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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道：「中陰之境似乎能提前知道咱們有多少人一起來破關。人不到齊，關卡就開啟不了。像這一次，我和陳建提前到了這裏，可難關就是不開啟。我現在才想明白，它是在等你。」

李大民道：「中陰之境七關里的最後一關，是最終審判！是最難的，也是最無法想象的。來這裏的這一年我發現了很多隻源於我記憶里的東西，比如初戀女友送的禮物，我的小學等等。這些東西陳建肯定不知道，只屬於我的回憶，可在這裏都出現了。所以你記憶里的東西也出現在這裏，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或許吧。」李大民道：「量子力學、神、矩陣、因果報應……等等吧，我覺得都是一個系統的不同名相。」

「不冷！」所有人爆喊。

李大民嘆口氣：「我來的時候就和他在一起。我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堂家哥哥。這一年裡，我們一起參加考試，一起選入勘探隊，進行了好幾次的野外作業，今天終於接到了這個大任務。」

「李大民！」最後第十個名字念了出來。

「為什麼？」我問。

為什麼陳建的中陰之境會出現這樣的場景，是他以前的經歷？還是因為我進來了，我的個人經歷影響了這個世界？

李大民擺擺手：「這個世界的系統太複雜了，絕對是大渾沌體，具體的細節只能慢慢hetubook.com.com探索，先說眼下的事吧。」

就算這樣，全場這麼多人還是鴉雀無聲，每一張年輕的臉上都寫滿了火熱。

我站在李大民和陳建旁邊，李大民弔兒郎當，干張嘴不出聲，冷冷看著這個場面。而陳建別看年歲小，那是真激動，這幾句口號喊完了，憋得滿臉通紅。

領導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目前我們已經找到了洞口的位置，下面要組建先遣隊。凡是我喊到名字的，散會後到1號帳篷集合，聽明白沒有？」

「問題就在這。」李大民看看浩瀚的夜空，停了一會兒，說：「我以前是無神論者，就算經歷了中陰之境的這些奇遇，我也是無神論者，覺得哪怕是陰間，也是某種我們不為之熟悉的某種空間的名稱而已。但直到這一刻，我有點動搖了，總覺得在我們之上，似乎有一個神，或是有一種系統，能無死角的記錄所有我們的行動和思維，我們的每一個決定都能通過它來影響事件的進程。」

勘探隊……我對這個太敏感了，遲疑地說：「大民，我的父母就是勘探隊的，而且這片山谷我非常熟悉似曾相識，我爸以前拿過一個紀錄片，上面就是這樣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李大民一邊走一邊說：「這一年我不是虛度的，見識到了很多東西，經歷了很多和-圖-書，也想明白了一些問題。林聰你發現沒有，咱們每次進入中陰之境的時候，都沒有中途切入的，時間點全是卡在謎題考驗開始的時候。」

這種情況很詭異，在這個世界我竟然相當鬼的存在。和幽靈一樣，只有李大民才能感知到。

我和李大民同時驚住，沒想到會是這個名字，李大民現在還不知道我來了。他的表情游移不定，緩緩從隊伍里出來，說了聲「到」。

「多久？」我問。

隨著長哨的吹動，所有人都在山谷的空地上集合。夜晚應該很冷，風也大，所有的人臉上都因為酷寒而凍成紅色，衣服擺角隨著大風嗚嗚抖動。

「以上念到名字的十個人，馬上到1號帳篷集合。」領導走下臨時搭建的高台。

李大民側頭看著我所在的方向，臉色陰晴不定，好半天才說：「你知道我進來多長時間了嗎。」

李大民點頭：「對。最後一關果然非同凡響，上來就給我一個大嘴巴，我白白在這裏呆了一年！」

我快走幾步，來到近前輕聲說：「大民，是我。」

「哈哈。」李大民忽然大笑：「其實我早就想明白這個道理了，舒坦！就是想讓你羡慕。」

李大民從人群里出來，跟著其餘九人向著山谷的中心地帶走去，那裡有一個最大的帳篷。

「靠。」我罵了一聲：「我還羡慕你呢，這一和圖書年在你的生命里算是白撿的。外面的現實世界不過是幾分鐘，你在這裏多出一年的時光，還學了那麼多勘探知識，有了那麼多經歷。你就是撿了便宜還賣乖。」

