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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應該就是姬氏的一位先人。

「恩，盡量不要像之前那樣子看別人，會不太禮貌。」

裏面還傳來婉君的怒罵聲。

因為衝擊而獃滯的意識，也在霞光的蘊養下，慢慢恢復了正常。

老羊伸出手，拍了拍小鮫人的腦袋。

若是往常，他一個稷下學宮的祭酒，敢這麼幫一種鬼物說話，甚至還準備讓仙朝立下規矩保護鬼物，那噴他的奏章，當柴燒都夠用好幾年了。

依然還是那副可怕的樣子，只有那張臉倒是依然和善。

來人匆匆離去。

「這次是辛苦你們了，你們好好休息吧，若是想回海里，順河南下，就能入南海。」

小鮫人轉頭看了一眼，表情就僵住了。

不過，我看這些事，肯定都是有聯繫的。

小鮫人的意識恢復了正常，她稍稍轉了轉腦袋，看了一眼旁邊的老羊。

那正好，把這個小傢伙也放到你的學堂里吧。

老羊帶著黑船，穿過了深淵裂縫，回到了深淵，一路化作微塵，不露蹤跡，從深淵裂谷里飛上來，直奔大兌而來。

他主張不要對異族趕盡殺絕，有為惡者，受審受刑，那都沒問題，但大開殺戒是完全不可取的。

他招惹了個狠人，被那狠人連續折磨了五世，才找到機會，從不動大陸離開，冒險橫渡深海，來了四神朝這邊。

這小傢伙應該是出生就覺醒了。

這是極少數時候會發生的情況。

然後話鋒一轉，就把歪的樓拉了回來。

老羊面帶微笑，心裏忽然就舒服了。

餘子清看著情緒宣洩之後，慢慢昏睡過去的小鮫人，輕輕拍了拍小鮫人的腦袋，就這麼抱著，讓小傢伙睡。

他都沒說的太詳細，只是給信息，餘子清自己就能有一堆猜測。

正說著，老羊沉著臉，從旁邊飄過。

要不是後面出了意外，還真有可能把白陽聖母給活活虐的湮滅掉。

就這麼一點點所帶來的反噬，就不是這個小鮫人能承受的。

「你繼續說後面的事。」

他可是給小鮫人教怎麼控制眼睛，不去窺視的，小鮫人都是有些怕他的樣子。

餘子清收起信件，這姬氏倒是恩怨分明，這信是剛見到黑船聖徒就給的，那的確是很誠懇了。

那人在半空中翻身落下，頗有些灰頭土臉，乾笑一聲，對姬慎行禮。

「我先去看看那個小鮫人，她怕生。」

「成。」

有些事就是這樣，不是長遠看對仙朝有利，就能順利推行，而是看大家是獲得利益呢，還是利益受損。

目乃人的神之門戶，看到和*圖*書了就等於構建起聯繫了。

「什麼情況？」老羊湊過來，低聲問了句。

這個提升上限尤為重要，有時候一個課題，成與不成，就是看那最後的毫釐能不能突破。

「……」

「沒事，這事不著急，慢慢來，我慢慢學。」

以前就有人這麼勸過姬慎，指著姬慎桌上的大筆還有捲軸說，這些材料都是來自於妖，這就是利益相關。

