糙的手指，在玻璃上慢慢地畫了一個簡單的小人。

「可我為什麼一次也沒見到過她？」

對方終究是回不來了。

失去至親骨肉，那種錐心之痛，光是想想就足夠難受。

「她看動畫片的時候說，超人很厲害，希望超人可以保護爸爸……」

我同樣小心的伸手接過。

「嗯。」我安靜的聽著。

「那時候我還在部隊，一年就能回去一次。」

我已經猜出他想見鬼的原因，就沒有過多追問。

這個項鏈很滑稽，但卻叫人笑不出來。

「比以前少了，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臭丫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老顧低垂著頭。

老顧十分詫異：「院長怎麼了？」

「李老闆，看出什麼了嗎？」老顧著急問道。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沒有如果。

「我老家是北方的，每年冬天都會下很大的雪。」

「我有一個女兒。」他終是開和_圖_書口了。

「或許，這個項鏈才是你能見鬼的原因。」

「那你到這邊以後，還夢見過你的女兒嗎？」

在這種時候，任何的安慰都是蒼白的。

老顧緊緊把奧特曼握在手心。

老顧用手捂著臉，聲音里儘是壓抑的痛苦。

「如果我多長個心眼，如果我沒那麼大意……」

淡淡的灰氣籠罩著奧特曼。

「不管什麼條件都可以，錢不夠我可以掙，做什麼事儘管吩咐……」

吵吵嚷嚷，充滿煙火氣息。

「什麼？臭丫她……」老顧獃獃的看著手裡的奧特曼，難以置信。

「但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放棄。」

我擺擺手，打斷他：「別著急，我可以幫你想辦法，但需要一定的時間。」

天眼開啟。

「也許你女兒的鬼魂，就附在這個項鏈上面。」我把奧特曼還給老顧。

「那年我放假回家，臭丫已經六歲了，我帶著她趕集，她說她攢了零用錢，要給我買個禮物，還不讓我跟著。」

我覺得還有別的原和*圖*書因。

「後來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凍僵了，那麼小一個人被埋在了雪堆里……」

「集市上人很多，警察也查不出個所以然，我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

「長期和陰物接觸，沾染了陰氣，氣運低迷，就容易看見那些本不該看見的東西。」

「你心裏記掛著她，她心裏同樣記掛著你，這份執念，讓她依舊留在人間。」

「所以，你希望能見到她，從她口中問出兇手的樣子？」我說道。

「以前我還嫌她纏人。」

眼淚從指縫湧出，老顧整個人都在顫抖。

悲歡喜樂，各自承受。

「請說。」

「現在想被她纏著也沒機會了。」

「那你發現自己能看見鬼魂是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她最後那段時間有多難受，多希望爸爸能找到她……」

我的目光落到了那個發舊的奧特曼項鏈上。

「我本來也不該再活了，可害我女兒的兇手還沒找到，我沒臉下去見她。」

老顧捂著胸口，好不容易才喘過氣wｗw.hｅｔｕｂoｏk•ｃom•coｍ來。

「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為了你好？人鬼相見，陰陽相衝，對雙方都不好。」

壓抑的哭了一會，老顧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發紅的眼中泛出仇恨。

我沉吟道：「關於福利院的院長，你知道多少？」

老顧偏頭看著被水蒸氣模糊的窗戶，眼神飄出去好遠。

「原來臭丫一直陪在我的身邊……」老顧聲音顫抖，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無論多麼自責，多麼痛苦。

通過以上交流，老顧已經完全信任我，所以我可以放心的詢問我想知道的信息。

「李老闆，這個項鏈怎麼了？」老顧很猶豫。

空氣中充斥著各色菜香和酒香。

我嘆了口氣。

不管是借酒澆愁，還是喝酒助興。

這麼說來，他能看見鬼魂還是受老房子的影響。

「我沒關係的，只要能見到臭丫頭，能為她報仇。」老顧擦去眼淚，重振精神。

「或者在她遲遲沒回來的時候，我能早一些去找她，而不是認為她貪玩……」

塑料做的玩具，卻觸手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