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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順著牆根溜，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處偏僻的月亮門，外面是樹林子，外牆又矮又破，還空無一人，翻過去很輕鬆。

我拿著手電筒先走了進去，李大民跟在後面。

李大民朝手心啐了兩口，後退幾步，打算來個衝刺上牆。我忽然一把拉住他。

我用手點著他，「我今天算認識你了。」

我們兩個按照圓通交待的，一直向前走，走了沒多遠，果然看到一張赤紅色的長桌。桌上擺滿了東西，光斑落在上面，一眼就看到了銅缽。

只要從寺門出去回到車裡，就萬事大吉了。

「別鬧。」我過去搶。李大民拿著金字塔一閃身，那架勢似乎要往閣樓深處跑。

他一個衝刺上了牆，然後縱身跳了出去。我還在瞎琢磨，不遠的拐角處突然有說話聲傳來，還有光亮閃動，壞了壞了，巡邏的和尚來了。

「好像誰故意留了這麼個缺口，方便我們逃走。」我說：「這個說法可能有些牽強，但我就是這麼感覺的。」

我大怒，正要跑過去抓他，忽然閣樓外閃過一道手電筒光，光亮照在玻璃上。我和李大民對視一眼，誰也不敢出聲，站在原地不敢動。

夜裡整個寺廟寂靜無聲，那些巡邏的僧人還沒有過來。我低頭看看表，已經凌晨一點鐘，時間過得真快。

「嗯，算個辦法。」我點點頭：和*圖*書「下策呢？」

黑暗中只聽到「嘎噠」一聲，門鎖被李大民捅開。我們對視一眼，一起用力，把這道門又向前推動，縫隙足夠大到一個人通過。

現在不是細細掰扯的時候，李大民真要帶那就帶吧，我也想明白了，因果他自己背，我是不給他擦屁股。

確定沒什麼人了，沿著三重院子回去。到了外牆，我們互相扶持著，終於爬上了牆頭。

李大民哼了一聲：「你來偷銅缽就不是做傻事了？一條羊也是趕，兩條羊也是栓，你一樣我一樣，這就叫機緣。」

李大民在旁邊笑，他過來索性把銅缽翻正，口朝上底朝下。「此乃佛家法器，怎麼可能這麼Low，看你小心的那樣。」他嘿嘿笑。

我和李大民互相對視一眼，看樣圓通在慈悲寺里也是樹大招風，很多本寺的土著和尚都對他不滿。

走著走著，山林逐漸密集起來，幾乎沒什麼路，大晚上的雖然方向能搞清，可腳下十分崎嶇難行，一腳睬不實就有可能崴了腳踝。

我和李大民從牆頭跳下去。真正出了羅漢堂才長舒口氣，不過這時候還沒到完全放鬆的地步，跑出寺廟才算是完成任務。

「這裡是寺院的羅漢堂，你別做傻事啊。」我皺眉。

我們兩個沒有說話，體力都耗在前行上，慢慢的開闊起來，我們來到了一www.hetubook.com.com處斷崖邊，李大民手搭涼棚展望，能看到山下的停車場，只要翻過這道山腰，就能到目的地。

我有點惱火：「你怎麼像小孩似的，我告訴你啊，你要跑進去，我就把你鎖在這裏。」

「麻煩了。」李大民嘶嘶吸著冷氣。

「圓通。」先前那人說：「他就是個外地跑過來掛單的，咱們家方丈對他太好了，左右不離身，羅漢堂這樣的地方也讓他來值守。咱們這些本地的親傳弟子，到成了陪襯，世道變嘍。」

李大民從兜里拿出鑰匙晃了晃：「大哥，鑰匙在我這，你鎖誰呢，我鎖你還差不多。」

我抬起手電筒照過去，「你幹嘛呢？」

「你放下！」我呵斥。

我驚愕地說：「你還能分清方向？」

「不進了。既然是他當值，就讓他自己好好盯著吧。咱們走。」手電筒光掠過，聲音漸行漸遠。

「你說啥呢。」李大民道：「誰是賊了。你到底啥意思吧。」

「上策是我們在寺里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休息，到明天白天，大門開了，咱們大模大樣混出去。」李大民說。

