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無字書,藏身地
其他人也都不敢說什麼,被一口一個蠢貨叫著,他們也不敢反駁。
可惜隨著大謬從乾西爆發,這個門派所在範圍,是最先受到影響的。
第一個崩盤的大派,跟煉體修士一點關係都沒有,就是倆往日就有恩怨的純粹鍊氣門派之間的矛盾引起的。
「聚大謬,開門戶。」
因為這世上,本就是鍊氣修士佔據絕大多數,絕大多數的矛盾,也都是在鍊氣修士之間產生的。
連護山大陣都被毀了,陣基都被其門人當做材料挖走跑路。
數天之後,兩半門戶,被送到了布施鎮,出現在餘子清面前。
真正的是認同理念,遠超過認同血脈身份。
差妄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一個局。
本身只有大亂,就不足以構建起門戶。
因為另外一個勢力,趁火打劫,想要奪取這個門派內的至寶。
病的不是鍊氣之道,而是所有人,表現出來便是,鍊氣之道好好的,可是人卻踏不上去了。
從錦嵐山出來,耽誤的沒有幾天功夫,餘子清便收到信息,出大事了。
捲起討伐之書,書封上已經一個字也沒有了。
不少人都覺得,哪怕是死也不想要這樣死,寧願死在戰鬥之中。
震皇說完,其他倆都沒吭聲。
他們需要與給他們定下古老契約的人族,主動想要讓他們歸來,主動給了希望,給他們搭梯子才有可能。
「兌皇呢?」
下次,你最好不要讓我主動來找伱,有什麼問題,最好主動聯繫我。
大兌前期的人,未必都是實力強或者能力強,但能在封印里留下印記的,無一例外都是性情沉穩,意志堅定,全部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人才。
我的位格終於被湊齊了,開始了召喚。
一切都非常合理了。
他在大亂的那一半門戶上抹了一把,便察覺到了一種力量,就是他一直能察覺到感覺到,卻怎麼都利用不到的力量。
餘子清化作餓鬼相,聲落的瞬間,便見大謬、香火、討伐之書,所有的力量,都一起匯聚到門戶上,不斷的融入其中。
這段時間,大謬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錦嵐山內都無人不知,安史之書也不可能不知道。
差妄的意識,在接觸到他的位格,彷彿看到現世的那一瞬間,他也看到了餘子清沉著臉,一臉餓鬼相,眼睛里燃燒著血焰,呲著牙看著他。
而且只有餘子清的陽神才能看到的光輝。
一個無法破壞,無法毀滅,甚至無法感覺到其力量,甚至破碎之後重新匯聚,都無法明白到底是怎麼匯聚的。
餘子清冷著臉,臉上開始慢慢浮現出餓鬼之相。
其門內倆九階,一個外出多年,未見蹤影,另外一個九階,昨日戰死。
光輝慢慢淡去,看起來門戶碎片沒什麼變化。
大亂加上大謬。
據說現在已經有人帶著碎片在遊走,吸納天下瀰漫的大謬,能不能成還是兩說。
而深淵裂谷之中,無數的餓鬼,此刻都面色肅穆,手捧三支香。
「你們別和-圖-書後悔就好。」
一如,在極寒禁地里,看到的那片幽藍色的天空一樣。
打開玉圭,聽到的各種消息,都開始變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跟大謬有關。
而且隨著變得完整,一些散落的,還沒被挖掘出來的石片,也在地毯式遊走的過程中,被吸引了出來。
飛速匯聚到門戶之上后,那門戶在餘子清眼中,便開始浮現出一種灰色的光輝。
能一眼就認出來餘子清身份的,都是不會多問,他們甚至都不覺得兌皇血脈都沒傳承下去,是什麼大問題。
無盡的黑暗裡,一縷微弱的光輝,出現了。
只有在黑暗深處直接開啟離開的門戶,他們這群老弱病殘,才有機會繞開山君那瘋子。
我會聯繫大兌的人,想來,大兌也是願意幫這個忙的。」
反正差妄說的話,他是根本不信的,餘子清相信,門戶打開之後,肯定也是一個超級大麻煩,比預想的還要大的那種。
最終兩敗俱傷,一個九階戰死,一個九階重傷嚴重到昏迷。
若是鍊氣修士全部都廢了,如今整個世界以修士為中心的體系就要崩,哪怕還有剩下的人,可剩下的人拿頭去對抗外敵啊。
果然是這樣啊。
餘子清手握討伐之書,有些唏噓,可惜甲七早就不在了。
