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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村裡人的角度看，這裡是他們內心唯一的希望，活下去的錨點，讓村子存在下去，必然是排在第一位的，誰阻礙誰就是死敵，不可能讓他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當傳統意義上嫉惡如仇的正義人士。

同時，也更明白，村子的核心是人，是那些求活的人，而不是這塊地。

到了今天，我聽老羊說過，荒原的天氣詭異的越來越冷，萬物絕跡，恐怕已經沒有什麼還存在的村落，也沒什麼活人了，你們就是最後一次來的人。」

「黑五。」說完還生怕餘子清覺得這名字是假的，連忙補充：「我小時候一直沒名字，直到被收入組織，才被起名黑五。」

而里長，也真正的把他當自己人，里長絕對比他更清楚，村子里現在遇到的困難，也明白必須做出改變。

眾人將二黑從地洞里抬出來，見到熬夜的里長時，這倆依然保持著那副被嚇癱的樣子。

「現在，要怎麼處理他們，你來做決斷。」

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倆傢伙，他們倆立刻嚇的不停翻白眼，黑山羊更是又被嚇的屎尿齊流。

那些村落，都是根本沒有能力搬走，也沒有能力跨越荒原，去大乾討生活的人，他們只能被困在荒原上，硬扛著，最後徹底消亡。

賭贏了活著紮根村子，得天之大幸；賭輸了，就把命交代出去，也不後悔。

「發現了……」餘子清點了點頭，在來到這的第一天，他就發現了，只不過他從來沒問過，知道這種問題肯定比較敏感。

七樓大體上說，是一個到處竊取販賣情報的勢力，但在大乾、大震、大離，全部被https://m.hetubook.com.com列為邪道，人人得而誅之。

「阿爺……」二憨撓了撓頭，一臉懵逼的看著。

老羊和里長各自說完，一起看向餘子清，里長指了指黑山羊和黑袍人。

「好，就按你說的辦。」

可能無論他怎麼選擇，二老都會點頭。

待眾人都出去了，老羊從土窯內部走了出來。

黑山羊更是在被嚇的四肢僵硬和顫抖著求饒之間，不斷切換。

老羊說完，看著餘子清。

但近年來，荒原愈發破敗蕭條，長期生活在荒原上的人，越來越少，村落一個接一個的消失。

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麼村子里的人看起來都不太正常，卻又挺正常。

「姓名。」

「七樓的駐地在哪？」

尤其在不想暴露自己的情況下，見面就出手，擊殺對方，乃是下策。

可餘子清現在可沒有這種實力和手段，能克制一下自己總是沒錯的。

「你們先出去，餘子清和二憨留下。」

越想越氣，里長揮舞著拐杖，猛的抽在二憨的腦門子上。

敢這麼乾的人，就根本不怕被人知道是他出的手，比如琅琊院武院的暮知秋。

不是羊倌需要村子，而是村子需要羊倌，沒有羊倌帶著，作為守衛，再加上造畜之後，大幅度降低對活命物資的依賴，那些普通人不可能跨過危險的荒原，抵達村子。

他看其他人都恢復了正常，聽覺也恢復了正常，就是看向餘子清的時候，餘子清依然是那副不可名狀的模樣。

實在不行了，我離開之後，再想辦法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可以安定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再把村子里的人想辦法都安全的接過去。

「七樓的《迷霧鑒真》和《西風秘訣》，術法都是配套，神通不會，法寶就倆法器……」

這世上有無數的手段，可以追查到殺人者，只不過看對面的勢力，願不願意耗費巨大的代價而已。

「我問，你答。」

看了一眼旁邊的二憨，餘子清忽然有些明白了，他們只是想讓後輩開始當家了，怎麼選擇根本不是考驗，後續怎麼做才是考驗。

「在大乾西北的……」黑袍人神色獃滯，麻木的開口，只是剛說了幾個字，他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里長雙手撐著拐杖，目光有些陰沉的看著癱在地上的一人一羊，沉默了一會兒，對眾人揮了揮手。

荒原已經廢了，村子也不能再依靠他們，既然不能生育，那就慢慢想辦法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看看是因為環境的原因，換個環境就可以了，還是人已經出問題了。

眨眼間，黑袍人緩緩倒在地上，瞳孔緩緩的放大。

二老沒有猶豫，立刻一起點了點頭。

里長說到這，微微一頓，語氣裡帶著一絲澀然。

再者，退讓一次，他們就會覺得你可以退讓第二次。

餘子清有些意外，跟著就反應過來，二老根本不是讓他二選一。

而里長也繼續道。

「因為村子里的人，都沒辦法擁有自己的後代了，羊倌帶來的人，便是後代。

他們曾經都是一群已經活不下去，快要餓死的人，對餓死的執念特別大，大到寧願再也沒有血親後裔，也要抓住村子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黑袍https://ｍ.heｔｕｂoｏｋ.ｃoｍ•com人說著，指了指懷裡，得到允許之後，才將一個儲物袋拿出來，從中取出幾本書，兩個法器，一起放在地上。