「張建國、李長江、王迪……」一個又一個名字念出來，念到第九個名字的時候，「陳建。」

「你的意思是這裏就像是咱們三人一起做的夢，你的夢，我的夢，陳建的夢，全都攪和在一起了。」我說：「可我是才進來的啊，在我沒進來之前，勘探隊的設定已經存在了，這解釋不通啊……」

「什麼？！」我大驚失色：「你沒開玩笑吧。」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走著，和前面的人保持著距離，問：「你怎麼才來，去哪了？」

這時，他們十個被選出來的勘探隊員走到了1號的帳篷前。

「我哪也沒去。」我說：「入陰之後，我就到了帳篷。就是剛才，你和陳建對話的時候。」

我是真羡慕，如果真有這個本事，我能樂出鼻涕泡來。不需要消耗現實時間，進入中陰之境隨便過多少年、想學點什麼都行，等出去的時候才過了幾分鐘。

他苦笑，「有這麼開玩笑的嗎？我比你先到，在這裏待了整整一年。你知道這一年我怎麼過來的，我找不到你，又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那種焦慮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天天都生活在恐懼里。而且httｐs://wwｗ•ｈetｕbooｋ•cｏｍ•com還要時時注意，怕觸動了謎題機關。直到現在這一刻我才恍然，原來這一關的機關其實一直都沒有被觸發。原因是。」他頓了頓：「我們都在等你。」

我這麼一想，還真是。

所有人都在喊，聽明白了。

一個戴眼鏡看上去有威嚴的領導，拿著大喇叭站在最前面，清清嗓子：「各位勘探隊的成員們，大家好！」

「對，就是這個意思。」李大民說：「可美羽臨時決定不來了。」

「既然我們選擇了這個行業。」領導說：「就要為國家做出貢獻！一不怕吃苦，二不怕困難。困難是什麼，困難是彈簧，你弱它就強，你強它就弱！只要我們心中燃燒著一團報效祖國的熱火，就無所謂千阻萬險，披荊斬棘一路向前！」

「披荊斬棘，一路向前！」所有人一起喊，口號在山谷里回蕩。

「一年。」李大民喉頭動了動，「整整一年！」

我問他是怎麼和陳建相識的，陳建怎麼才十來歲。

「沒有。」我幾次走陰，進入中陰之境，都是前幾關，最後一關還是第一次經歷。

「你說的是量子力學里好像有個理論吧。」我說：「觀察者可以影響被觀察物，薛定諤的貓。」

「太扯了吧。」我目瞪口呆：「陳美羽不打算進來，如果她想來，這一道關卡里我們豈不是還要再等她？」

李大民道：「我發現中ｈｔtｐs://ｍ.h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om陰之境有一種很奇怪很玄妙的機制，也可能是我的腦洞太大，胡思亂想吧。」

我問什麼。

下面所有的人齊聲喊：「領導好！」

「我們都到齊了，所以難關的考驗馬上就要開始了？」我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知怎麼的，我有點毛骨悚然。

諸多謎題還是等和李大民溝通上才能解答。

聲音很沖，震得整個山谷都在迴音。領導贊了一聲：「好！這才是我需要的士氣。天冷不冷？」

進入帳篷，面積很大，大家亂鬨哄的坐在地上，李大民停止了和我交談。其他人看不到我的存在，他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陳建樂得嘴都合不攏，從隊伍里出來，胸口拔得高高的，喊了一聲「到」。周圍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著他。

李大民猛地一滯。我趕緊道：「繼續走，他們看不到我。」

「不對，不對。」我想到一個關鍵問題：「陳美羽說她可以讓我們直接進入陳建的關卡。這裏既不是你的關，也不是我的關，而是陳建的關。一切的考驗應該都針對他，跟咱們沒關係啊。」

「臨時決定的事，中陰之境也能知道？」我舔舔嘴唇。

李大民全身一震：「林聰，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我們的進入在影響這個系統！勘探隊的身份選擇，不是隨機的，而是跟你有關係！」

李大民思索著搖搖頭：「中陰之境的最後一關你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