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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紅燈的時候自己就在滾燙的空氣中聞嗅到了這種若無若有的味道。

金鋒說完這話，衝著那年輕人說道：「被埋的滋味好不好受？」

「說說你的東西哪兒來的吧？」

笑著跟老頭點上煙，金鋒曼聲說道：「這要是遇見隔壁那個算命先生，絕對說你眉心帶黑，有至親遭難吶。」

「莫錢吃飯了，老闆你就收了去嘞。」

再看佛的相貌造型，高鼻大耳，微微凝神閉目，面目飽滿慈祥，有種悲憫天下的大慈悲。

一個年輕人皮膚黑黑，被毒辣的太陽曬著卻是睡得呼呼作響。

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來。

金鋒一口啃著冰鎮西瓜，一隻腳踢踢腳下的佛像，操著流利的天都片子口音叫道。

「老闆說笑了么。真不真，老闆自己看么。」

但見金鋒兩次扔出差不多十萬塊錢，老頭也是變了顏色，精光從眼睛里閃落，隨即變成了普普通通的模樣。

「北魏鎏金。」

年輕人卻是不理不睬，就跟中邪似的，雙手青筋暴起，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放。

老頭眼睛里閃過一抹不屑，卻是憨厚的笑著，露出黑黑的牙齒。

金鋒哦了一聲，淡淡說道：「看著不像是真東西。北魏佛像螺旋髮髻旋渦沒這麼大。」

老頭眼睛一動，有些遲疑，金鋒淡淡說道：「沒毒和圖書。」

老頭陰寒的目光在頃刻間隱散退卻，一骨碌翻站起來，略略的彎著腰，露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憨厚樣子。

老頭這時候已經啃完了一瓣大西瓜，剩下的還有兩瓣卻是沒動，而是搖醒了還在酣睡的年輕人。

佛祖是盤腿而坐在蓮花座上的，背光折了一半，還能看見一些火焰紋。

年輕人哇啦吐出一口黑色的東西出來，一下子捲縮在地上，抱著自己不住的抖不停。

「這玩意兒賣的不？」

這東西出土時間不超過三天！

「沒錯。」

「你是……」

老頭急忙阻止金鋒，嘴裏古都安的方言急聲的叫著。

「莫扣嘞老闆，扣嘞不好賣嘞。」

「你行啊。作假當真的賣。」

邊說，金鋒便從包包里摸出幾疊錢來丟在地上，笑著說：「大工地挖不起，挖塌了，會出人命的。」

金鋒在意的是這兩個人身上的味道！

老頭面色大變，回身猛地去掰自己侄子的手，嘶聲大叫。

一般有六根手指的都是長在大拇指或者小拇指兩邊，而這個老頭卻長在了中間。

最奇怪的，還是這個老頭的左手，竟然有六根手指。

一聽這話，那年輕人面色慘白一片，跟著雙手一松，西瓜掉在地上。

老頭蹲在地上，澀澀憨憨的笑著，不經意的把左https://m.hetubook.com.com手藏在懷裡，笑著說道：「老闆你真心要你看著給嘞。餓們也不求啥，給點回老家的路費就中。」

