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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健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一連三槍。

轟隆隆——

拳頭停在了張健的鼻尖。

「其實，你想叫我倩倩，對吧。」方小雨笑著說道，「這才是我原來的名字，不是嗎？」

砰！

張健背後的觸鬚漫天飛舞，黑色的陰影籠罩整個密室。顧毅手足無措地看著四周，虛空的潮水正在向他們二人湧來。

「你不懂。」張健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明白，不明白。」

「殺了我，方小雨也會死！」

「爛泥巴！」

「哼！」

「停下你的所作所為。」

方小雨一拳砸在顧毅的臉上。

張健掙扎著捂住自己的喉嚨，卻根本沒辦法與顧毅的力量相抗衡。

潮水將顧毅吞沒。

「顧……顧毅……」

張健一手扶著方小雨的臉蛋，一手按在眉心上。

顧毅抬頭一看，巨大的黑影不斷扭曲變形，發出刺耳的嘯鳴。黑影逐漸消散、化為虛無，張健恢復了人類的形態，他躺在地上嘴巴一開一合，彷彿上岸的魚。

「為什麼？」

顧m.hetubook.com.com毅再次舉起了拳頭。

黑色的霧氣纏繞著顧毅全身，如同魔神降世。

「哥哥……這是你給我編織出來的夢，還是你給自己編出來的夢呢？」

「別廢話了！」

張健咬咬牙，身後的觸鬚朝著顧毅飛了過去。

「放我一馬……」張健咬牙說道，「我死了，這個世界就會沒了……小雨也會沒了……」

方小雨從張健懷裡拿出手槍，對著他的肚子連連扣動扳機。

「你值得享受最高規格的葬禮。」

「目前的劇情探索度為94%！」

「晚安。」

「倩倩……」

砰砰砰！

「不能。」顧毅說道，「但這東西能讓你疼。」

嗖！

顧毅捏著拳頭，砸向張健。

塔羅牌的效果仍未消散，顧毅依然保持著成年人的樣貌。

「我不相信你……」

「你的劇情探索度提升！」

張健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淚。

方小雨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把椅子，敲在顧毅的後腦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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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泥巴指著張健的頭頂。

「這裏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呀……他們都在我的庇佑下生活……你殺了我……等於是殺了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

方小雨沒有理會顧毅，她懷抱著張健，口中念念有詞。

顧毅飛向張健，捏住他的嘴巴，將虛空的潮水灌進他的喉嚨里。

方小雨笑眯眯地看著懷裡的張健。

「小雨……」

一陣槍聲從身後傳來。

「怎麼了？」

「顧毅，你以為手槍能殺得死我？」

「但是很可惜，我的名字叫方小雨，不叫倩倩。我不是那個有一點委屈，就要死要活的溫室花朵。我是一個勇敢、正直的攻略組特工，我的職責是消滅所有詭異。」

「呼……」

「我是這裏的主宰，我要誰死，就要誰死。」

咯吱咯吱——

張健的身上綻放出了三朵血紅，子彈的衝擊讓他連連後退。

顧毅從背後掏出一張女皇牌，用力捏碎。他的個頭見風就長，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他本來的模樣。

「我hetubook.com.com不是……」

顧毅蹲在了張健的身邊。

事到如今，他已經親手殺死過兩個主持人了——張健又有什麼可怕的？

顧毅悶哼一聲，揮手彈開了張健的觸鬚。

張健嘆了口氣，轉身要走，卻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

「因為……我是一切……」

周圍的世界如鏡子一般出現裂紋，顧毅的耳邊響起了系統的提示語音。

「抱歉。」

「你……」砰！

張健閃身來到顧毅身前，將他按在了牆壁上。他瞳孔顫抖著，一字一句地說道：「顧毅……顧毅……我想起你了……原來是你呀……沒想到你小時候居然長得這麼可愛？」

「呵呵……」張健苦笑一聲，扭頭看去。

「你住手！」

張健長舒一口氣，他跨過眾人的屍體來到了方小雨的身邊。

虛空的潮水繞過張健，徑直朝著顧毅湧來。

顧毅倒吸一口涼氣，憤怒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可以讓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死了也沒關係，wｗｗ.he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m他們會找到一個新的家庭，忘記上輩子的痛苦，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顧毅眼冒金星，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發現方小雨並沒有繼續追擊自己，而是走到了張健面前。

此時，方小雨和剛才的張健一樣，她被陰影籠罩看不清面容。

張健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輕輕摟著方小雨，讓她躺在地上休息。

特工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地上，徹底沒了心跳。

張健輕聲說著，探向方小雨的眉心。

顧毅揮舞著右拳，砸在張健的臉上。

張健用力一拔，從方小雨的腦袋裡抽出了一團漆黑的事物。他張開大嘴，吞下了那東西，用力嚼了起來。

張健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多了一個指頭大的貫穿傷。

張健臉紅脖子粗，幾乎是在吼叫著。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你想怎麼做？」

顧毅舉著手槍，槍口冒著硝煙。

「你目睹了『不可言說』的滅亡。」

張健下頦長出長長的鬍鬚。仔細一看，那些鬍鬚竟然m.hetubook.com.com都是章魚的觸手。其形象，正如祭壇上的邪神雕像一模一樣。

「他們和你一樣，有父母兄弟，有夢想有希望，有工作有學業，他們怎麼不是活生生的人？」

「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顧毅退出空彈夾，換上了新的彈夾。

張健的瞳孔不停震顫，在瞳孔的倒影中，顧毅發現自己的身後多了一個人影。

「那就別怪我了！」

「你說你是一切？不，你只是你，你只是一個自私的，想把一切都拖入你夢境的混蛋。」

「讓她活著，僅此而已。」

「他們都是虛假的。」

顧毅冷冷地看著張健，心中沒有任何波動。

方小雨眉頭緊鎖，不停搖晃著腦袋。

虛空的潮水突然脫離了自己的控制，一股腦地流入了顧毅的右手掌心。

張健喘著粗氣，嘰嘰咕咕地說著：「你要殺我，我知道……先讓小雨活下來好不好？讓她活下來好不好？別讓她醒來，好不好？」

「對不起，你受苦了吧？別著急，讓我來幫你把那個討厭的東西，從你身體里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