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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地搖搖頭。

解鈴扭開白酒壺，仰脖喝了口酒，辛辣的張著嘴嘶嘶倒吸冷氣。

屋裡的幾個人從各個角度盯著我。我知道這很難，還是想搏一搏，我不想做階下囚。

我已經無話可說，只能點頭：「好吧，我要知道所有的計劃。」

黑夜的樹林里，山風搖曳，樹葉噼啪直響，解鈴雙手籠在火爐上，娓娓道來。

我心裏很不舒服，聽出他的潛台詞，那就是我被徹底剝掉了這個資格，恐怕沒有機會再接觸整個星系計劃了。

「出去說。」齊震三讓邵陽把我扶起來。他看到床單和枕巾上全是血跡，還有盥洗台都是血，微微皺眉問怎麼了。

出山至少走兩天，山裡很快就黑下來，我們在半路安營紮寨。

解鈴道：「我們現在遇到一件很棘手的事，需要一個人來幫忙。林聰如果你能並立下大功，那足可以抵消這次的事故。我知道吸收能量不是你的本意，你也不是鬼迷心竅的人，這是現在大家還可以談一談的底線。」

解鈴奇怪的口氣說：「你不想救你媽媽了嗎？」

我凝神想了想，遲疑著說：「他變壞了吧？」

我吃驚地張著大嘴，半天沒合攏，「這個……」

我情不自禁問，什麼設定？

說到這裏，解鈴問我，「這樣的人你管他叫什麼？」

我隨口問，是什麼。

「我ｈeｔubｏoｋ•ｃoｍ.ｃom們得到了人偶師第一手的資料，人偶師集全了那三個助手之後，曾說過一次肺腑之言。」解鈴說：「人偶師說，他的靈魂被封在布娃娃里的十年，他陷入進黑暗的漩渦，那裡沒有圖像也沒有聲音，只有孤零零的自己。他無論怎麼哭，都沒有人理他。對於小孩來說，那是個恐怖至極的世界。沒有人交流，沒有聲音和圖像，什麼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黑森森的黑暗，只有他一個孩子。」

解鈴笑笑：「沒那麼簡單。我們都在說靈魂，那麼靈魂和肉體是什麼關係呢，肉身的形式會不會影響到靈魂呢？」

隨著解鈴的講解，其他人也坐了過來，圍攏在他的身邊。

我湊過去，解鈴看看我。我問道，你們不怕我跑了嗎？

齊震三沒有多問，吩咐邵陽找人把這裏收拾收拾。我從床下拖出背包，跟著這些人走了出來，穿過長長甬道終於來到外面。

我想到，人偶師要集合四個人，不夜天一個，賴櫻一個，未來再加上我，這是三個，還有一個人是誰呢？

我嗅著新鮮空氣，幾乎要醉氧了，不知道被關了幾天，再次出來有哭的衝動。

我一時語滯，無話可說。

解鈴看看齊震三，慢慢道：「我們要抓捕人偶師，目前。」他頓了頓：「還少一和_圖_書個誘餌。」

解鈴道：「現在只有我們才能幫你，順利把阿姨找回來。你心裏很清楚這一點，所以認可了這次交易。」

王藤善笑了笑，一口喝乾白酒，擦擦嘴說了個字，「神！」

我有點失落也帶著傷感，可沒有辦法。

「法不法相的先不說。」解鈴道：「你關禁閉的時候我們出了山，聯繫到一個朋友，讓他到人偶師那裡卧底，他就是四方陣的第三個人。到時候你去了，就是四方陣的第四個人，你們兩人可以互相幫助，共同完成這次任務。」

我沉默一下，「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們的計劃，怎麼抓人偶師？」

這時解鈴忽然道：「其實還有一個解決的辦法。」

「什麼解決辦法？」我問。

齊震三告訴我，今天稍事休息，下午的時候會有幾個人離開山谷到外面，我跟著一起走，到時解鈴會同行。

我心不在焉，知道已經沒法談了，還是早做打算吧。

「那是建立在你我還有契約，彼此尊重的基礎上，我願意幫你。」齊震三說：「可現在情況已經變了，你犯了錯誤，成為我們的階下囚。我只是要求拿回被你偷走的東西，這是你應該做的，而不是拿它作為交換的籌碼。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我沒看到熊大海和皮南山，便問他們呢。齊震三告訴我，他們兩個m.ｈｅｔubｏok•ｃom.ｃｏm已經正式加入星系計劃，成為正式成員。

