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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一聲，轉身就走。

媽媽點點頭：「不知道算不算是人，它非常高大，能有兩米多長。當時它是躺在冰塊中間的。」

媽媽見我回來，皺了皺眉：「小聰你先出去，這些是媽媽單位的領導，正在問幾句話。」

媽媽的談興漸漸減低，還是強撐著氣力跟我說了後面的事情，他們進入古樓內部通道，那裡是一個廣不可測的地下洞窟，就在那裡媽媽走丟了。

「畫的是什麼？」我掰開桔子放到媽媽手裡。

也就是說，洞窟是活的。

「記得。」我心跳加速，我曾經在中陰之境看過一幅畫，內容是爸爸媽媽當時遇險的情景，爸爸正在和陳叔叔吵架，情況非常激烈。關於這段經歷我沒和媽媽說，怕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據媽媽描述，那裡樹林深密，形成蔥蔥鬱郁的罩子，把整個山谷都隔絕在裏面，他們隊伍也是稀里糊塗無意中走到的。古樓就在山谷深處的山洞里，在那裡他們發現了大量人牲，筆記本中還有沒記述的詭異細節，古樓的牆壁上其實畫滿了壁畫。

我心騰騰跳，把飯放下正要出去，一個男人站起來，身材高大，走過來沖我握手：「小夥子，我知道你，你就是小娟的兒子，叫林聰，是吧？」

壁畫是用一種不明成分的塗料畫成的，顏色構成很怪，說藍不藍，說黑不黑，在牆上形成和_圖_書了一種近似立體的效果，極其逼真。壁畫描述的是祭祀場景，很多人在獻祭，他們有古老的儀式，流程相當莊重和複雜，把人牲殺了之後，血灌入滿是紋理的地板里。地板會開啟，然後走出來一頭頭恐龍。

「不是工作。」媽媽搖搖頭：「必須要和組織聯繫，裏面很多事你都不知道，說不明白以後總是麻煩。」

媽媽說：「很多是祭祀的場景，場景詭異，很難以琢磨。」

我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想想還是不保險，便出了醫院大樓，到了外面。徘徊了一個多小時，重新回到病房，那些藍大衣的男人們都走了。

媽媽擺擺手，讓我不要問，她繼續說，最古怪的事情發生在後面。隨後她一個人在探索，發現了一處神秘洞窟，一進去就寒氣逼人。

媽媽說道：「我當時極為震驚，那一刻你知道我的最大感受是什麼嗎？」

壁畫極是古樸，一幅挨著一幅，細數數能有千張之多。隊伍里只有媽媽一名女性，在其他人忙活記錄和整理現場資料的時候，媽媽則一幅幅看著那些壁畫，近乎入迷。

她告訴我，那個洞窟屬於構造熔岩複合洞，是歷經數千萬年才能由地質岩石和水蝕同時作用形成的複雜洞穴，裏面走勢極其複雜繁瑣，到處都是怪石嶙峋，就在向前的探索中，媽媽鞋帶開m.hetubook.com.com了，等系好鞋帶再抬頭時，身邊的隊友都不在了。

我掃了一圈，他們都是中年往上的大叔，一個個飽經風霜的樣子，眼睛都跟鷹眼似的，讓人不敢逼視。

媽媽眉頭緊鎖正想著事，我喊了幾聲，她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我問。

難道我們見到的是一種人？

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他說是聊聊，又例行問話，可這裏總感覺怪怪的。

他笑了笑：「你媽媽不容易，躺了兩年，你也不容易。可以想象其中的艱辛。」

按說大家都是勘探隊老隊員，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錯誤，可偏偏就發生了。媽媽還發現了極為古怪的情況。

我心裏一咯噔。

媽媽睡過去之後，我跑了一趟專賣店，買了個新手機，又去電信配了一張電話卡。等媽媽醒過來，交給她。她讓我先出去，要給組織上打電話。

洞窟的深處有一個神秘的巨大長方形冰塊，少說能有一座小房子那麼大。

我一開始以為這個人是孟婆，細想想應該不是，它似乎是比孟婆更高一個等級的存在。

「你好好休息，不著急工作啊。」我說。

我讓她好好休息，心中十分驚駭，毫不懷疑媽媽所說的真實性。三個惡靈靠著那麼一小塊修羅冰，都能修行百年，吸取山川日月精華，難以想象在貴州某地的地下，還藏著像房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麼大的修羅冰！這麼多冰必然功力十足，在這麼大一塊冰里封著的人……會是什麼人？

