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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嵐山禁地么？

等到宋承越回來，桌子妖怪的臉依然沒有消失，等到宋承越坐定，它便開始了呼吸，周遭的靈氣都在源源不斷的被其吞噬。

新乾皇念頭疾轉，莫名的笑了起來。

活了一輩子的老人家，到今日還沒耳聾眼花，也沒糊塗，自然是比年輕人通透些。

它就像是織好了網的圓蛛，靜靜地趴在網上，耐心的等待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最直觀的就是餘子清以前在七樓戒指里跟他一樣，後來不知何時，就能在七樓戒指里瞎胡扯了。

要麼，餘子清修成真言寶術，比當年那位前輩還強，要麼就是有另外的原因，可以讓餘子清繞開限制。

在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死了，那也算是正常結局。

甲十四眉頭微蹙。

這一點就超出很多臣子了。

現在看來，直接上直球拉倒。

「那是什麼？」老羊一臉懵，餘子清這狗東西，怎麼每次都能找到他不知道的東西，故意的吧？

甚至於，能這般放鬆，肯定也已經想好了怎麼安排它。

可現在這事，竟然還牽扯到陛下，甲十四就不得不慎重點了。

又為什麼費這麼大勁，要聯繫到甲十四。

「我來自大乾，在錦衣衛衙門，我想跟你談點事情，你可以當做交易。」

哪怕事關老乾皇的事情，宋承越也會先來新皇這拿命令。

你若是擔心宋承越知道的太多，會泄露太多秘密。

「第二件事呢？」

老人語氣裡帶著唏噓，他並不是太在意桌子貴不貴重，藏了什麼東西，甚至他還怕桌子太過貴重。

宋承越擔任指揮使已經很久了，足夠久了。

而我，知道的比錦衣衛指揮使更多，我也會來大兌。

至於我是誰，你們的陛下肯定知道我。

餘子清擰著眉頭琢磨了琢磨，看來是真的很急啊。

在心裏定下了這事，宋承越便繼續去處理新皇說的謠言之事。

宋承越雖然沒直接聽了桌子妖怪的話，卻還是留了點心眼。

年邁的老人從頭到尾都沒跟任何人說過，那桌子可能是個寶物。

「宋卿，若是讓退下現在的位置，你可願意？」

簡直就是個理智到極點，又瘋癲到極點的瘋子。

而且絕對不是毀滅它，而是更好的處理辦法，肯定是要把它送到什麼絕對安全，沒有後顧之憂的地方。

甲十四沉默了一下，什麼都沒回答，離開了之後，就給餘子清傳了個信。

錦嵐山奇奇怪怪的東西本來就不少，人家卿子玉連他這種臭名昭著的錦衣衛指揮使都能結交，再收留一個威脅不大的桌子妖怪，問題應該不大。

讓他叛逃，也是不可能的，沒道理熬過了最艱難的日子，現在留下一個叛徒的名聲。

法門重名，就跟人名似的，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一，你的曾經，我找到了，這次是來給你送來。」

可現在，老羊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最初得到的信息，就是錯的。

老羊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下一刻，就見桌和圖書子上一道道歲月的痕迹里，有一些開始浮現出變化，一些痕迹在感知之中被突出了，組成一行字。

他曾經願意多嘴去提醒宋承越，不讓宋承越死的莫名其妙。

因為餘子清推測的的確非常合理。

線人沉默了一下，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那個一直注意著桌子的老者，拄著拐杖走了過來。

一張普通的桌子，被帶到了大兌，很快就有之前探路的人來接應。

他靜靜的叩首，引頸就戮，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只是他不在意，而且宋承越辦事的確不錯，也很有分寸，知道只效忠當今的道理。

你願不願意，你的臉你都可以拿走。

「這次找你，還有兩件事。」

片刻之後，老羊邁著大步進入七樓戒指。

宋承越晃晃悠悠的離去，房間里的桌子妖怪，聽著宋承越的聲音在遠處若隱若現，神情有些複雜。

瘋子不可控不可琢磨的地方，有點太多，事情容易失控。

「宋承越。」

桌子妖怪的眼神異常複雜，它太了解宋承越的各種小習慣，遇到事情的各種反應。

桌子被搬上了馬車，跟著車隊一起走。

「你說。」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空曠海邊，餘子清布置好了隱匿密室陣法，等著新乾皇駕臨。

進來的人猶豫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他們幾乎什麼大件都沒帶，看老人的神色，誰也沒敢拒絕。