「拜見大人。」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甚至都沒什麼力量波動，說明消耗極小。

「哼。」老羊無話可說，只能一腳把餘子清踹開：「閃開點，忙正事。」

小鮫人身上湧現的三災之力隨之消散，眼中浮現的不祥之氣，也慢慢的消散。

餘子清回想起來，當時坑殺白陽聖母的時候，回溯過往，在白陽聖母的記憶里，看到了他曾經被折磨慘了。

「這是姬氏的那位請我轉交給大人的。」

姬慎言辭懇切，說明了來龍去脈，曾經的恩怨。

姬慎面帶微笑，心說，幸好他早有準備，剩下的甘霖就讓婉君自己拿著，不然的話，之前皇帝都厚著臉皮伸手了，他總不可能不給。

其身上散發出去的氣息，便化作其身後無邊無際的不祥，而在那無邊不祥之中，還有大量其他東西，已經遠遠超出了目光能看到的極限。

「臨走的時候給扔了，自己飛回去了。」

之後餘子清無論要做什麼，姬氏都可以拼盡全力幫忙做一件事，哪怕姬慎可能會送命的事都行。

她剛從老羊這學的，遮掩視線的方法，剛剛在額頭凝聚出的符文，當場碎裂。

「老羊，你要說你自己，大能興雲吐霧，小能隱介藏形，這是天賦神通，那我信。

跟菩提樹妖不一樣，也跟雲鯨不一樣。

「你學不了，這是天賦神通。」

「老羊，你這話說的，可不符合伱身份，你眼裡還有完全沒法借鑒的神通？神通沒法學，改成個秘法，總沒問題吧。」

不對啊，文君隕落的挺早的。

三個時辰之後，姬慎從禁宮出來，回到稷下學宮，還沒進大門，就見到一個人影，抱著頭蜷縮成一團，從裏面倒飛了出去。

餘子清才不著急，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學會。

雖然會浪費大量時間來修行，可是做研究的時候效率會提高很多，而且還能提高上限。

「呵，侯大人倒是消息靈通啊，我還沒從宮裡出來，侯大人就已經先到了。」

沒想到這一次，卻是因為利益對大家都有利，尤其是對和*圖*書強者有利，還沒開始，姬慎就確定肯定能順利推行。

「什麼情況？」

站在禁宮之外，姬慎暗嘆一聲。

最後兩敗俱傷，邪君變成那副只剩下邪念的鬼樣子，跟玉化墓一起，墜入錦嵐山。

小鮫人獃獃的昂著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餘子清。

尤其是這些年，妖族內部雖然紛亂不斷，各族之間爭鬥不休，可若是將妖族看做一個整體，妖族其實是日漸強盛的。

把老羊得罪了，怕是不會太好受。

他伸出一隻手，掌中一艘巴掌大的黑船，被他拋出，黑船迎風見長，落入大河之中，飛速的恢複原來的大小。

老羊這麼一說，餘子清眼睛更亮了，他一拍手，嘿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搞出來的這招，你可得教教我。」

