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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民道：「我吃不慣這東西，要吃你吃，我去前面吃串串香。」

我說是啊，第一次發現你住的這個地方簡直是寶藏，周圍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我大驚，壞了，李大民家裡不會是有鬼吧？！我趕忙掙扎，那東西越縛越緊，笑聲在耳邊縈繞。好像是一頭老母豬成精，從爛泥里爬出來一般，就抱著我不讓動彈。

我坐在那感嘆，真是行行出狀元，就沖老頭這份擦桌子的本事，去星級酒店搞服務都綽綽有餘。

他的表現引起我足夠的懷疑，「你家是不是真不幹凈？」

我提鼻子一聞，空氣中飄滿了奇香，豬肉的香味夾雜著特有的酸菜味道，直往鼻孔里鑽，直接佔領大腦，肚子「咕咕」亂叫。

「別這樣，你也拿點。」我說：「要不然我不過意，良心也過不去，沒有你壓根也沒有這個活兒。」

我吃得滿嘴酸爽，點點頭說是這麼個理兒。

我激動萬分，心都在狂跳，四十萬，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李大民大笑：「放心吧，沒人請你。安排好你這一頭，我的港澳通行證也應該下來了，第一步澳門，第二步香港，第三步日本。你想見我，以後就得論年了。」

我呼吸不暢，動也動不了，感覺那玩意裹我裹得緊緊的，像是個破口袋，又像是個人。這時，那東西突然發出了女人的笑聲，特別滲人和圖書，聲音發飄，絕對不是人發出來的。

李大民眨眨眼，既沒有急著反駁，也沒有其他反應，而是問我，做什麼怪夢了。

我們說說笑笑回到家裡，把作法的東西歸整齊，現在就等著後天作法了。懸而未決那麼久的事終於塵埃落定，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總算能走到這一步了。

吃完之後刷了二維碼，我心滿意足提著東西出來。李大民在外面等候多時，看我興匆匆出來，笑著調侃吃舒服了？

我下意識推著輪椅，轉過去看。不遠處是一家大棚，當中一口黑鍋，裏面咕嘟嘟熱氣騰騰燉著豬肉酸菜粉條子，香氣壓都壓不住。整個大棚里坐滿了人，滿滿當當的。老闆是個老頭，穿戴還算乾淨，腰裡系著大圍裙，招呼客人往裡坐，不笑不說話，還挺招人。

「我問一句不該問的，家裡這是出事了？」老頭擦擦手說。

我沒睜開眼，感覺身體似乎陷進了一個爛泥塘里，可能是沼澤，兩條腿已經陷進去了，一點點被吞噬、下陷。

這時旁邊有人招呼：「東北獨家的豬肉燉酸菜粉條，整個江北市獨此一家啊。天涼了吃這麼一碗，保你熱熱乎乎什麼煩惱都忘了。」

走出市場的時候，我肚子咕咕叫，眼瞅著到了飯點，餓的不行。這裏正是美食一條街，煎炒烹炸，味道在空氣中漫延。此地靠https://m.hetubook.com.com近大學，到了晚上飯點，小夥子大姑娘一群群過來吃東西，特別熱鬧。

是他把客廳的燈打開，過來問我怎麼了？

我有些詫異去看他，老頭忙活自己的事了。我也沒當回事。

客廳的燈點亮了，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靠在沙發上，姿勢沒有變過，對面是電視演著廣告。我滿頭是虛汗，驚魂未定，看著剛剛出來的李大民。

李大民笑了笑：「我們這樣的道法中人，家裡乾淨那才是不正常。我現在就跟收破爛的差不多，家裡家外擺滿了撿來的舊貨，這也是情理之中。」

就在這個最難受的時候，右腕上忽然亮起一道環繞的光圈，正是通靈鐲原來戴著的位置。這道光一出來，噩夢裡好似老母豬精的這個東西瞬間避讓，纏縛住的桎梏沒有了，我猛地大吼一聲。