「以前沒必要，也是為了低調點而已。」

稍稍回憶了一下沒回來的名單，想想這些人的背景來歷，宋承越就覺得，還是當做不知道好了，他未必還有多長時間可活的，就當是再護住這些人最後一次吧。

這什麼情況？桌子傳訊，還要勸老宋棄暗投明？

線人順勢點了點頭。

餘子清接到信的時候，都有點懵。

本來他打算慢慢磨，反正這種主動找上門的，肯定先榨乾情報，在不確定對方身份之前，什麼承諾都不會給的。

線人帶著桌子，第一時間去見了自己的上線。

「曾經在一本上古的古籍上看到過這個名字，但是也只是一個名字，具體便沒有了。

他想讓新乾皇瘋，但是又害怕新乾皇太瘋了。

「你還記得上次在這裏試驗，我似乎不受真言寶術限制的事么，你推演出什麼了么？」

「誰？」

新乾皇不回答，盯著餘子清看。

「我想向你討個人。」

老羊心態有些炸裂，餘子清說的東西，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對方怎麼知道的？

這種事肯定有原因的。

「說吧，你是誰？費這麼大勁，要聯繫我。」

餘子清搖了搖頭。

本來在他登基之後，第一個要換掉的人，就是宋承越。

按你推測的話，他不可能修成真言寶術，還修成了七層真言寶術。」

宋承越有一個之前的指揮使沒有的優點，起碼不會坑自己人，有時候自己吃虧，都會護著自己人。

「這是老頭子家中傳承數代人，每代人都在上面學字練字，帶著留個念想。

至於桌子妖怪和*圖*書說的，他手下的錦衣衛，有被大兌策反的，他也不想去查。

最近邊境愈發不安全，不少修士不敢貿然進入大兌，就有些上不了檯面的貨色，開始禍害乾西邊境的人了。

最後還留下了三卷法典，其中一卷就在琅琊院，便成就了琅琊石俑。

思來想去，宋承越暗嘆一聲。

「我要活得，但是之後要如何處理，那就是我的事情。」

可越是如此，它就越是忍不住了。

若只是神朝皇帝能修，七樓戒指是怎麼來的？

這瘋子思考問題的角度，一定跟大乾利益無關。

聽到這話，宋承越眼神微微一變，整個人非但沒什麼恐懼，反而似是卸下了重擔一般。

餘子清還想跟他聊聊桌子的事，老羊卻已經走了。

「大佬，求收留，我要帶著宋承越離開大乾。」

從它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動勸宋承越叛逃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今天這話也不會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他還沒想好怎麼下手呢，大乾那邊就有人先急了？

宋承越瞥了一眼。

是我想要這個人。

新乾皇來的很快，約定時間抵達，餘子清也正好煮好了茶。

能把對方逼的不惜自曝，也要來求援。

起碼宋承越肯定不會害它。

所以，餘子清給新五號傳訊，讓他給新乾皇傳個訊。

桌子妖怪嘟囔了一聲，便全心修行，反正有宋承越在這，不會有人懷疑到它身上。

老人堅持不肯收錢，只送不賣。

「對應神朝的極致寶術，每個神朝都有，只是有的失傳了，有的……甚至都不記得有朝法這種東西。」

再加上最近各種有關老皇帝的信息極多，還有一些關於兩皇的一些極為敏感的信息，一不小心就被它知道了，桌子妖怪是真的有點怕了。

「太上皇已經修成大乾朝法，天榮寶術。」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了。

「我對畫的餅沒興趣。」

其實真的就是因為接觸太久，太了解宋承越了。

那些痕迹組成了一行字。

隨著桌子妖怪開始吞噬靈氣，無形之中，一張常人無法感知到的大網，開始從這裏向著遠方擴散開。

那靈光浮現之後，久久不散，等到老人走到桌子前，伸出手觸碰到木桌的瞬間，靈光才緩緩的消散。

餘子清想了想，回到了養生會所，翻出來之前的那張桌子，看的第一眼，就發現上面一些紋路和痕迹，有一些線條忽然變得突兀了點，構建出一行字。

老人確認剛才沒看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召來了兒子。

現在很顯然是後者。

家裡的人，還有同村的人，也都以為老人靠著一個破桌子，就搭上了話，給了這些同村同姓的人一個更好的起點，大家都高興。

一個藏得深到它都幾乎沒多少了解的老皇帝，只是極少數東西，都會讓它感覺就這麼在這裝死最好。

因為他自己都想到了太多的疑點，比如當年那位前輩，說是為了煉就器身，自碎元神，自崩意識，為了開拓新的路，最終失敗而死。和圖書

密集的大網一路擴散到整個大乾，依然沒有停留，而是向著更遠的地方擴散，只是出了大乾，密度便直線暴跌。

宋承越琢磨了琢磨，他這一輩子，其實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我把錦衣衛指揮使勸來投靠大兌，你保住他的命，保住我的命。

