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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聰。」她拉著我的手，「你看這個天。」

「感覺也都是假的。」我淡淡說：「心外求法，求的也是外法。」

「但是這些感覺帶給你的感受是真的。」黃薇道：「佛經還相由心生呢。說外相無相，反而是著了相。」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起這根草放到嘴裏，那種淡淡的苦澀在嘴尖暈染開。

黃薇輕輕把這棵草放到我的手心，說：「你閉上眼睛。」

我心頭一震，倒吸口冷氣。

我一肚子氣，我走南闖北遇過多少個事，還不如你個毛丫頭？你懂個鳥，敢質問我什麼是真什麼是幻。

黃薇輕輕摩挲我的手背，「林聰，你已經在悟道的路上，剛有一把小火苗，現在還不堅定，有狂風處火苗必然熄滅。其實，你現在有機緣接觸到了無上妙法，何苦被眼前困局所迷？」

好一會兒停下來，我竟然有點氣喘吁吁。黃薇又讓我想小腹是橙色蓮花六瓣綻放，同時想著頭頂的紫色千萬朵蓮花。還是這麼個呼吸節奏。

我按照她的吩咐，拿起這根草，輕輕嗅了嗅，果然聞到了一股來自草原的清新味道。

此刻龐大的昏黃天穹，有很多明亮的流星劃過。

而黃薇剛才說，把焦點放在不把焦點放在外在事物上，反而也是一種著相。

「你再看這個地。」

「天上那些流星，每一道都是星球上的一個生命體。」黃薇說：「這些生命體在梵文里叫做光音天。你知道ｈet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嗎，我們人類既不是女媧娘娘造出來的，也不是猿猴變出來的，而是光音天下凡，它們是最早的人類。」

我就是想看看她的境界，由著她耍，便把手遞給她。

「臨在一下。」她說。

剛有這個念頭，我緊閉雙眼的眼前，突然出現無數的麻點，在快速流逝，像流星，也像是高速在星系中跳躍的感覺。

我來找李大民，其他都是次要的，關鍵是要找到對抗另一個世界林聰的辦法。我預感到大難臨頭，跨越時空來殺我的另一個林聰，必然不是等閑之輩。

她讓我伸出手，我們兩人手和手搭放在一起，我按照她的吩咐，微微閉上眼。黃薇的聲音十分輕柔，慢慢傳來：「想想你的下盤出現一朵紅色的蓮花，蓮開四瓣，正在徐徐綻放，你頭頂是紫色千萬朵蓮花。下面我說1，你就想紅色蓮花，說2你就想頭頂紫色蓮花。開始。」

我緩緩閉合雙眼。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是在外星球？」我冷笑。

我目前面臨的困局只有幾個人知道，黃薇絕對不曉得，可是她偏偏無意中的一句話，就說中了我的心事。

正想著呢，黃薇突然下面一句話把我震住了。

時間不長，我的眼皮上出現一顆深黑色的星球，如同被石油淋過的一般。那像是一團黑暗。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那裡是地獄。