我點點頭，說我也選下策。

「我告訴你林聰，絕對不可能。」李大民說：「要不咱倆全都露餡，一個東西都帶不走，要不然咱們一人一件，坐地分贓。你自己選吧。」

李大民拿著的東ｈetuboｏｋ•cｏｍ.cｏm西，是個類似金字塔一樣的玩意，不算大，兩隻手能拿過來。李大民把金字塔翻過來，底部中空，尖朝上。

「應該是圓通。」另一個人說。

李大民搖搖頭，給我個眼色，我們兩人小心翼翼從二樓踩著樓梯下來，一路狂奔出了羅漢堂。我們都背了背包，把偷來的東西各自放在包里。

「下策就是找個矮牆，直接翻出去，趁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李大民說。

另一個人道：「咱們還進去查看嗎？」

我怔住了，怎麼是圓通？！

「趕緊走吧。」我說：「這裏還有流動崗哨。」

我們面前是一片漆黑的樹林，大山蒼茫，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好在已經脫離寺廟的管轄，到了安全區，怎麼走都沒什麼負擔。

李大民想想：「現在有兩個方法。上下二策，你聽哪個？」

拿起之後，它倒扣的缽口自然懸空，我生怕貓精從裏面溜出去，下意識用手掌去堵住。

「你不知道東南西北？」李大民像是看怪物一樣看我，「喏，那個方向是北，左面是西方，右面是東方，你這個路痴。算了，跟我走吧，指定不能把你帶丟。」

緊趕慢趕到了寺廟門口的時候，發現大門已經關上了，門上還掛著重鎖。旁邊有個腳門，門口坐著一個和尚正在值班，靠著門已經打起了瞌睡。

他怎麼又追來和圖書了？

他手裡還提著那金字塔。

我和李大民對視一眼，我快速做出反應，做了個口型，「躲！」

外面傳來說話聲，有人問：「今晚是誰在當值？」

「就是這個。」我快走幾步過去，小心翼翼拿起來。這銅缽看著不大，可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怎麼？」他問。

銅缽倒扣在桌子上，在缽底貼著一張黃紙，上面寫滿了鬼畫符一般的咒文。

歇了片刻，正要找路下山，忽然對面的樹林影影綽綽有人影，越走越近，馬上要出林子了。

我從銅缽口看進去，裏面很深。我索性拿著手電筒往裡照。光亮能照到缽的最裡面，空空的，不大的容積卻有種深不可測、猶如深淵的錯覺。我越看越有種看宇宙的感覺，這時李大民從桌上拿起了另外一樣東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進到這座密閣，手電筒光掃過裏面又深又大，具體的細節看不清，黑得一塌糊塗。

我問他，你的意思呢。

我來不及多想，也是一個衝刺上了牆，剛從牆頭翻過去，手電筒光照了過來。

李大民道：「這是個好玩意。我一眼就看中它了，這東西絕對和我有緣，不一般啊。」

「別多想了。」李大民道：「想得多老得快。事在人為嘛，就算留個缺口又怎麼樣，咱們又不是瓮中之鱉。」

我們兩個從閣樓出來，李大民重新鎖上大門。m.hｅtuｂｏｏk•cｏm•com我踩著他，把鑰匙放回屋檐上槽。

「別廢話，趕緊說。」我催促。

我們剛藏在石頭的後面，那人行走極快轉眼出了樹林。月光下，是個和尚，一臉的陰沉。

「咋辦？」我問。

我和李大民靠著外牆不敢動彈，聽著裏面的動靜，好一會兒腳步聲才消失。

我不高興：「放那放那，別亂動。」

進了樹林，李大民領路，我跟在後面。今晚的月光倒是好，我們還拿著手電筒，可視度很高，行走山路並不困難。

李大民方向感很強，他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停車場的位置應該在我們的東南方，往那裡走就行了。

我們貼在牆根，四面觀察，聽著動靜。

我撓著頭：「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整座慈悲寺都是高高外牆，煥然一新，為什麼只有這裡是一堵矮牆。你看上面的坑坑窪窪，好像就是方便賊出賊進的。」

「我選擇下策。」李大民說：「這座寺很危險，我們身上的東西一旦被高人所察，逮個正著就麻煩了。」

圓通和尚這時候還沒醒，依然打坐。

我們兩個順著原路回去，一路上倒也碰到幾波僧人，可那些人畢竟是和尚，不是特工，我們隨便一藏，他們就發現不了。越到外圍，和尚就越年輕越不上心，打著哈欠例行公事。我們就算從他們眼前大搖大擺走過去，他們都未必能注意。

李大民笑笑：「對，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