「想哭就哭吧。」

如今的妖皇，雖然沒整合整個妖族，可妖皇這個名號，卻在不知不覺間，讓大家都默認了。

臨走的時候，還掃了黑船大祭司一眼。

甲寅城外，一條雪水融化匯聚而成的大河，從西北蜿蜒向南而去。

可惜，姬慎的理念，在朝堂上得到的認同，說好聽點叫不算多。

你沒有我的天賦神通，那起碼需要大衍初章修行到第三十五層作為基礎。

然而，小鮫人卻像是呆住了一樣，僵在那裡，湛藍色的雙目里，慢慢的有一絲黑氣浮現。

你不在意，她也要遭到反噬。」

「我可能是小傢伙記事之後，看到的第一個『正常人』，這麼說，您老能理解了么？」

但是站在稷下學宮的角度也好，站在仙朝的角度也好，姬慎其實一直都算是溫和派。

二人飛上黑船，黑船大祭司已經帶著黑船聖徒列隊等待了。

「小傢伙，好點了么？沒嚇到吧？」

再加上西海內的海族，與江河妖類，聯繫日漸頻繁，而江河妖族，也有不少投靠妖皇了。

唯一看起來不嚇人的，看起來就像是人的，只有身上帶著光的餘子清。

……

「去登船吧，那些聖徒等著呢，至於那秘法，回頭我整理下，給你一個書單，列出來你需要學的東西，你先看著。」

「我等幸不辱命，成功將古妖後裔帶了回來，就在船艙里，大人請。」

「你意思是，當年邪君受到影響，邪道被扭曲，他入歧途。

「你……呃，啥？」老羊都懵了，餘子清什麼水平，他能不知道？

姬慎回到稷下學宮之後，立刻進宮，推進餓鬼有關的事情。

「哇……」

而另外一個大佬，墜入了不動大陸，還給整出來了和-圖-書完全與邪氣相反的浩然之氣。

而遠處的黑船大祭司，也依然維持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樣子。

餘子清抬起手，小鮫人便跟觸電似的，直接伸出手臂，抱著餘子清手臂不撒手。

她看到了很好看很溫暖的七彩霞光灑落，她目光中可怕的存在，慢慢的縮小，最後變成一個臉上帶著微笑，笑起來很好看，身上帶著光的人。

「我教你的方法，你學會了么？」

「學會了一點……」小鮫人小聲回了句。

邪君也沒說過這些啊……

餘子清眉頭微蹙，快步走上前。

餘子清看到這個眼神，眼神就愈發柔和了起來。

這個叫姬慎的就說，沒弄死白陽聖母報了血仇，乃是先輩一生遺憾，姬氏到現在都還記著這個大仇，只是找不到白陽聖母了而已。

他辛辛苦苦修行大衍初章，純粹是因為他發現這法門對他做研究特別有幫助。

對比下那些只關注修行相關典籍的文盲，老羊就覺得心裏舒坦多了，到底是他教導出來的，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樣。

就讓妖族一直亂著，才是最有利於仙朝。

錦嵐山有異力籠罩，難以練氣，那邊也有異力籠罩，而且更嚴重。

老羊那個變小學不會，他都能接受。

現在嘛，皇帝老兒想要，自己去找你們皇室的人要去唄。

「這法門牽扯的東西很多，從陣法，到儲物戒指製造，普通煉器，洞天法壺的煉製，再到符文，道紋，還有一些煉丹手法，都會涉及到，同時施展的時候，要求也極高，後面再慢慢說吧。」

再加上其他，你意思是文君，可能是在那邊有傳承留下？

這才剛見餘子清，都被嚇傻了，還遭到了反噬，現在怎麼反而不害怕餘子清，跟見了親人似的。

黑船大祭司帶著路，往船艙里走，一邊走，一邊把他這一路的所見所聞，都給大致說了一下。

老羊眉頭緊蹙，有些不太服氣。

「先別管這個了，我有正事給你說，要找的那個古妖，找到了。

霞光湧現，光輝沖刷而過，將小鮫人包裹在裏面。

餘子清站在河邊，便見天空中老羊的身形從微塵般大小飛速變大，最後落在地上，剛好恢復人形。

否則的話，學個秘法神通，弄不好會把自己玩死。

妖是一個總稱，妖獸妖怪等等，都算在裡面，整體牽扯到的利益極大。

而不祥之氣也好，三災之力也罷，也都不是一般人能處理的。

「我運氣好，而且我發現這個法門特別適合我，可能我就在這個法門上有和圖書天賦吧。」餘子清面不改色的吹噓。

濃重的不祥之氣，從小鮫人眼中浮現，甚至餘子清還感覺到了濃郁的三災之力開始蘊生。

而他是稷下學宮的祭酒，也不好涉及朝政太深，否則是授人以柄，給了別人插手稷下學宮的機會。

真不是我不教你……」

大部分時候，只有皇帝問了，他才會給予建議。

小鮫人的嘴唇哆嗦著抿著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還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餘子清有些震驚。

她天生神目，但是就這麼丁點實力，便敢窺視你。

要不是他跑的快，恐怕真的會被那狠人硬生生的用一世一世的折磨給磨到徹底湮滅。

「無所謂了，反正也不差多一個。」

只要這事傳到一些人的耳朵里，誰敢在這件事上噴他，跟他對著干，那就有的是人會先出手。

「那昊天鏡呢？」

看情況，餘子清很高興，而且，甚至比他還要更有興趣。

而且因為差距太大，她看到的東西，直接就順著雙目滲透過來了點。

看到餘子清落在甲板上，一群氣息詭譎，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派人物的黑袍人，面色肅穆，一起行禮。

