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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愣住了。

我回到了學校。

「你去哪兒了？」

我想要反抗，但是我卻鼓不起勇氣。

明明我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人。

無論我說了什麼，他就只會打我，他只想讓我輟學打工。如果他知道我在學校里打架，他就更有理由讓我輟學了。

我的同班同學在學校門口遇上了我，甚至還主動和我打起了招呼。

第二天。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兒子以後想做什麼，幹什麼職業，可能他並沒有想過。

我瞪大了眼珠，好像在聽一個科幻故事。

「我不讀書，難道你想我和你一樣，只能去廠里擰螺絲，去工地搬磚頭？」

「會……會有那麼好嗎？」

「在外面……」

他卻跑去學校，和人認錯，給人賠錢？

「老爸？」

「逃跑在大部分時候都是有用的。」

天氣太冷了，橋洞實在住不下去了，我只能回到了家裡。

「我要讀書！」

「你為什麼不和我說這些事情？」

我終究是個懦夫。

我並沒和*圖*書有等來我爸打我的那一巴掌，他反而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爸爸的右臂越抬越高。

希望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對不起。」

我聽說，虎哥的父母也在學校里鬧了一個星期，而老師們卻因為找不到我這個罪魁禍首，只能任憑他們在學校里胡作非為。

我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不逃能怎麼辦？那麼多人，我打不過，虎爸虎媽也是出了名的不講理，我一個學生怎麼和兩個成年人較量？」

「嗯……」

希望繼續拍了拍我的肩膀，捏緊了拳頭，「暗月，你應該自信起來，勇敢起來。生活里有很多的不如意，但我們如果足夠勇敢、足夠自信，就一定可以戰勝他，逃跑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真的很喜歡你寫的東西？」

我陷入沉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希望鬆開了我的肩膀，眼裡閃爍著光，死死盯著我看。

「你應該自信。」希望笑著說道，「那是你創作ｈttps://ｍ•ｈｅｔuｂook.coｍ•ｃoｍ出來的東西，你應該最有自信才是。暗月出品，必屬精品。」

「很多時候，逃跑需要更多的勇氣和毅力，在這個世界上，單單隻是活著就已經耗費我們很多精力了。」

我依然在爭辯著。

這一個星期里，我躲在橋洞里寫書，也躲過了我爸爸。

我捏緊了拳頭。

在如今這個時代，就算是大學生畢業了也不過就是個臭打工的而已。

「他把虎子，還有虎子爸媽都揍了，最後學校保安出來才把他攔住。虎子爸媽要你爸賠償金，說要一萬塊，你爸給了他兩萬，說要再揍他一頓。」

如果我說了，他八成也只是教訓我，那我為什麼要說呢？

我閉上了眼睛。

「呵……我知道了。」

「隨便你吧。如果你想上學，那就別逃課了。你踢人褲襠的事情，我已經幫你搞定了，賠了一些錢。」

「我……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希望有沒有聽見，但當我抬起頭的時候，她已經走出了和*圖*書校園了。

我站在原地，說出了我小說里的一句話：

希望一定不會和一個懦夫成為朋友的。

「如果有一天，必須要你戰鬥呢？」

「她和我說了你的事情，你在學校被欺負了三年，你還打了人，踢了別人的襠。」

「無論如何，我不會跑。」希望搖搖頭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死也不會後撤一步。」

「你到底要不要讀書？」

「還愣著幹嘛，進屋。」

我沉默了一會兒，想起了希望和我說的話。

「因為……」

爸爸沒有說話，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那麼在教室的時候，你又為什麼會反抗呢？」

「是。」

「沒去學校？」

「啊？」

我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我發現他的神情和以往有些不同。

「你要不要讀書？」爸爸說道，「你要是不想讀了，就快點和我去打工。反正你現在識字也不少了，正好可以幫我，我想自己拉一個隊伍，當包工頭。」

「那麼你呢？」希望不依不饒地追問著，「如和*圖*書果有一天，你必須要戰鬥呢？」

希望搭著我的肩膀，柔聲說道：「我知道你，你寫的那些小說真的非常有意思，你說過，那是你的夢想，對嗎？」

「我選擇逃跑。」

一打開門，我爸爸正坐在客廳里，他死死地盯著我，好像隨時要把我吃了一樣。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可是我爸卻捂著自己的腹部，什麼也沒有說。

我連續翹課了一個星期。

「暗月出品，必屬精品？」

「嗯……」

「暗月，你老爹可真厲害。」

「我去過學校了。」

「真不想上學，那就直接回來打工吧。」

「哈？」

「好的。」

我猶豫了一下。

——這就是我爸爸的讀書無用論。

「你總是這樣，我每次問你什麼，你都是閉嘴不說，你是不是就喜歡這樣故意氣我呢？」

我點點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是呀，你老爹怎麼那麼虎？」

「哈哈……」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低下頭。

我經常做出這種離家出走的事情，我爸到現在也算ｈｔtｐs://ｍ•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coｍ習慣了。在他的眼裡，可能只要兒子不餓死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我搖了搖頭。

「回來！」爸爸大聲吼叫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接著又縮回手捂著肚子，「你故意氣我是不是，你把我氣得肝兒都疼！」

「我老爹怎麼了？」

這樣的高調的話，居然可以從我的嘴巴里冒出來。

「我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讀書？」

我下意識地一縮脖子，就想往門外跑。但我最終還是內扣著腳趾，緊咬著牙根站在原地。

「明天我要去外地打工了，你在家裡好好待著。」

「你有個同學，名字叫希望，長得挺好看的。」

「嗯，你回去做功課吧。」

「沒有，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說而已。」

「什麼？」

「嗯？」

「為什麼……」

「好吧。」

這一路上，我發現同學們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我在他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名叫「恐懼」的表情。

「我……」

我愣了一下，反問道：「那如果有一天，必須要你逃跑呢？」

「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