「光音天，是梵文稱呼嗎？」我笑：「梵和圖書文不也是人類發明的嗎。」

我冷笑：「你剛才還說和它有淵源，居然連它是什麼都不知道。」

「你聽我說完好嗎？」她拉著我的手，很溫柔地說：「就一句話。」

黃薇低下身從地上摘了一棵草，讓我把手伸出來。

她今日能說出這句話，見解和修為已然不低。

「所以你閉關，吞下弓弦，來到這個地方。」

「我告訴你林聰，這裏不是什麼幻境。」她說：「這裡是真實的一顆星球，和地球一樣，是這個宇宙的一部分。」

「弓弦，你說它是弓弦？」黃薇說。

「林聰，我能看出你現在面臨很大的困局，你若能領悟極光凈天的無上殊勝妙法，將會戰勝一切外敵心魔，包括你自己。」

就這樣，隨著蓮花的不斷攀升，呼吸的不斷急促，我全身都在酥麻之中，最後麻的就像是無數電流穿過。我心跳加速，這是怎麼回事，還真是邪門。

這是很繞口的邏輯問題，也是個很思辨的思想問題。

我獃獃看著她。要說前面那些話，我勉強還能接受，現在她這麼一說，頓時覺得這女人有點走火入魔了。

佛經里談過「相」，外顯的都是相，「不能著相」的意思是，不要把焦點放在事物的外在呈現上，容易忽略背後的本質。

我「嗯」了一聲。

最大的可能是，她這麼一個凡人，接觸落日弓弦，被幻境所迷然後瘋了，困在弓弦幻境和自己的妄念里出不和圖書來。

緊接著她又讓我想心口綠色蓮花。

類似沒有雜念這個念，本身就是個雜念。

我冷冷看著她。

我有點不耐煩，這些話說來說去的就沒意思了。

我睜開眼睛，黃薇非常可愛地拿起這根草，在我面前晃了晃，問，你能看見它對吧？

「這個星球叫阿布哈什。」黃薇道：「是位於中級維度空間的第三層級星球，它是一顆氣態和物質結合的星球，你看到天上那些流星了嗎？」

曼陀羅？我想起在黃騰學校里做過類似的活動，屬於一種印度冥想。

我跟著她不停地呼吸呼吸，漸漸的就覺得兩隻手發麻，大腿也在麻。

我猶豫了好一會兒，點點頭：「好，就試試你說的。」

「你還說這裡是幻境嗎？」她說：「什麼是真什麼是幻，不用我說，說出來的都是文字相，真正的差別在於用心感受。」

「拿起來，聞一聞它，有味道嗎？」

「什麼是無上殊勝妙法？」我趕緊問。

「我不喜歡這個詞，我喜歡悟這個字。」黃薇說：「我拿到長弦后，馬上感覺到和它之間的聯繫，真的。」她急切地看著我：「就像是很多很多世之前，我就和它有了聯繫，那種親切熟悉的感覺，很難和你描述。我一看到它，就像是失落在時間長河裡的老朋友，眼淚都下來了。」

黃薇輕聲說：「接下來我會帶你做一次曼陀羅，這是流星的生命告訴我的方法。你只要跟隨我的節https://m.hetubook.com.com奏呼吸就好，不要壓抑自己的情緒和情感，你比我聰明，比我有悟性，肯定會在這靈氣充盈之地，領略到無上妙法的。」

「好了！」我不耐煩地打斷她：「黃薇，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我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第二是你依舊待在這裏，不過有性命之虞。那根弓弦已經被高人所窺，他不惜把你剖腹拿出弓弦，你自己想想這個後果吧。」

我實在忍不住打斷她，你到底走不走？

「這就叫臨在。」她輕輕說：「你現在還說這裡是幻境，一切都不存在嗎？」

「你感受一下，草在手心的感覺，有觸感了嗎？」她問。

黃薇道：「是天上的流星生命告訴我的啊。我來到這裏，就在打坐感悟，然後感知到了天上的生命，他們……」

「那你告我，你在這裏做什麼，修行嗎？」我問。

我陰沉著臉點點頭。

她開始報數，我跟著數字一邊聯想一邊呼吸，隨著她的數字越念越快，我的呼吸也漸漸的沉重和加速起來。

「我的根器不行，沒體會到，但知道它的存在。我沒法說給你聽，只能你自己來體悟。」黃薇道：「你如果相信我，就給我十分鐘。十分鐘好嗎，我帶你去領略那裡的感覺。」

我汗下來了。

黃薇拉著我的手，我們來到懸崖的凸出外延，臨著崖邊彼此相對而坐。

黃薇沒有回答我，往前走，和我擦肩而過。懸崖已經很窄，我只要心思一歪歪就能把m.hetubook.com.com她推下去，可這個女孩走的很坦然，甚至不加任何防禦，輕輕把著我的肩膀，蹭身而過，繼續走。

「好了，你把眼睛睜開。」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問。

她低低地說：「我冒然把它取走，對不起。但是我知道，我和它有很深的聯繫和淵源。」

我沒有說話，只是心中冷笑，盤算著怎麼帶她走。這女孩子已經入魔太深，滿嘴鬼話。

這時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看到了嗎林聰，那，就是地球。」

「什麼叫臨在？」我問。

「把它放到嘴裏，咀嚼一下。」

「那你說什麼是真什麼是幻？」我冷笑。

「是的。」黃薇說：「最早的人類記載了自己的出身，就是光音天下凡。光音天的天人開口說話，沒有聲音，只有清凈之光，口之所言即是心中所想，對方見光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以光代音，所以叫光音……」

我看著她，眼睛眯縫起來，已經下了判斷，這人瘋了。

我無奈跟在她的身後，我們一前一後從懸崖上下來，到了山坡。

我看看天空，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也說不能著相，何必執著於它是什麼，我知道我和它有很深的羈絆就可以了。」

茫茫草原，清風吹拂下，所有的草都如綠浪一般起伏。

黃薇聽我這麼說，馬上搖頭：「林聰，你太狹隘。長弦是你的，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它的功效，但是你呀痴兒不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問你什麼是幻什麼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