這時王藤善走了過來，扔給我一根煙。他坐在對面，烘烤著暖暖的火爐，把自己的煙點燃：「人偶師的故事，你都聽過了吧？」

我趕忙說沒事，鼻子出血了。

齊震三道：「我不敢包票這裏沒有危險，因為人偶師本身就是個極為危險的人物，我們這次務必畢其功於一役。只要這件事做完，順利抓到人偶師，你就算將功贖過，我們都會幫你去中陰之境找你的母親。咱們幾大高手聯手，去中陰之境找個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齊震三喃喃地說，原來是這樣啊。「那麼。」他停頓一下看著我，一字一句問：「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我索性睡了一覺，再起來已經下午了。出山的幾個人都準備好，其中就有解鈴，還有王藤善。我們打好背包，離開了山谷。

我舒了口氣，那還好。

人偶師重新開始定義規則，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設定世界，他在布娃娃里第一次創造了自己的王國。

我眨眨眼，「啥意思？」

我一滯：「你剛才還說要盡全力幫我。」

齊震三又問了一遍，你能理解我說的意思嗎？

我點點頭：「大概了解，聽解鈴說過。人偶師家裡是世代的古凈琉璃唱師。人偶師的父母直到四十多歲才有了他，屬於老年得子，寵愛和*圖*書非常，但這小子命不好，小時候就一命嗚呼。在人偶師的肉體死掉之後，他爸爸利用家傳秘術，把人偶師的靈魂轉移到了一個布娃娃里。我就知道這麼多，哦對了，這個人偶師還是烏嘴的法相。」

在避風的地方紮下幾個帳篷，眾人圍坐在一起，中間是個發電機連著的小太陽電火爐。大家喝白酒取暖，吃著罐頭香腸這些食物。

他頓了頓說：「人偶師從布娃娃出來了，因為，他有了第一具人的身體。」

這個問題太深刻，我沒有說話。

我心往下沉，看看屋裡這幾個人，又看看後面的鐵門，這瞬間我產生一個極為強烈的衝動念頭，要從這裏逃出去！

「人偶師說，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矯情但也是最堅韌的生物，不管什麼環境，不管多麼惡劣，只有一個念頭，我要活著。」解鈴說：「當時人偶師就是抱著這個念頭一直在活著，在黑暗裡活著。直到有一天，不知過了多少年，他突然開竅，發現了那個世界的設定。」

解鈴道：「這幾天我和震三出山，一直忙活人偶師的事，現在多少有了端倪。人偶師要布置四方陣完成自己的大計劃，布四方法陣需要四個人。他目前已經集合了三個，還差一個，我們打算讓你去。」

我垂頭喪氣，剛才奪路而走，那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人家劃出道來了，還有緩解的可和*圖*書能，我這口氣瞬間就泄了。

我被押到一棟屋裡，沒有外人，說是讓我好好休息，門口沒人把守。我沒想著逃走，沒必要，什麼都談妥了還跑什麼。再說這深山老林的，我也不知道路，沒有吃喝，困死在山裡那多冤。

走出去很遠，我回頭看了看，說實話一點都不留戀這個地方。對齊震三的星系計劃也絲毫不感興趣，這幾天禁閉讓我有了陰影，再不想回來了。

解鈴雙手籠在紅彤彤的火爐上，目光凝神看著發光的電熱管，他的臉半隱在黑暗裡，不知想著什麼。

解鈴點點頭：「在布娃娃的世界里，人偶師第一次做了自己的神。構建世界的種子就進入了他的意識里。他不斷更新換代自己的思考和意識，不斷更新自己對於世界的設定和理解，他的世界也在不斷完善。至於完善成什麼樣，不親身進入，我們正常人很難去體驗吧。直到有一天……」

解鈴道：「人偶師的靈魂困在布娃娃里，你知不知道對他的心智有什麼影響？」

解鈴道：「人偶師認為世界黑暗，世界混沌，那是因為我黑暗，我混沌。如果我恢復了秩序，世界也就恢復了秩序。你們知道他悟出的這點多麼關鍵嗎，他被封在布娃娃里，布娃娃就是他，他就是布娃娃，那個世界無所謂光明和黑暗，所謂的黑暗都是他自己定義出來的。」

眾人聽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