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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深處走，幻境里的詭異力量便越強大，顧毅發現路邊多了許多店鋪，店鋪里也儘是鄒奶奶在裏面看店，甚至連路上的行人也都長著鄒奶奶的臉。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你老娘死了，因為你而死的。」

「你要是再給我這樣，信不信我把你卵蛋都捏爆了？」

「你都多大了，還和老娘要錢？你到底把錢花在哪兒了？你是不是沾上什麼不好的東西了？是不是出去吃喝嫖賭了？」

顧毅又踹了一腳王凱。

王凱不停往後退，就像是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

王凱瞥了一眼二人，突然轉身從另外一條路走。

錢拿好，拿好吧。

「小雨姐姐，你待在車上吧，我把王凱送過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快跟我來！」

正在此時，一雙漆黑的眼睛出現在王凱的視野里，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攤主聽到這話，身後的影子突然停止了翻滾，她抬起頭來看向王凱，微微牽起嘴角，臉上的皺紋像花一樣綻開。

「見你的老娘。」顧毅斜眼看著王凱，「如果你不能化解你老娘m.hetubook.com.com的怨氣……那你就只有等死了。」

「你之前給我送的手機呢？

王凱倒吸一口涼氣，重新抬起頭，往早點攤靠近了一步。

不一會兒，她從攤子下面拿出了一個手提袋，她繞過攤子將手提袋子遞到了兒子的手裡。

「好吧，我知道了。」

方小雨還沒有來得及下車，她腰上的鈴鐺就響了起來。

「小凱，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說你要去外地打工嗎？」

鄒奶奶正站在早點攤後面發獃，她身後不停有黑色的陰影在翻滾，就連顧毅都不敢直視。

——老奶奶最後一直沒有放下的執念，居然是那沒有交到兒子手裡的十萬塊錢。

「你幫我把他送到幻境里就行了，在裏面他是鬥不過我的。」

顧毅抬起腿，用力踹了踹王凱的小腿肚子，他只恨自己個頭太小，不然肯定要狠狠扇這孫子兩巴掌。

她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安排在了不存在的鄰居身上，正因為如此她才始終不能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實，直到現在成為了不可言說。

王凱愣住了，他打開手提袋，和_圖_書發現裏面裝著幾個信封，信封里裝的都是嶄新的百元大鈔。

「哎哎哎……你這小崽子，你要是真想媽媽就好了，我看你是想你媽媽的錢了。」

「呃……我回來了。」

「媽……」

王凱聽到這話，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看著顧毅，低聲問道：「怨念？什麼怨念？」

「顧毅，這裏交給你了。」

顧毅及時走到王凱眼前，狠狠瞪了他一眼。

顧、方二人帶著王凱來到了幻境入口處。

「跟我走。」

「知道……知道。」

「走！」

「去。」

當時我聽了真的好心疼啊，我也擔心你會不會在外地受傷啊，你都不知道我當時心裏多難受，你知不知道？說實話，如果真有騙子這麼騙我，我也得上當呀。

王凱雙腿打顫，說話的聲音也是哆哆嗦嗦的。

王凱把頂撞母親的話重新咽了回去，接著說道：「我沒有，都沒有。」

幻境里的詭異力量正在逐漸消散。

「壞了……」方小雨小臉煞白，「這個幻境的影響範圍越來越大了。」

「別，別，我不想去。」

什麼電子產品都不能用。和-圖-書」

「畜生，會不會說話？」

顧毅的雙眼漆黑。

王凱的五官擰成了一團，好像在進行痛苦的掙扎。顧毅僅存的精神力消耗了一半，這才重新控制住王凱。

顧毅架著王凱的胳膊，把他領到了早點攤前。

啪！

「說……說什麼呀說？」

方小雨架著王凱，來到了幻境內部，她的鈴鐺嘩嘩作響，而顧毅的鈴鐺卻只是偶爾響兩次。方小雨有些心悸，他把王凱推開，轉身就走。

顧毅眼睜睜地看著老奶奶一點點變得透明，連同著身後的早點攤也變成了一道道白色的光點，消失在空氣之中。

王凱咽了口吐沫，走到早點攤前，「老不死……」

——這孩子到底是有多害怕？是因為愧疚嗎？

「那你來是幹嘛？」

「這是什麼？」

顧毅的聲音在他腦海里不停迴響，他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抗顧毅的任何命令。

「十萬塊錢。」

在外面打工一定要小心一點照顧好自己，你每次天冷的時候都不知道加衣服，要是著涼感冒了怎麼辦？

「嗯……」

攤主一邊說著，一邊摸著口袋。

「我平常…和*圖*書…都這麼叫的。」

王凱拿著手提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媽……我……」

「我就是想媽媽了。」

顧毅低聲說著。

顧毅勾了勾手指，帶著王凱前往早點攤。

顧毅驚訝地看著王凱，哪怕他現在處於精神控制的狀態下，他居然也能違背自己的命令。

「嗯。」

「去……去幹嘛？」

「叫你去就去！」

方小雨一路小跑。

如果不讓鄒奶奶放下心中的執念，她就永遠不會消失。

鄒奶奶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在攤子後面鼓搗著。

「你往哪兒跑？」

「因為老太太的怨念又加深了。」

「你……」

後來呀，她一共給騙子騙了十萬塊錢，結果一口氣兒沒喘上來就死了。所以呀，我就接受了這個教訓，千萬別用智能手機，也別用什麼電子產品。

「你上次問我要十萬塊錢，我說要等三個月。你還非要和我吵架，說馬上就要我手機轉賬，我說我不會用智能手機，你還跟我吵架，我都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急。」

「因為……因為……」

「算了算了，都過去了。本來這十萬塊錢，我是存在銀行里的ｈｔｔps://ｍ.heｔｕｂｏok.cｏm•ｃoｍ定期，現在提前拿出來要虧幾千塊錢呢。不過，你急用錢，媽媽也沒辦法。

「你是不是又沒錢了？」

媽媽沒有什麼本事，一輩子到頭來只能攢下這麼多錢，媽媽實在太笨了。這錢你拿去吧，你可千萬不要亂花錢了，知不知道？

「去和你老娘說話。」

「我……我哪兒也不去。」

「這你拿著。」

唉，那東西實在不好用，太不好用了，我要是看不見存摺我心裏就不舒服，我就不該聽你的，用你那送我的破手機。

「好……好……好的。」

媽媽還能再干幾年，再幫你存點錢。如果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你就來找媽媽，媽媽始終在這裏，知不知道？」

鄒奶奶根本就是一個人住的，哪兒來什麼鄰居？

顧毅聞言，輕輕嘆了口氣。

「你一個人能搞定嗎？」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小子就是來要債的，我知道，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呀，我知道。」

「死了？因為我？」

我告訴你呀，我有一個鄰居。她就是用手機的時候被騙了，有人告訴她，她兒子在外地工作的時候受傷了，要花好多好多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