恐龍？我驚疑地問。

這時媽媽咳嗽著：「小聰，你怎麼不聽話，讓你出去趕緊出去，別打擾我們工作！」

我倒吸一口冷氣。

「這可能嗎？」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問。

古樓的地點是在貴州的深山裡，他們勘探隊那次非常艱苦，在山裡跋涉了很長時間，真的是風餐露宿。

「別擔心，例行問話。」他說：「哦對了，介紹一下，我姓廖，算是個小小的負責人。以後家裡有什麼事你都可以找我。」他報了一個電話。

媽媽點點頭：「壁畫就是這麼畫的，這些恐龍的眼睛里都有光芒，看起來像是智慧生物。它們在吃人牲，過程就不說了，相當血腥。根據壁畫的描述，當時獻祭的儀式就是在古樓里進行的。對了，還記得你陳叔吧？」

「修羅冰？！」我叫了一聲。

媽媽的意思也很明白，不讓我進來攪渾水，她是在保護我。

我出去買了飯，興匆匆回來的時候，發現病房裡多了幾個人，他們都穿著深藍色棉襖，像是制服，身上帶著寒氣，一個個不苟言笑極為嚴肅，有種拒人千里的感覺。他們正圍坐在媽媽的病床前，和她說著話。

「會不會是壁畫上描繪的『恐龍』？」我問。

媽媽示意和_圖_書我扶著她坐起來，她喘了幾口氣：「對了，你給媽媽買個手機吧，我醒了，得和組織說一聲。」

她系鞋帶短短不到十秒的過程里，周圍的洞窟地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是多少年的資深一線勘探隊員，對於周圍情況打眼一掃就能復刻在腦子裡，可現在很多地標都對不上號。

媽媽搖搖頭：「就是個人。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人。」她閉上眼睛。臉上露出沉浸在當時回憶時的表情。「不是說它長得美，而是它從體型到肌肉，我能看到的每一寸皮膚，都是那麼完美，給人以極強的美感！它就像是我們人類的發源祖先，我們只是繼承它某一部分基因的殘次品。」

媽媽點點頭：「你陳叔叔當時無意中掉入古樓一個暗道，我們下去救他，下去的時候才知道，這個暗道就是壁畫上用血才能打開的地扳機關。」

也就是說，這短短的十秒鐘里，她被移動了，轉移了地點。她當時很鎮定，迅速想著對策，移動是相對的，如果自己沒有移動，那麼移動的就是大山。

「人？」我都聽傻了。

「我好像看到了人類的終極，看到了文明的終極。」媽媽說：「那棟古樓的歷史已經超過我們的認知。後來，我從那塊巨大的冰上鑿了一些碎屑下來。」

先是發現了一條古路，上報之後，他們繼續自己的任務往深處探索，後來在一處山谷的ｍ•ｈｅｔubook.ｃｏm•ｃｏｍ深處，發現了近乎世外桃源的地方。

我趕忙掏出手機要打過去，他擺擺手：「你記住這個號碼就好，不用打過來了。你的電話我全知道。」

「我媽媽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問。

沒想到這裏的水會越趟越深。不過好在媽媽救回來了，我會和這些事情隔離，過普通人的日子，不解之謎還是留待其他有緣人解決吧。

媽媽搖搖頭：「我不知道那個叫什麼冰，就是敲了下來。後來我被救了，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找到三個惡靈，然後遇到了鳳凰山大劫，你爸爸也失蹤了……」說到這裏她熱淚長流，再也沒有說話的力氣。

媽媽說到這，我突然想起一幕，在中陰之境，我到了火山，在山崖附近見到一尊巨大的雕像，那是依山而建的一個人像。從頭到腳都那麼完美，似乎身上每一部分都符合黃金律。

我趕緊和他握了握。他的手極為有力，握住了像是鐵鉗子，而且他的手很冷，那種冰冷讓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好。」我點點頭，告訴她下午我就去買個新手機回來。

媽媽簡單地說了說事情的經過，很多細節沒有深提，我知道她這是有意隱瞞，或許不想讓我涉足過深，或許本身就是機密。

這位姓廖的男人淡淡笑笑：「幹嘛這麼急著讓孩子走，我們又不吃人，一起聊聊嘛。」

就在這個冰塊的中間，裏面封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