不知什麼時候真的睡著了，睡得這個香，就在這個時候不對勁。

我知道買賣人對這樣的東西覺得晦氣，趕忙擦擦嘴說：「老闆不好意思啊，我吃完馬上就走。」

我冷靜了一下，「那你呢？」

我把剛才的夢說了一遍，李大民沉思搖搖頭：「不應該啊。」

隱隱約約中，感覺爛泥下面好像有很多手，拽著我使勁往下拖，我想掙扎又動不了，任由它們拖著，一直下滑到脖頸，呼吸愈發急促。

我非常難受和*圖*書，頭很暈，想睜開眼看看怎麼回事，眼皮子極其沉重，就是睜不開。

我這個難受，瞬間痛苦到極點，那股勁憋在身體里發不出去。

「呦，你還是道法中人呢。」老頭嚴肅地說。

壞了壞了，怎麼了這是，多少年都沒做過這樣噩夢了，怎麼在李大民家裡接連出現。

我們兩個約好吃完了在這裏集合，我提著大包小卷進去，「老闆，還有地方嗎？」

「來，來，吃大東北的豬肉酸菜粉條子。」喇叭里也跟著喊。

我隨口說道：「我要那麼多錢也沒用。」

等了還沒五分鐘，大碗的豬肉酸菜粉條子就上來了，另加一份糖餅。甜甜酸酸，辣辣鹹鹹，吃得我滿嘴流油，頭上熱汗淋漓。

老頭招呼了一氣，擦擦汗在旁邊嘮嗑：「大兄弟，我看你買了不少黃刀紙啊。」

「給道長留一半四十萬，剩下四十萬我們一人一半。」我說。

「有個事跟你說。」李大民滑著輪椅過來。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有一搭無一搭地看著電視，夜深人靜，屋內只有電視上演的電視劇和廣告。我倦意十足，一時又睡不著，靠在沙發背上，搭著雙腿，迷迷瞪瞪的。

「沒，沒，我不行，我朋友會。」我呵呵笑。老頭看了看我，輕輕嘆口氣說了句話。我聽得很清楚，他說的是，「奈何從賊啊。」

「要不就這？」我饞的不行。

https://m.hetubook.com.com「哎呦我去。」我擦擦汗：「你家是不是不幹凈啊，我剛才做噩夢，遇到夢魘了。」

「老范家的錢打過來了。」李大民道：「一共八十萬。」

老頭抬眼看看我，笑著說：「有，有，來的就是客，肯定有。正好，那裡。」有兩個大學生吃完說說笑笑走了，老頭把碗筷收拾，用抹布一抹，桌子錚明瓦亮。

李大民要買的東西又多又怪，需要七盞長明燈、一堆蠟燭，紅色白色全要。又採買了七個碟子八個碗，這是祭拜用的。除了這些，還有黃刀紙、銀箔紙，雞鴨魚肉外加小燒白酒，買了一大堆。

我想到一個問題，在剛才最痛苦的時候，是戴通靈鐲留下來的印記救了我。我盤膝坐在床上，開始入定打坐，我要內觀來聯繫右手腕，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我抱著肚子坐在沙發上，心滿意足地拿著遙控器準備開電視。

我倒抽口氣，轉過頭看他。李大民說：「別得意，這八十萬有一半是分給子善道長的，老范家現在聯繫不上道長，道長離開之前交待過他們，報酬和我們算在一起。現在錢已經全部打過來了。你和道長分吧，一人四十萬。」

都差不多了，我提著兩個大袋子都拿不住。李大民讓我把袋子掛在輪椅上，我們此時放下了彼此的成見，又找回一些朋友之間溜達和聊天的感覺。

「那天晚上我什麼也沒幹。」m.hetubook.com.com李大民道：「是你和道長出生入死才搞定了范老爺子。道長還掛了，這個錢應該給他，我就不分了。」

李大民看著我：「不知道是你傻，還是大智若愚，輕輕一句話二十萬就這麼飛出去了。」

「這什麼破比喻。」我擦擦冷汗：「你家我是不能呆了，等請完孟婆，你就是八抬大轎抬我，我也不來。」

「別，別，不急，不急，我沒有趕客的意思。」老頭笑：「做生意的往外趕客人，那是大忌，甭管什麼樣進了我的店，就是我的客。」

我們嘮了一會兒，剛才的緊張感已經消除。他回去睡覺，我也關了電視到另一間卧室，躺著翻來覆去睡不著，剛才夢魘經歷的東西，比較滲人，但也沒怎麼害怕，關鍵是夢裡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實在是痛苦，不想再經歷一次。

李大民想了想：「你說的也對。我馬上要離開國內，到了外面確實需要一筆錢，窮家富路，到了人外國的地盤，動一動就全是銀兩。」

李大民徹底無語，打了個哈欠，「這個事跟你打過招呼了，自己決定了就好，我去睡覺了。」

「吃點啥呢？」李大民說。

「沒，沒有。」我趕緊擺手：「另有用途。」我也是吃爽了，眨眨眼說：「做點法事。」

我雙手下意識四面亂抓，突然摸到一個軟乎乎濕噠噠的東西，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那東西就壓在身上。

他滑著輪椅到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