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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師辛苦。」病魔回禮。

「施主有禮。」慈眉老僧站起來，對病魔做雙手合掌的動作。

我一聽就撇嘴：「可拉倒吧，把誰當三歲小孩嗎。你合計好策略，機關埋伏都提前設置好了，然後引我上套？你說賭這個，我還說比賽吃包子呢。」

我受到了很大的感觸和洗禮，沒事時候和法源和尚探討一些世間道理和佛門禪理。他說的一些道理我不是很認同，但內心卻能平和地去包容，這在以前是無法想象的。

小夥子用手指著我，哈哈大笑：「我早就想到了，這裏肯定有你的事。蘊靈丹為餌，誘我前來，肯定是熟人辦的事啊。除了朝陽觀那一對死老道，也就是你了，想不出第四個人。那對死老道不可能和寺廟合作，答案也只能是你了。」

有個姑娘竟然打過三次胎，一口氣要超度三個嬰靈，整場法事所有人必須站著捧香，然後三叩首九叩首什麼的，那姑娘自己就要重複三遍。這一圈下來姑娘累得臉色煞白，差點當場暈倒，這也算是因果吧。

慈眉老僧是整個寺院的師兄，輩分也最大，他沉吟一下說：「這樣吧，先把病魔叫來，有什麼話等到了再說。病魔病魔，也是眾生之一，所謂病魔不過是文字相，我們不會因其名而認為它就是魔。」

接待處大爺趕緊打電話，掛了之後說：「師父在二樓已等候多時，知道你到了，和*圖*書特邀請過去商談。」

病魔伸出手：「走著，頭前帶路。」

病魔哈哈大笑：「不愧是高僧。」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小子還是沒長進，好好跟人家學學。」

這兩天除了觀看法事，我也幫著寺里的人忙活，打掃個衛生、接待個香客什麼的。這裏的人都認識了，他們對我都很和善。

惡相老僧恍然：「也罷，因緣而合，我不問了。林施主，寺里可以幫你用蘊靈丹把病魔引來，但是然後呢，你想怎麼辦？」

老和尚這話說的，似乎在給自己留餘地。

「你跟我回朝陽觀，我去復命，你接受懲罰。」我說：「此間因果一了，蘊靈丹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商量。」

「我笑你這麼大的能耐，現在居然被一個小崽子呼來喝去。」女孩狡黠地眨眨眼。

就在眾人無語的時候，莫三姑忽然道：「就按子善說的來，我可以保證公正性。」

我在盤山寺住了下來，寺里的伙食極為清淡，不放油不放鹽，吃的滿嘴苦淡。而且這地方巨冷，估計比市區能低個三四度，我穿的這些衣服根本無法禦寒，白天盡量在屋裡獃著。屋裡也冷，暖氣稍有些溫度，勉強就是凍不死而已。

「呦，老婆生氣了。」病魔哈哈大笑。女孩這次沒說話，臉色更冷了。

眾老僧道，這還真是機緣巧合。

老和尚們互相看了看，在場的五位老僧hetubook.com.com，彼此之間極有默契，他們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

我瞅著這小娘們冷笑，你算幹嘛的，你憑什麼保證。

小夥子又是一笑：「取我能取的東西。」

「諸位稍安勿躁。」病魔說：「我來這裡是為了蘊靈丹，你們撒下這麼多消息，遍布整個江北，我又不是瞎子聾子，自然會趕來。諸位如果高高手把蘊靈丹給我，我會向你們保證，以後我專心修鍊，不再惹是生非，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你們佛門重地，講的不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

我們三人來到二層小樓，進到主殿，幾位老僧都在。我對他們說，人來了。

我們從接待處出來，穿過陰冷的廣場，向二層小樓去。我看看病魔身邊的女孩，問這是誰。

「這個……」我沒說話，這不是明擺著嗎，病魔一來，你們這些高僧出手，立馬拿下。但這話沒法說出口，人家和尚憑什麼幫你。

慈眉老僧道：「你今日過來想必已經想好了解決方案，不妨說說看。」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和接待處的大爺聊天，厚厚門帘一挑，進來一對小夫妻。接待處的大爺例行公事問，來做什麼法事？需不需要填寫單子？

大爺一愣，警告說別在這搗亂，這裏可是佛門重地。

我眉頭一挑，問他想怎麼賭。

他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惡相老僧猛地https://m.hetubook.com.com拍桌案，「你也有資格說什麼末法時代。」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沒好氣地說。