老羊說的很含糊，沒說太明白，餘子清聽懂了。

向餘子清表達了謝意，就說姬氏從此之後，都是餘子清的朋友。

「侯某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餘子清對那位狠人，可謂是印象深刻，那人絕對是他聽說過的最記仇的，真就蹲復活點虐血泉。

聲音落下，小鮫人便再也忍不住了。

然後，她便看到一個雙目燃燒著血焰，身上大量如同黑油一樣的東西在翻滾的人形東西，正在邁步走來。

老羊暗嘆一聲，出去太久，都快忘了餘子清是個什麼狗德行了。

餘子清的眼神有些複雜，低聲回道。

噢，對了，邪君當時那鬼樣子，不記得了也正常。

「還能什麼情況，不是給你說了么，這小傢伙出生時應該就已經覺醒了古妖血脈。

聽到裏面傳來的傳召之聲，姬慎正冠，邁步進入其中。

小鮫人哭得更傷心了，但是小胳膊抱住餘子清的脖子，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樣子。

「這東西的確不算是天賦神通，但也是自天賦神通而來。

哭的就像是崩潰了一樣，哇哇大哭。

「那這不正好么，我推演到第四十二層了。」

除了這茬，黑船大祭司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主動給餘子清說起經歷。

仙朝一味的鋒芒畢露，殺機凜然，不留退路，反而算是幫了妖皇，逼著所有妖族，都被妖皇整合。

和*圖*書「那些書我看的慢，得慢慢看，怕漏掉什麼東西，後面我知道什麼了再告訴你。」

餘子清打開信，看著裏面的內容。

那黑著臉的樣子，頓時幫黑船大祭司回想起來，上次，他說讓九念大王過了年的時候，老羊就是這幅黑著臉的樣子。

餘子清站在小鮫人身前，那些在小鮫人身上浮現的三災之力被他直接吸納，他伸出一隻手，按在小鮫人的腦袋上。

先好好教導一下，小傢伙的部落，被滅了，現在還是有些怕人。」

雖然別人都諷刺他們姬氏，十世之仇猶可報，小心眼，記仇。

等到到了艙室門口，黑船大祭司推開門，老羊已經在裏面了。

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小鮫人的雙眼。

「沒事了，好好哭吧，哭完就好了。」

餘子清眼睛一亮。

餘子清說就在甲寅城，讓他來。

是個小鮫人，也給帶回來了。

餘子清抱起小鮫人，拍了拍她的腦袋。

聽你說，那邊妖族勢力還不小，浩然之氣克制妖邪，這條路能發展起來，倒是也正常。

你不是要辦個學堂么？

沒有合適的人教導，再加上經歷也不好，根本控制不住。

你還發現什麼了？」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跟某一個大佬干架。

姬慎回禮，回頭聽著裏面傳來的聲音，罵得挺難聽的，而且不給留情面。

但現在，甭管身份如何，實打實的難以替代的利益擺在面前，就不用擔心其他了。

可是現在這個，肯定不是同樣的天賦神通吧。

「有勞諸位了。」餘子清客氣的回禮。

老羊把之前他看書發現的一些那邊人覺得習以為常的東西，都給說了一下，還說出他的判斷。

黑船大祭司的話微微一頓，想了想，還是把「過年」這茬事給忘了，尤其是不要給餘子清提這茬。

進入大兌疆域了，老羊才給餘子清傳訊，說他已經到了。

正好這個時候，餘子清來了。

看情況，是咱們這邊上古末期，他們才開始有修士修浩然之氣。

小鮫人這行為，就約等於，一階的小修士，直接窺視諸神真形，窺視諸神位格。

「噢……」小鮫人乖巧的點了點頭。

「見過祭酒。」

老羊一回頭，就看到餘子清的眼珠子比剛才還要亮。

「現在你總能教教我這個了吧？」

「這招是什麼時候研究出來的？我能學么？」

「閉上眼睛。」老羊低喝一聲。

「不過，我在那邊還發現了不少別的東西……」

說著，便拿出一封信，交給餘子清。

反正大家都知道，婉君也未必會給他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