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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鋒面色一凜，雙瞳收緊。

聽到這話，李旖雪慢慢偏轉臻首，輕輕瞥了金鋒一眼，輕聲說道：「鋒哥，你別再詐我了。」

猙獰怨毒的聲音在煩悶壓抑的房間里激撞，帶著無盡的悲憤。

「我都說了，我最了解你。你想著我親口說出來我策劃了永定河大案，你就有了視頻證據，好來一個絕地大翻盤，給我來個天煞反擊，就地絕殺？」

「你忘了！」

「鋒哥。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你。」

金鋒面容猙獰憤怒叫道：「於是你就要殺了子墨。」

「我絕不會原諒他們曾家。絕不會放過她。」

「可你就是不能選曾子墨。」

「你想說什麼？」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頓了頓，李旖雪低低說道：「現在，只有我能救你。」

「我跟我走。去絕世島，去陰竹洞，去爛蝦島，去富士神峰，去加勒比海，去你想去什麼地方，我都陪你，我一輩子都守著你。」

「可你比她毒！」

「你全忘了……」

「哪怕是一秒，都不叫——」

慢慢地，李旖雪眨動令天使見了都要低頭的眉，悠悠低低說道：「曾經這個世界上最卑微的兩個人，一個收破爛，一個女乞丐，現在https://m.hetubook.com.com卻是成了掌控這個世界的巨擘狂梟。」

「鋒哥呀！！！」

金鋒輕輕眨眼，又閉上眼睛。

李旖雪幽幽說道：「你老是認為我是以前膽小弱懦什麼事都讓你操心關心的小雪。」

「我一走，你就和曾子墨好上。你為什麼要喜歡曾子墨，為什麼要選她？」

「但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你都怎麼對我的啊……」

往事歷歷閃現，那是這一生這一世永不磨滅的印記。

「你錯了，鋒哥。我守了初心，也守了始終……卻是……守不到你。」

金鋒輕漠肅冷低吼出聲：「我逼你去殺老戰神了？永定河二橋，那是你初出茅廬精心策劃遙控指揮的第一筆封神之戰吧？」

「我選了子墨，沒選你，你就變李莫愁了。」

「一輩子，一輩子呀！」

「鋒哥——」

說到這裏，李旖雪聲音變得尖利卻又幽怨哽咽：「你忘了，我沒忘。」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要斬斷我的根，滅了我的魂，讓我變成無根無萍的浮萍，讓我變成沒有家的孤魂野鬼。」

「說好的是一輩子。差一年、差一天、差一個小時，差一分鐘——」

「初心易得，和圖書始終難守！」

「他們家是怎麼對我的？你都忘了嗎？」

這一刻，李旖雪真情流露。

李旖雪玉顏寒霜滿透，殺意凜然：「我被余曙光送到星洲，被李家人玩弄摧殘，這輩子，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可你全都——忘了！」

「就像是我剛才詐你，說你殺了我外公外婆，你也不表態一樣。」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我當年那麼愛你，那麼愛你，那麼愛你呀——」