接下來的路程，距離最近的大兌城池，可能都要走十天半個月了。

「你還能吸納靈氣修行？以前不是不用么？」

「臣，謝，陛下恩典。」

新的村落，靠近一處種植靈藥的地點，這裏相對會安全些，而且近水樓台先得月，以後這村子里的機緣肯定也會多一些。

對大乾不利是肯定的。

對方秒回。

「這張桌子也帶上吧，我小的時候就用這張桌子學寫字了，可惜也沒學幾個大字，帶著留個念想吧。」

當其中一個謎語人外圍線人檢查到那張桌子的時候，他眼睛一花，便看到那桌子上潦草的痕迹里，有一些痕迹似乎莫名其妙的變得很突出，微弱的靈光順著那些特定痕迹閃過。

「你要活得？」

老人打量著這張木桌，年歲久遠，早已經包漿了，上面還能看到明顯的墨跡滲透的痕迹，束腰上的雕刻，也早已經模糊不清。

「我得到消息，老乾皇修成了大乾朝法，其名便是天榮寶術，這倆是一個東西，所以你說會不會……」

這邊出來之後，還專門叮囑了一下手下的人，這次沒回來的人，記得給送去撫恤，該給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

「宋承越要叛逃了？求到你這裏了？」

「只推演出，你肯定不是無意之中修成真言寶術，而且比這裏固化的真言寶術還強，另有原因的。」

老羊神神叨叨，念念有詞的離去。

臉上布滿褶子的老人家，正要最後看一眼家徒四壁的房子時，他看到了一張破舊的桌子上，浮現出一絲靈光。

他認識桌子妖怪很久了，這傢伙也存在很久了，據他所知，桌子妖怪起碼送走了三四任指揮使。

這是我之前答應給你找到的。

甲十四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沒什麼反應。

「使不得使不得，鄉下人做的不值錢玩意，哪用得著花錢，大人帶走就行，我們這留著太重了，路上也捨不得丟。」

「問你個事，你知不知道大乾朝法？」

新乾皇看著那張臉，眼神一閃，眼底閃過一絲瘋狂，卻沒急著去拿。

「你這是？」

新乾皇沒多猶豫，便直接應下了這事。

「七樓戒指內固化的這種真言寶術？」

但這一切，都建立在有這麼個所謂神朝朝法的基礎上。

說真的，相比心狠手辣之輩，它更怕瘋子，因為後者完全不可揣摩了。

有生以來頭一次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好像在哪看到過這個名字，我想想……」

他只知道，這件事絕對是他那父皇不可能預料到的事情。

「大乾朝法是什麼？」

「好。」

基礎法門更是一言難盡，就比如基礎的鍊氣訣，不算曆代演化淘汰、失傳的，僅僅現在還和圖書在流傳的，叫這個名的基礎鍊氣法門，就有幾百種之多。

兒女雙全，孫子輩也有了，自身也位極人臣，兩朝元老。

大乾什麼鬼地方！鬼地方！

而當時與之一起出現的名字，還有滅生寶術，真言寶術。

「沒有重名的？」餘子清一驚。

餘子清睜開眼睛，沉思良久。

要是換做別的地方的人，還真未必會如此在意，可這裡是謎語人，那種就只有一句話，剩下的全靠伱自己去猜去做決定的風格，可太謎語人了。

新乾皇沒急著融合臉，他只是將其收起，也收走了甘霖。

桌子妖怪思忖良久，咬著牙下定了決心。

不過桌子妖怪的確幫了他不少，說有危險，那肯定是有的極大的危險。

這不是交易。

「必須帶上宋承越，我知道的一切，都會讓你知道。」

那就當我今天沒說過這些話。」

以前吧，不擅長歸不擅長，卻還能理解，知道點東西。

本來還想著慢慢來，最簡單的辦法，是讓老宋詐死算了。

那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你錯了，他那種人，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新皇做出什麼事，它都覺得不會太意外。

這張平日里沒有任何異樣的桌子，此刻也開始浮現出一絲靈光，開始展現出一絲能看得見的不凡。

「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線人差人帶走了桌子，沒說什麼，卻也在權利範圍內，給老人家這批人，安置在了一個相對比較好的地方。