餘子清心緒涌動,實在不知該如何寫,才能準確的描述了。
若是給差妄換個名字,病魔王。
我只是來幫忙的,這並不是我的選擇,先說好了。」
餘子清沉聲一喝,所有的餓鬼,齊刷刷的躬身敬香。
僅僅一天時間,其門派駐地就已經沒幾個人了。
現在不管差妄要做什麼,就看他敢不敢接了。
而那本就快到崩盤邊緣的門派,其內門人,就有不少開始捲鋪蓋跑路,分家產,最後又打了起來,死了不少人,逃了不少人。
既然沒得選擇,那就讓差妄神王也沒得選擇。
便是最後連最後的印記都消失了,任何結果,都能坦然接受。
他們在失去了力量之後,連找個生計活下去的能力可能都沒了。
現存的鍊氣修士,最多幾百年的交戰,就會徹底耗盡。
哪怕鍊氣修士消失,表面上看起來,對大兌和錦嵐山似乎都是有利的。
就像是一潭失去了流動性的死水,正在慢慢的腐朽,而且已經開始散發出一些腐朽的氣味了。
門戶,或者說,差妄的位格碎片,在吸納大謬的時候,便順應了所有人希望病情痊癒的希望。
差妄神王破碎的位格。
濃烈到極致的香火之氣,匯聚而上,化作一條香火長河,呼嘯而來。
當餘子清走出大兌,想要親眼去看一看天下的時候,率先感覺到的便是難以掩飾的蕭條。
跟這些人交流的時候,會讓餘子清有一種由內而外的舒適感。
所有人脫困的希望,也終於到來了。
一個字也沒有,只有一些感受。
同時歸來的,還有大兌病了之後,孕生出的大謬。
這跟丁卯紀年hetubook.com.com時期的大部分人,真的是截然不同。
要麼,就只有可能是另外一種東西了。
時至今日,門內四階之下的修士,一個都沒有了,九成五以上的門人,都被打回了凡人。
餘子清望著大謬那一半門戶,眼神逐漸深沉,良久之後,他沉聲一喝。
大量低級修士消失,又開始影響到普通人,因為那些不被重視的低級修士,其實在很多地方,就是生產力的代表。
跟很多人帶節奏挑起的鍊氣修士和煉體修士之間的矛盾不一樣。
哪怕山君在感覺到異樣之後,有一絲的懈怠,有一瞬的猶豫,沒有立時拼盡全力出手,那麼他們所有人,包括這裏的大軍,都能全部逃走。
安史之書老老實實的裝死,也不知是不是覺得理虧了。
現在說是幫忙,那還真的算是幫忙。
另一邊,化解大謬的隊伍,拿著大謬碎片和大亂碎片,遊走天下,吸納大謬。
餘子清回到大兌,大兌對外的貿易,本來就沒多少,現在就像是當頭挨了一棒,變得極為蕭條。
城內充斥著壓抑絕望的氣息,街上連吆喝聲都沒有了。
這幾年大兌沒趁機做什麼,已經是仁至義盡。
位格恢復的同時、人族最強烈的意願也有了,梯子便搭好了。
大兌歸來,補全世界,便等同於將大謬也補在了世界里。
冬夜裡,錦嵐山與大離中間的地方,一座小宅院里,一道道光輝落下,化作三個虛影。
如今,靠著佔據天下修士總數,起碼八成以上的低階鍊氣修士,靠著那些有希望成為修士的凡人,蘊養出來的大謬,盡數化作力量匯聚。
那所謂的大謬,第一次以可以被人感知到的方式出現了。
差妄讓天魔王他們這些年,不斷的鬧騰,挨了一頓又一頓的毒打,這裏培養的大魔,簡直如同牲口一樣,被山君肆意打殺,為的就是這一天。
充斥著大量負面情緒,絕望、恐懼、無力、憤恨……
餘子清拿出那個像是翻車玉米烙一樣的龐大門戶碎片,捏著討伐之書,將其捏碎,化作點點靈光,將其撒入到門戶碎片之上。
這是唯一的方法。
時間慢慢的流逝,一晃三年過去,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死氣沉沉了起來,活力暴跌。
要繞開古老的契約,就不是說山君不阻攔,他們就能回歸光輝照耀之下。
繪製靈符之類的活,現在都沒了,店鋪里倒是想收,可是數量最為龐大的牛馬,都散氣了……
大兌被封印本身,對於世界便是一個特別不正常的大錯大謬。
餘子清直接走人,也沒有將安史之書接回大兌的意思了。
「你們想好了么?因為未必哪個更糟糕。
又一次見證了,佔據整個世界絕大部分數量的鍊氣修士,若是從底層崩了,會有什麼後果。
「我也不管你是本來就知道很多,還是隨著大兌越來越好,你覺醒的越來越多。
「開始了,開始了,為了你們這些蠢貨,我沉和*圖*書淪到此,我們一起謀划這麼多年,終於到了收穫的時節了。」
要麼他就認慫,直接放棄了,要麼就來接招吧。