法源和尚讓我把藥丸留下，他們要作法引病魔主動前來，我不怕這些老和尚把藥丸私吞了，他們都是高僧，不會做這樣的事。

病魔指著旁邊的這個女孩說：「她叫莫三姑，家裡是祖傳的神婆，擅長辯香問米、請神上身。最近莫三姑接到了一個活兒，有一對老夫妻要給早夭的兒子結冥婚。這個兒子看中了陰間的兩個女大靈。咱們兩人分別去提親，誰能最先說動女大靈，這場賭賽誰就贏。如何？」

「施主剛才那番話，真是有錯就改善莫大焉。我們幾個老頭雖是空門中人，也替你高興，畢竟回頭是岸。」慈眉老僧緩緩道。

每天都有很多香客慕名而來，盤山寺不是普通寺廟，是專門的道場，來這裏的香客基本都是被冤親債主折磨不行的人，每個人都有障力和執念。我跟著看了幾場法事，有一場記憶頗為深刻，一溜八個香客都是女人，這一場的主題是超度嬰靈，說白了就是超度被這些女孩墮胎的嬰兒。

病魔笑：「這是我老婆。」

病魔跨進門檻，背著手四下里看著，一眼看到地藏菩薩的雕像，嘆口氣說：「末法時代啊。」

大爺沒當回事，而我聽到這樣奇怪的話，抬起頭去看，小夥子大概二十來歲，和*圖*書相貌清秀，穿著厚厚的大棉襖，使得整張臉襯托的有些女人般的精緻。身邊他的老婆也是個漂亮姑娘，扎著馬尾辮，雙手揣在衣兜里，沉默著沒說話。

「要不然這樣吧。」法源長老說話：「蘊靈丹藏在盤山寺里，病魔居士若能順利盜出，丸藥自然可以拿走，我們幾個老傢伙絕無二話。如果你盜取時被困寺中，那就講不了說不起，就要了卻因果，把你送到該去的地方。」

病魔呵呵了兩聲。

「別不要臉，誰是你老婆。」女孩冷冷地說。

「你笑啥？」病魔歪眼看她。

惡相老僧問我，蘊靈丹從何而來，法源和尚笑：「師兄，這樣的問題林施主是不會回答的。」

大爺問，你來取什麼？

「怎麼可能？」小夥子笑：「我既然能算到，現在也來了，自然就有來的底氣。我今天就是想好好商討一下，怎麼把這件事解決，要不然扯來扯去的總是個麻煩。」

我冷笑：「我有沒有長進用不著你來貼標籤。既然來了就大大方方說你的方案，別磨嘰。」

夫妻里的小夥子笑：「大爺，我是來取東西的。」

「既然這樣，莫不如我們賭上一場。」病魔道。

我囁嚅著說，只能等他來了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病魔悶哼一聲：「這樣的攻心術對我沒用。廢話不多說了，林聰，你想讓我跟你回朝陽觀，而我想要你們的蘊靈丹，對不對？」

法源和尚引我和-圖-書到後面的客房休息，說這幾天應該就有眉目，病魔便會上門。

我輕聲對大爺說，這個人我來接待，是熟人。

氣氛剛開始就進入零點，有點話不投機的意思。

我來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他，「病魔吧？」

旁邊那女孩一直沒說話，聽到我說這話，突然捂嘴一笑，猶如冰山解凍。

「不行！」病魔一擺手：「看玩笑嗎？你們盤山寺是地藏道場，又有多個菩薩鎮山，其中暗藏的法陣玄妙絕倫、殺機重重，我是能耐大，可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在你們已經布好天羅地網的情況，還往裡鑽？我腦子又沒讓驢踢。這斷斷不行，沒得商量。」

真是有意思，他還想空手白拿丹藥，不過我也是過分要求，如今病魔是自由身，現在再回去束手就擒，也不太可能。

法事能有兩個小時，一般是四個老僧主持，各有分工和功課。這些老頭年齡最小的六十二歲，天天三四場法事盯下來，也是相當辛苦。

「哦？是嗎？」他淡淡地回應，迅速撇了我一眼。我心頭一震，馬上反應過來他是誰。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上師客氣了。」病魔打量一下佛殿：「你們費盡心機誘我前來，想必已是天羅地網了吧？直說吧，我非常需要蘊靈丹，此物天上地下難尋，我必須要帶走，你們怎麼樣才能給我？」

「你知道就好。」我心平氣和說：「咱們的事遲早要有個結果，你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