只是想看看他會怎麼做。

「身份、來歷。」

餘子清沉默不語，看著眼前的老羊和里長。

而老羊說的卻是另外一面，以老羊所說，這二人作惡多端，不只是活躍在荒原，黑山羊麾下的羊倌，還輻射到了大乾、大離，那些生活的好好的人，包括孩童，都不放過。

我很討厭那些羊倌，卻又不得不跟那些羊倌做交易，除了他們，沒有人會再帶人來這裏了，沒有他們，那些人繼續待在荒原上，也活不去。

這種貨色，以後怎麼敢把村子交到他手上。

「你閉嘴。」里長粗暴的呵斥了二憨，根本不讓他發言，而且看二憨的樣子，就知道他什麼都沒聽明白，越看越氣，除了長肌肉長力氣了，別的什麼都沒長。

後來村子藉助羊倌，帶著他們跨越荒原，來到了村子里，一方面，他們有了活下去的機會，另一方面，也補充了村子里的人口。」

里長和老羊對視了一眼，里長對餘子清道。

餘子清走出來，去廚房煉製了一份迷神葯的解藥，讓二憨卸掉了黑袍人黑五的四肢關節，鉗制住他的軀幹和脖頸，這才給他餵了一份解藥。

我想，村子里應該沒人會在意這裏的礦產吧。」

一通交代，極為配合，折騰了半天，餘子清看了看懷中的銹劍，不知何時，已經通過判定了。

餘子清也不知道這倆吃了多少迷神葯，五感被扭曲成什麼樣了，也不知道在他們眼裡，自己是什麼樣，反正肯定挺恐和圖書怖的。

他繼續問下一個問題。

「我要先給他們分開解毒，然後問一些情報，問完了就殺了吧。

現在這二老，將選擇權丟給了餘子清，讓餘子清來選。

再有下次，就算他們貪慕錦嵐礦，不敢明面動手，也必定會故意埋下點隱患。

他面露驚恐，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一圈刺青形成的圓環，在他的脖子上浮現，那些刺青綻放出幽幽微光，瞬間凝聚成一股，沒入他的腦袋裡。

二憨一動不動，愣愣的看了一眼敲在腦門上的拐杖，頓了頓之後，才哎喲一聲，捂著腦門蹲在地上，裝模作樣的嚎兩聲。

每年因為他們，被迫背井離鄉，被販賣到各地的人，數不勝數，家破人亡者難以計數，只要他們在大乾被發現，必定會遭到雷霆一擊。」

一份解藥下去，黑袍人依然有些神志不清，意識卻清楚了很多。

「幾十年前，荒原尚沒有這般荒涼的時候，礦場附近，活不下去的人，便會來到村子里，還有一些生了孩子實在養不起的，也會將孩子送到村子里，來這裏，起碼還有一口飯吃，不會餓死。

羊倌帶來的人，就是曾經的他們，來這裏就是賭命。

「我是七樓的黑山羊韁繩，跟著黑山羊一起，為組織打探情報，已經很多年了……」黑袍人生怕說的不夠詳細，被認為有所隱瞞，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了半個時辰才大概說完。

遇事殺伐果斷，在如今的環境下，是個優點，但他曾經教導過餘子清很多東西，其中就有一些關於殺伐的事，禦敵殺人乃是他以後必然會遇到的事情，但太過衝動，卻並非好事。

餘子清看了看老羊，和*圖*書他肯定跟里長說了很多事情，不然的話，里長再開明，也不會忽然做出這麼大改變。

「這頭黑山羊，乃是妖獸，隸屬七樓，麾下羊倌眾多，是七樓之中，掌管眼線的人之一。

「呃，里長你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餘子清有些意外，他心裏還是挺有數的，在村子里，這種決斷權，他可從來不會越俎代庖，都是讓里長來拍板。

「怎麼處理這兩個傢伙，想好了么？」

「大人隨便問，小的保證知無不言。」黑袍人瑟瑟發抖，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頭都不敢抬，生怕再看一眼。

按照餘子清樸素的觀念，這倆貨死定了。

縱然這次放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老實的，後續就算再送來人，誰也不知道裏面的人是不是都是活不下去的窮苦人家，這一次送來的人里，就有心思歪的傢伙。

「你沒發現么，村子里根本沒有孩童的。」

「我沒說錯吧，這次是你錯了。」

而這個人，按照七樓的傳統，應該是鉗制黑山羊的人，他們的組合，再加上麾下眾多羊倌，便是一支標準的眼線隊伍。

老羊咧著嘴笑了笑，不以為意，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以為餘子清會當場將潛入者擊殺。

現在，要麼殺了這倆，要麼做交易，讓他們繼續從更遠的地方，比如大乾、大振的邊境綁人，來給村子續命，荒原都這幅鬼樣子了，跟荒原接壤的地方，必然也不會是什麼個個家有餘糧的善地。

餘子清一口氣說完，看向二老。

餘子清沉默良久，二老也不催他，就這麼靜靜的等著。

「修行的功法、術法、神通、法寶。」

死了。

里長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向老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