修復的,便是其破碎的位格。
可這點蠅頭小利,結果便是要錦嵐山和大兌去頂住後面所有的敵人和壓力。
「當年大兌出現過大亂,大兌成功匯聚了大亂,化解了大亂。
混亂的力量正在搖曳波動,不成型體的魔王,匯聚到一起。
等到山洞內沒人了,一聲悠悠的嘆息響起。
地洞深處的無盡黑暗裡。
餘子清將其打包,讓人送到新乾皇那裡。
飛了上百里,都見不到幾個活人,荒野里,大片農田裡,大量的食草野獸,在田地里慢條斯理的嚼著農作物。
其他類型的修士,最近也不知是不是有樣學樣,反正都挺低調的。
現在你們準備好了么?」
那是扭曲的力量,是世界的錯誤。
門戶碎片漸漸恢復完整,化作了兩塊巨大的碎片,可是瀰漫的大謬,似乎也並沒有消失的趨勢,散氣的修士,依然保持著散氣的狀態。
那門派門內本就是青黃不接的時期,但是勢力範圍內,近些年來,有天賦的年輕人不少,就招收了不少。
能吸納的也是一種修士都無法察覺到的力量。
一種自下而上,蔓延到所有的地方,肉眼可見的大蕭條。
……
「總要試試,但是門戶不能在我們的世界打開。」震皇說的不容置疑,沒得商量。
打開之後,討伐之書內的文字,也如同活了過來一般,與那討伐二字一起,自行飛出,只留下一卷書內的空白。
你就先繼續在這待著吧。」
「兩害相權取其輕,可惜,誰能確定到底哪個才是輕呢……」
他在黑暗深處,冒著隨時可能被山君那個瘋子剿滅的風險,從一開始就潛藏在這裏。
我們現在都沒法化解大謬,自然是要找人求援。
最古老的契約,在這一刻,被成功繞開了。
從高空飛過,時不時的都能感覺到交戰的波動,人都變得暴躁了起來。
餘子清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吃了點東西,聽著周圍人的談論。
「借我人族的力,你付得起代價么?」
大亂被封印了,便是產生了聯繫,地魔尊主在外一直暗藏,便是一步一步將大兌推到深淵的屎殼郎。
而到了現在,四階都開始陸陸續續有散氣的,門內的人逃的逃,退的退。
等到大兌也徹底被封印,才算是真正出現了破綻。
餘子清繼續遊走,去了十幾座城池之後,所見都是蕭條,他找了個客棧住下。
更難的是,怎麼構建起這種聯繫。
可是,原本能找到的活計,現在都沒了。
「我失去了真形,失去了真名,失去了位格,失去了力量,才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存在這麼久。
其內光輝流轉,留下的只是一個根基,可以讓餘子清隨意重新書寫。
肉眼可見的,那些普通石片一樣的門戶碎片,正在慢慢匯聚到一起,變得完整。
因為大兌歸來之後和*圖*書,畫風就跟他們完全不一樣了。
一夜之後,朝陽初升,不聞外面的喧鬧和吆喝,彷彿太陽都未曾升起。
如今手握討伐之書,餘子清將其打開,便見這卷書上的討伐二字,緩緩的消散。
他感覺到了,那是希望,是人族本身給的希望,願意他離開,想讓他去化解大謬。
餘子清覺得,現在要考慮的,是等到門戶打開,怎麼面對後面的事了。
這裏沒人笑話那些茫然無措,看起來像是混子的傢伙,大家都一樣了。
神祇破碎的位格。
一路進入大離境內,大離西南方位,前些年早就開墾出來的土地,今年卻有大批大批的荒廢。
三人沉默了一下,離皇看向震皇。
大派覆滅,小派消失的就更多了,無聲無息,連點水花都沒有。
城池一角,還能看到一些像是混子,又不像是混子的傢伙,那都是曾經是修士,可惜實力都不高,現在散氣的傢伙。
比如,在煉丹房裡當個看火童子,若是懂得認葯,採藥也好,種葯也好,以前很容易就能找到活干。
大亂也好,大謬也好,都是錯,再加上他讓邪道也被侵染,邪道也病了,便是大邪。
琅琊院也好,離火院也好,甚至是大島的人,這幾年什麼都沒幹,都在研究這件事,可惜,到現在為止,連那些門戶碎片到底是什麼材質,都還沒研究明白。
路過一些像是聚居地的地方,也只看到了一片廢墟,人都已經搬走。
兩樣東西之間,有一縷邪氣,似是化作紐帶,將其聯繫在一起。
餘子清將其捲起,那些飛起的文字,便再次落入其中,恢復成原樣。
那便是大亂、大謬、大邪,讓整個世界都病了。
讓五六階的修士,去繪製一二階修士就能做的最低級的靈符么?那得賣多少錢才能不虧?