現在連桌子妖怪都有些慌了，想要離開大乾，還不敢說，那問題一定非常嚴重。

知道了大乾朝法天榮寶術，合理推測，跟天榮寶術一起並列出現的真言寶術，就是大兌朝法，餘子清身為兌皇，不受真言寶術限制，完全沒毛病。

大乾朝法這個名字，他都是第一次聽說。

還有一些大兌的人在例行盤查。

但是想到，對方似乎已經知道，他現在就是兌皇。

哪怕早有推測，新乾皇根本不會在意，放走宋承越，乃是嚴重不符合大乾利益的事。

算了，他若是真的要死，死之前偷偷將桌子妖怪送出去，也不枉認識這麼多年，人家幫了他不少。

餘子清沉默了，他怎麼回？

新乾皇面色溫和，似是帶著點商量的語氣。

「你能給我什麼？」餘子清拿出張紙，在桌子上寫道。

能送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錦嵐山了。

當然，這也是個缺點，當年宋承越就差點被人以這一點為突破口對付他。

都是些什麼鬼皇帝！

不過只要進入大兌，就算是安全了。

這個起碼，也只是明確確定的，更遠的沒聽桌子妖怪提過而已。

包括頂尖的法門，被碰瓷的也不少。

他退後一步，正衣冠，眼神平靜的行了個大禮。

他想到若是宋承越這種人，能活著離開大乾。

因為沒人能明白那字是怎麼出現的，除了每次一閃而逝的靈光，過後這桌子就是一張普通桌子。

如今眼看宋承越的做派，不聞不問不查，桌子妖怪就知道，哪怕宋承越根hetubook.com.com本不知道深層次的內情，八成也已經做好身隕的準備了，看得很開。

乾西邊境，本就在最邊境地帶的窮苦人家，正在舉家搬遷。

他還真不是太在意自己是不是又要死了。

要是換個正常的皇帝，餘子清還真不敢這樣子直接討要。

必須加快挖走老宋的進度了，畢竟，這是換取信息的必要條件。

陛下身份暴露了？

新皇登基，本以為會跟當太子的時候差不多吧，沒想到這個藏的更深。

可，他為什麼要在意是不是對大乾有利？

真要是從上古開始算，那真沒法算清楚有多少了。

「借你的身份，不然會有人發現我在吞噬靈氣，我要做一點點小準備。」

「你的意思是說，真言寶術，其實就是大兌朝法？不過你哪來的消息，真有朝法這種東西么？還只能皇帝來修？你不是說老乾皇已經斬斷了與大乾國運聯繫了么？」

材料來歷都有記載，有這水平煉器的，就是八千年那位前輩。

餘子清將書桌收起，閉上眼睛開始聯繫老羊。

他的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沒什麼笑意，卻又好像有笑意的弧度，眼底的瘋狂都快壓不住了。

餘子清留在養生會所的一張桌子上，一絲微弱的靈光閃過之後，便消失不見。

餘子清不禁惡寒。

他若是想叛逃，就不會等到今天了。

老羊沉思了片刻。

回到了都城之後，新乾皇便召見了宋承越。

餘子清無法拒絕這種條件，而且，他本來就有將老宋從瘋子皇帝手下挖走的想法。

「古往今來，只有這麼一種真言寶術，沒有重名的。」

請你們務必快一點。」

這東西的來歷可沒什麼問題。

這也是桌子妖怪願意相信宋承越的原因。

布滿划痕的舊桌子，被搬到謎語人這裏，他們就再次看到了那句一閃而逝的話。

餘子清一揮手，一頁金書上，附著一張半透明的臉。

這人一眨眼，一切都恢復了原樣，那也只是一張早就應該翻新的普通木桌而已。

他們整個村子，這次都一起搬遷。

「看得出來，都被筆墨沁透了，老人家也是書香門第，這樣吧，就當我買下了……」

「若是融合的過程出問題，可以用上。」

「你先說你是誰。」

「我沒聽說過有……」老羊也有些驚了，他似乎這個時候才發現這件事。

短短几天，這張破桌子，便經過了重重檢驗，出現在了甲十四面前。

這是出什麼大事了，或者是準備要出什麼大事了么？

「帶給謎語人。」

「我會想辦法，把你帶出來。」

「我明白，接下來該我了。」新乾皇神情平靜。

「好，如你所願。」

「天榮寶術呢？」

餘子清糾結了一下，還是拿出一小瓶甘霖原液擺在桌子上。

書寫古籍的作者，對這些寶術極為推崇，說其都是有大神通。」

想了想，甲十四拿出紙筆，在桌子上開始了書寫。

「我知道的比歷代指揮使加起來都要多。」

大人若看得上，就帶回去給家中孩子用吧，討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