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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操蛋的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好。」我老實點頭。

彷彿壓抑的氛圍，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想快些跑，又不敢。

孩子們排成一隊。

圍牆外面沒有風景，也是一片望不到頭的灰色。

剛站起來，我發現窗外的光線飛快的暗了下來。

旁邊傳來蔣老師的聲音。

孤兒院從灰茫茫變成了黑茫茫，好像突然間就天黑了。

不多時，孩子們跟著蔣老師下樓來。

孩子們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的跑到餐桌坐好，端著餐盤眼巴巴的望著冒熱氣的大盆子。

透過變了色的舊窗戶，隱約可以看到孩子們拿起往嘴裏送東西的動作。

隔壁的房門被推開。

叮鈴鈴——

我看了一眼，回到自己的宿舍。

通紅的雙眼緊緊望著天空，鬍子拉碴的臉上竟然流露出恐懼和絕望。

房門虛掩的，濃濃的酒味從裏面散發出來。

楊老師木木的轉過頭，神經質一般的看著我，露出個恐怖的笑容。

我回頭看了眼。

「天吶，hetubook.com.com今天怎麼黑的這麼早？」

「好。」我應諾。

這些孩子被關在這裏多少年了？

我先回宿舍，打算另尋機會找孩子們交談。

心裏不由得一寒。

坐在簡陋冰冷的架子床上等了一會，食堂的大門打開了。

我眼神變冷，快速的回到分配的宿舍。

孤兒院內都籠罩在灰濛濛當中。

蔣老師領著他們去宿舍午休。

蔣老師站在食堂門口，面無表情的盯著那些孩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狐疑的走到窗邊望向外面。

「食堂，你別去了。」她道。

和門衛老頭方伯在小聲的交談什麼，偶爾，抬頭朝我的方向看過來一眼。

熱騰騰的飯菜香味在小小的食堂里散開。

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王大姐從食堂里跑出來，望著黑壓壓的天空，驚恐的大呼小叫。

「這個孤兒院，要完了……」

蔣老師板著臉，領著孩子們進了食堂。

「開飯了！」王大姐揭開大盆上蓋著的筲箕。

玩的正歡的和圖書孩子們臉色一變，連忙離開滑滑梯，急急的跑向蔣老師。

「蔣老師，什麼事？」我恢復老實巴交的神情，走到她身邊。

我收起思緒，抱著李小黑，推開宿舍的門走了出去。

「我們什麼時候吃飯？」我注意到，餐桌上根本沒有擺老師和員工的餐具。

隔壁楊老師仍在昏睡當中，連姿勢都沒換一下，彷彿根本沒有去吃飯的意思。

孩子們飛快的跑到操場上，玩耍起來。

「小李。」

我轉身，看見她從樓梯上下來。

蔣老師看了看我，道：「咱們孤兒院經營困難，我一早就告訴你了。食物緊缺，只有孩子們才有的吃，我們，沒有，懂嗎？」

可額外任務還未觸發。

蔣老師卻對我擺擺手。

「什麼？」我皺眉。

我不想再等了，決定找個借口去教學樓。

隔壁的楊老師還是呼聲震天。

「小李，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去宿舍休息吧。」

「孩子們吃的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

過了一會和圖書，蔣老師匆匆的離開門衛室，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我本以為孤兒院的日夜和正常世界是相反的，但現在看來，似乎有什麼問題。

天真歡樂的笑聲，終於沖淡了一些孤兒院的陰暗。

「啊？已經沒有我的飯了嗎？」我驚訝道。

不鏽鋼餐盤已經擺在了老舊的桌子上，王大姐和麻嬸站在兩個大盆子後面，手裡拿著勺子。

「都他媽的要完蛋……」

天黑，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一頓不吃餓不死，下次我告訴麻嬸為他也準備一份。」

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放學鈴聲剛好響起。

我坐在冰冷的架子床上，拿起直播間手機看了下時間。

「哦，好。」

二樓的教室有了響動。

他雖然在笑，可身體也抖的厲害，並且眼睛里還透出深深的恐懼。

「這些事不要在孩子們面前說，這不是該他們操心的事，明白嗎？」

他正斜躺在床上，連鞋子也沒脫，發出很響的呼嚕聲。

呯！

蔣老師微微皺眉，臉色嚴肅。

大人和圖書們都在隱藏秘密，只能從孩子們身上尋找突破口。

「你知道嗎，你要完了！」

又過去一個小時了。

「哦。」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了看懷裡的李小黑，「那這孩子？」

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絲熱鬧消失了，整座孤兒院又回到了那種寂靜陰森的狀態。

楊老師突然放聲大笑，像個瘋子一樣，語無倫次。

隔壁就是楊老師的房間。

「孩子們吃過飯以後，會回教室午休，你那時再來吧。」蔣老師面色如常的對我擺擺手。

只有碗勺碰撞的叮咚聲隱隱傳出來。

聯想到裏面的腐爛斷手，以及孩子們變少的人數。

「怎麼回事？」

蔣老師看了看我，邁步走向大門，去了門衛室。

回到宿舍關上門，連窗帘也拉上了。

「我們這裏的活並不多，你沒事多呆在宿舍休息，不要到處亂走，更別在孩子面前瞎說什麼！」

接著是麻嬸，那張老臉凝重的望著天空，不住地搖頭嘆氣。

我抱著李小黑走出食堂。

天空低沉而灰暗。

蔣老和*圖*書師走在前面，步子不快不慢，這可急壞了好不容易才等到放學的孩子們。

約莫半個小時候，蔣老師從口袋裡拿出個哨子。

我也抱著李小黑過去了。

緊接著，食堂的門被蔣老師合上，飯菜的香味被關在了裏面。

甚至有孩子太著急，還摔了一跤，爬起來后連衣服上的灰都來不及拍，慌慌張張跑過去。

「楊老師，天怎麼這麼早就黑了，孩子們剛不是在午休嗎？」我走出宿舍，不解地問道。

盆子上蓋著筲箕，絲絲熱氣從縫隙里冒出來。

「如果你們真對孩子做過殘忍的事，我會讓你們付出沉重的代價。」

「來吧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哈哈哈哈哈……」

上一刻，還在醉醺醺的沉睡的楊老師，跌跌撞撞沖了出來。

我留意了一下，那個叫小虎的大男孩沒下樓，大概死不認錯，被罰不能吃午飯吧。

接著，我又瞥了眼食堂外牆根的垃圾桶。

我正想著要不要叫醒他。

讓我心頭也跟著一凝。

哨聲響起。

「你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