新乾皇、離皇、震皇。
但仔細想想,一點都不意外。
餘子清靜靜的站在這裏看著,片刻之後,他抬起頭問了一句。
只有人族本身去開啟了門戶,才能繞開了古老的契約。
餘子清帶著兩樣東西,來到了深淵裂谷旁邊,布置了祭壇,將其放在祭壇之上。
靠著天下所有人來書寫的討伐之書,已經納入大亂門戶那一邊,千萬餓鬼,在餘子清的帶領下,以香火催發,給予其力量,讓其恢復。
餘子清神情平靜,眼中帶著一絲恍然。
最後,他放棄了寫任何東西,他一隻手按在空白的討伐之書上,將這些天感知到的東西,印在了討伐之書里。
現在,門戶即將開啟了。
大魔的身形開始匯聚,而說話卻只是一團魔氣匯聚成的小魔頭。
在發現中計,而且無力回天,無法阻止的那一刻,差妄就開始準備怎麼救出天魔王這些人了。
「碎片已經匯聚完成,就差最後兩部分合二為一了,大謬並沒有消失。」新乾皇沉著臉道。
現在,城內的煉丹房都關門了,煉丹師境界不高,散氣了……
在那片不可名狀的扭曲混亂的中心,
https://m.hetubook.com.com
笑聲響起了。神祇歸來之路,最初定下要歸來的人就是差妄,而不是虛空神王。
拿出了那捲討伐之書,將其展開之後,提筆良久,卻什麼都沒有寫。
不用探查全部地方,都可以確定,今年的最基礎的糧食產出,也會開始暴跌。
差妄感覺到了他的位格,化作了門戶指引。
「敬香。」
而這個梯子本身,起碼也是需要足夠強的位格。
餘子清悄悄在大兌走了一圈,整體還好,可那種焦慮感和緊迫感,卻已經不可抑制了。
聽到回答,餘子清點了點頭。
那就只有兩種東西了。
餘子清收起討伐之書,看向安史之書。
他狂笑出聲,迎著那希望的光輝沖了過去。
「還差最後一步,但是你們做好了迎戰門戶里走出來的人了么?」離皇問了一句。
再到大兌歸來的那一刻,聯繫就產生了。
因為他們就是那種典型的,修行就是一切的人。
而那一縷光輝,卻被黑暗之中匯聚而來,其他四位不成形的神祇,死死的包裹在裏面,沒有分毫外泄。
大乾西南部,一個門內有九階坐鎮的大派,覆滅了。
那種感覺一模一樣。
修士起碼有一點,都是讀書識字的。
體修數量在大兌反而成了多數,體修比鍊氣還要吃香,甚至於鍊氣修士反而會被歧視,簡直了。
而在無人接之前,那可怕的香火力量,也根本不會展現出可怕的一面。
那種深沉的絕望,幾乎要壓垮所有人心裏的希望之光。
這個產量跌了,就一定會帶來全面的影響,已經開始影響到普通人這裏。
一份可以定製的討伐之書,很顯然比成品有價值多了。
「準備好了,一切都聽你的。」九念大王連忙回了句。
曾經在大兌失敗過一次,但那一次,不是失敗了,而是構建聯繫的方式。
餘子清落到一個城池裡,城池內也見不到多少修士了。
餘子清沉著臉,手握三支香,橫于胸前。
風聲驟停,字字如錘,落下之後,停頓一息,便見狂風驟起,恐怖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因為他們當年一敗塗地,最關鍵的地方,就是因為這裏的幾位被鎮壓。
如今哪怕虛空神王孤身歸來,恐怕也做不了什麼了,唯有一口氣歸來一堆,才有希望。
要麼,就是仙草本體的一部分,就像是餘子清手中的老樁。
因為差妄,哪也沒去,也沒消失,從一開始,就混在了這裏,跟著一起墜入了黑暗。
神朝這邊,人族這邊,根本沒有選擇,因為根本無法承受得起鍊氣之道路段的後果。
然後,餘子清就明白,是他想的太單純了。
餘子清看著兩半門戶,依然看不出來門的樣子,一半是扭曲怪異的柱子凝聚,一半是焦黑的炸玉米烙,要不是有天然的聯繫,很難把這兩樣東西當做一體的。
餘子清準備了一大堆說辭,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陪了頓酒,讓對方嘗了嘗家鄉的糧食釀出來的酒,家鄉的花生油炸出來的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