「老闆這是真滴嘞，嘹地很。餓跟餓侄子從工地上刨出來滴，為了這個東西，餓們兩個銀都兩天莫吃飯了。」

「沒想到，還能見到活的。」

隔著十五米遠的時候，金鋒就已經把這尊佛像看得一清二楚，但這並不是自己在意的。

「老闆你看咧，這東西產嘞。」

這裏就能清楚的看到佛像的一些基本情況了。

年輕人慢慢坐起來，古銅色的臉上一陣陣泛白，也不知道是餓的還是渴的。

「就不怕雷子轟死你。」

聽到金鋒的話，老頭笑著搖頭，慢慢蹲下來，笑著說道：「覺對的老物件嘞。」

金鋒將墨鏡抹上額頭，手裡的西瓜口袋遞了過去：「送你吃。」

「後來規矩改成兒子下去老子在上。」

濃濃純正的土腥味氣息傳入金鋒的鼻孔，熟悉而又舒爽，金鋒忍不住的有些意動。

老頭嘴裏大口的嚼著西瓜，囫圇不清的叫著：「真滴是工地里刨出來滴嘞。嘹地很地嘞。老闆你給收了去嘞。」

「這東西……你要多錢？」

金鋒剛剛在這地方站了不過一秒，那老頭猛然間就睜開眼來，大大的白眼珠子翻出來瞥了金和圖書鋒一眼，陰森得令人恐懼。

此話一出，老頭笑容明顯的停滯了一下，腳步輕輕的往後退了一步，依舊笑容滿面，話語卻是輕柔了許多。

一陣陣惡臭從這兩個人身上發出，配上黑不溜秋的相貌，說是民工卻又完全不像。

背面非常的平整和光潔，底座竟然是類似四方鼎形狀的，雖然有厚厚的泥巴包裹，但背後和底座卻是能看見光亮的鎏金。

兩個人似乎好久沒洗澡了，大熱天的還穿著迷綵衣，有個人腳下還穿著厚厚的雨靴。

金鋒嗯了一聲了，遞給老頭一支煙，曼聲說道：「怪不得你氣色那麼不好。原來是餓的。」

「嘣！」

金鋒不動聲色縮回手來，倒著礦泉水沖刷自己的手，輕聲說道：「太糙，這是你自己做的吧。」

老頭驀然大震，身子僵硬如鐵，腦海里中忽然乍現出一段秘聞來。

這是一尊鎏金佛祖像，旦大部分都被泥巴給遮住了，只能隱隱的看見蓮花座的顏色有些泛黑。

金鋒抿著嘴笑了起來，猙獰而恐怖。

金鋒伸手抓起佛像，慢慢起身，靜靜說道：「早年挖工地，老子下去兒子在上，結果十個老子有九個沒起來。」

「好東西。」

面色刷然劇變，緊緊死死的盯著金鋒，顫聲叫道：「奇門遁甲，觀星斷龍。」

胸部有飄帶式的褶皺www.hetubook.com.com衣裳痕迹，其他的再也看不清楚了。

金鋒呵呵一笑：「開玩笑的。別介意。」

接過口袋掰了一瓣西瓜下來，啃了兩口，速度頓時加快。

「噯，你的手竟然有六指噯？中指六。很少見。」

金鋒點點頭，看看呆坐在凳子上的年輕人，輕聲說道：「現在打工還真是不好打。也難為你們了。」

指甲縫裡還有黑黑的泥巴。

另一個老頭鬍子拉渣，看不出真實的年齡，頭上還戴著一頂安全帽，一身迷綵衣服，一雙手厚實卻又骨節嶙峋，看著很怪異。

金鋒慢慢的摘下眼鏡，脫掉遮陽帽，傲然說道：「姓金！」

看到這一幕，老頭驀然轉身，獃獃的看著幾分。

別人避之不及的奇怪臭味在金鋒的鼻子里甚至有些親切。

兩個小時后，一輛領航員急速的賓士在去往安雄大城的路上。

手裡拿著西瓜停滯了幾秒才送到嘴裏，慢慢的嚼著，看上去這個年輕人有氣無力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病人。

「以後別混工地了啊。」

老頭身子骨明顯的一滯，呵呵笑起來：「老闆你說笑么。」

在這兩個人的腳下，隔著一個裝飼料用的尼龍口袋，口袋上擺著一件奇怪的佛像。

跟著老頭急忙撿起煙塞嘴裏大口大口的砸巴，兩口就去了大半截，似乎很久都沒過了煙癮和圖書似的。

開口就是古都安那邊的濃重口音。

金鋒嘴角一撇，一隻手壓著佛像的頭頂，歪著頭看了佛像的背後。

金鋒輕聲說道：「卸嶺力士中指六，立誓盜盡元蒙墓。」

這種味道，自己太熟悉了。

老頭的手一抖，煙頓時掉在地上。

倒是從佛頭的耳朵那裡能依稀的瞅見一抹鎏金的光彩。

金鋒淡淡說道：「這要是真的，你還敢拿到天都城來賣？」

手跟腿被黃褐色的泥巴遮蓋住看不清楚，頭部倒是能看見蓋碗式的佛頭，螺旋似的一圈一圈的髮髻。

「算便宜點你嘞。」

說著，金鋒又丟出幾疊錢來。

「寺賣地，寺賣地。」

聽到這話，那老頭黯然的雙眼中爆射出兩道精光，低著頭慢慢轉身過來，嘶聲叫道：「先生高姓。」

金鋒嗯了一聲，蹲下身子一手嚼著西瓜，一隻手慢悠悠的從褲包里掏出一串鑰匙，抬手就在佛像的胸口扣了起來。

啃著西瓜徑直走到大樹之下，眼睛一抬一閉，已經將挺屍一般的兩個男人打量得真真切切。

跟著年輕人捂住自己的脖子，雙眼暴凸，跪在地上不住的抖，哇啦啦的，西瓜殘渣吐得滿地都是。

眼見著年輕人面色發青，自己就要把自己掐死的時候，金鋒冷漠一笑，切上前一步，橫掌打在年輕人胸口。

邊說，老頭邊舔著乾涸開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