「一輩子吶，你都忘了！」

「一輩子！」

「你守了初心，守了始終沒有？」

「還是給我刮泥巴的小雪！」

李旖雪右手拇指食指拿著煙，臻首平昂，玉臉上夾著一抹詭異的神情，似乎對金鋒的話不屑一顧。

「你說得都對，罵得都好。」

「我當初真後悔救了你。我他媽真後悔救了你！」

「就咱們倆。」

「你把我趕出神州，你就可以在神州為所欲為了嗎？」

「那時候我就想著要保護你。雖然我做得不好，但我也做到了。」

李旖雪的低吟如深秋寒山清晨的風，凄寒寒骨，冰徹心扉，眷念深深，感傷絕倫。

「既然守不到你，那我要這初心，有何用。」

「你現在是和大鐵頭、代言人、和圖書羅恩，平起平坐的李家女皇。再說這些，也是沒用。」

「系我一生心，負我千行淚。」

李旖雪瘋狂的叫著，淚如雨下。卻是堅強的昂起傲視天下的臻首。

金鋒輕哼出聲，深吸一口氣，哆嗦著摸出煙點燃，嘶聲叫道：「鴞心鸝舌，為鬼為蜮。」

「你就沒有錯嗎？小雪。」

「你忘了，你把什麼都忘了。」

金鋒面向李旖雪，目光柔和，宛若從前那般低低說道：「那一年你推著拐子爺到廢品站過夜，跟你初見，驚鴻一瞥驚為天人。」

「你選誰都可以。你可以選葛芷楠可以選梵青竹王曉歆可以選梅格莉婭還有妮可婊子，也可以選樓樂語和李心貝。你選她們任何一個，我都不氣，我都不傷……」

金鋒昂起頭冷視李旖雪。

「鋒哥。你自己答應我的。」

「還是抱著我叫我鋒哥的小雪！」

聽到金鋒低顫深沉的追憶，李旖雪嬌軀輕抖，慢慢抬頭，倔強的不要珠淚長流。

忽然間李旖雪揪著心口厲聲尖叫起來：「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是你教我的。我都記著了，你卻忘了。鋒哥啊——」

李旖雪抬手深吸一口煙，濃烈的煙霧吞入身體，殺心戳肺，檀口嘴裏卻是嘶聲叫道。

「我看錯你了m.hetubook.com.com。李旖雪。你太毒了。」

「但是你在我眼裡，在我心裏，還是那錦城沿街乞討給人磕頭的小雪……」

「未曾青梅，青梅枯萎，芬芳滿地。不見竹馬，竹馬老去，相思萬里……」

「鋒哥，我那麼愛你，那麼愛你呀！！！！」

「所有的事都是我對不起你。」

全世界，也只有金鋒，能看見李旖雪的淚。

「那——我——」

李旖雪靜靜凝視金鋒，冠蓋古今的玉臉上現出一抹從未有過的神情，漠然說道。

「要這始終，又有何用？」

金鋒身子無節奏的抖著，一張臉扭曲變形，蒼暮垂老唾沫四濺：「你口口三聲說我對不起你，可你又做了什麼？」

李旖雪偏著臻首，如最美的水月觀音痴情凝望金鋒，愛戀沉沉。

金鋒抬手將香煙扔在地上，怒懟李旖雪：「我是說過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但你從來都沒去想過……」

「這些，都是你逼我的。鋒哥。」

「你離不開這片熱土，你的根在這裏，你的魂也在這裏，你的夢想也在這裏。」

李旖雪抿著嘴慘然一笑凄聲回應：「李莫愁她沒我傷得深。」

「你說我狠我毒，那都是因為你。」

冷冷說著這話，李旖雪衝著金鋒凄聲叫道：「一輩子！」m.hｅtuｂｏｏk.cｏｍ•cｏm

「我逼你什麼了？」

「我毒，也是你逼的。」

「說我跑不了了？想告訴我，我這輩子都完了？還是說，你終於看見我失敗了？」

冷笑聲聲，金鋒木然說道：「讓我金鋒拱手河山討你歡！？」

這個曾經讓諾曼沉迷、讓羅恩恐懼、打怕了代言人的女孩，在這時候，又在金鋒面前淌下了淚。

李旖雪柔聲說道：「這是你答應過我的。當年我走投無路去做公主，那晚上你逮著我，把我壓在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上，把我的衣服撕得稀巴爛，狠狠扇我耳光，我抱著你哭，你抱著我親……」

「那天晚上，你抱著我，對著那天那地發誓，你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金鋒沉默傷痛，全身力氣盡數被抽空，黑黑的臉上肌肉抽搐，低低說道：「是我對不住你。」

沒有任何預兆，李旖雪如同爆發的火山，噴出那焚天滅世的岩漿熔岩，盡數衝著金鋒而來，將金鋒包圍其中，燒化成粉。

「可你……」

一下子，李旖雪面容扭曲，悲拗哭嚎厲聲長嘯。

「我不敢忘。我在陰竹洞四年多，一分一秒都不敢忘。」

李旖雪拿煙的手勢有些彆扭，但又憑空的平添了無盡的萬種風情，又平添了幾分的絕冷凄迷。

「到現在，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