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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這樣的天才也能遇到麻煩？」紀承煙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示意他說下去。

陳立自嘲的道：「我空有恆星級實力，但在探尋宇宙至理這方面，卻比你差了太多。」

看著紀承煙艷羡的模樣，他關心地問了句：「你的家人呢？」

陳立沉默。

……情景有些不同，他心裏只有不甘，沒有妥協。

讓這世界的所有生靈，都有活下去的權利。

「感受到了嗎？」

她的確是因為害怕失去才一直沒有放任自己的情感流露出去。

朱炎女王語態認真，緩緩說完她的解釋。

「是啊。」紀承煙也道：「如果可以活下去，誰會想死呢。要是能挽救這個世界，哪怕是所有王者都犧牲，我想他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這裏只有寂滅，哪有什麼機緣。」紀承煙連連搖頭。

紀承煙由衷的說道。

紀承煙捧著陳立的茶，輕聲嘆了口氣。

「要是能挽救它就好了。」陳立感慨道。

他跟紀承煙並不熟。

「還不到四百年……」

但轉念一想，又說道：「各有各的人生，我身邊也有不少麻煩事，如果運氣差或者實力不濟的話，說不定還活不到一萬三千歲呢。」

紀承煙知道他已經放棄了屠殺異族和圖書的想法，稍稍鬆了一口氣。

少頃過後，她抬頭看了一眼逐漸朝著天際墜落的太陽，臉上露出幾分釋然，和幾分期許。

「這樣么……」紀承煙低頭沉思。

紀承煙聞言有些吃味，「我已經一萬三千歲了……不說實力的事，在某些方面比你感悟多一些，也並不奇怪吧？」

可換一個角度去看。

陳立換了一套茶具，重新燒水沖泡。

然後她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我王宮的時候，我底下有個將軍提議讓我搶走你的令符，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真麻木的話，就不會羡慕了。」陳立說道。

聽完之後，陳立陷入了沉默。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天藍星，或者地球要毀滅了，而他不能帶走任何東西，甚至自己也無法離開。

每一個宇宙都會走向滅亡，連原始真王的時代都已經過去。

紀承煙聞言問他，「你修行多久了？」

該走的總會走，誰也留不住。

過了好久，他才歉然地說道：「受教了，是我的想法太過偏激。」

「當然有了。」

陳立看著她，心中有些同情。

每一個生命都走到終點，萬物萬事全部崩散，回歸成萬物源氣，成為高維和*圖*書生物的養料。

她淺淺一笑，回道：「謝謝你為了人族做出這樣瘋狂的想法。我剛才不是想說教你，只是站在一個國主的立場上，想請你為遠在其它地方的同族考慮考慮。」

紀承煙隨手取出一盒朱炎國的茶葉，說道：「你試試這個，這是我底下的人採的時機最好的新鮮茶葉做的。」

他們都知道這是奢望。

「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渴望激|情戰鬥的女人。」陳立笑道。

所謂的永恆級，也只是在物質宇宙的基礎之上永恆。

這兩個詞，在他腦海中回蕩不休。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問陳立：「欸，你……有孩子嗎？」

陳立沒有細說具體，只是簡略說了一下靈長族群面臨地問題。

如果物質宇宙的末日提前到來，整個物質宇宙都要毀滅了，又該如何？

只是……

聽完之後，紀承煙面露嚮往之色，「要是我們的世界也能那樣轟轟烈烈的鬥爭下去就好了。現在每個族群都蒼老了，根本沒有那種激|情。」

從石塔之靈的話中，他知道自己是這個宇宙輪迴時代之中修練速度最快的人。

聽到這句話他也沒生氣，紀承煙能主動說出來，僅憑這一點，就值得他笑臉相待。

「有m.hetubook.com.com啊，我有四個孩子，兩兒兩女，他們都很優秀，大兒子叫陳平……」

但先前的幾句交談，卻悄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彷彿成了朋友。

一縷若有若無的死寂氣息回蕩著，使得原本清香甘甜的味道之中，多了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紀承煙滿臉羡慕的聽著，等他說完，才感嘆一句：「真好，你太幸福了。」

這其中少不了寶物和基因藥劑的功勞，但他自己的天賦，也不可否認。

「我渴望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實現不了而已。」紀承煙撇了撇嘴說道。

到那時……誰不甘，誰妥協，還重要嗎？

「也許在末日來臨之前，我也應該擁有一個家庭，做一回母親。」

旋即又道：「你還要突破？你已經是帝境了，四百歲不到的帝境。這等速度，就算是在你們的宇宙，也是絕世天才吧？」

他是否也願意隨著家園走向覆滅呢？

「哦？那你怎麼說？」陳立聞言露出訝色，有些好奇。

「這就是我們的世界。」

被陳立一語點破之後，心裏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破裂。

尊重生命……

雖然幾位妻子都走了，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很美滿的，家庭也很幸福，子孫後代已經是和*圖*書藍星最強大的家族了。

味道自然也是極好的，女王專供的東西，絕對價值極高。

「真羡慕你。」

「這倒是。」陳立笑了笑，一下子釋懷了許多。

他看著紀承煙，彷彿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勸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失去。每個人都會死，只要擁有過，就不會有遺憾。就像我那幾位妻子，她們老去的時候，我都很難過，但想想曾經和她們一起經歷過的日子，心中總是甜蜜的。」

若是知道末日快要來臨的話，想必每個人都會好好珍惜所剩無多的時光，與親人朋友渡過最後的日子。

「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麼？」紀承煙問陳立。

「四百年了吧。」陳立有些記不住自己的年紀了。

「還行吧。」陳立笑了笑。

沒有人知道詭異次元世界什麼時候會覆滅，她所能做的，就是她先前所說的那樣，庇護人族子民，也尊重其它族群的生命。

陳立淺嘗了一口，茶香在唇舌間瀰漫開來。

「我們出生在這個世界，本質上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當天地衰亡之時，我們也將隨它陷入永寂。雖有遺憾……卻不後悔。」

「這也有差嗎？」陳立啞然。

陳立介紹起自己的四個孩子，臉上掩不住的滿意。

活和-圖-書著的權利……

「還行吧。」陳立滿臉笑意。

紀承煙捧起一杯熱茶，輕嗅茶香，贊道：「這是你們世界的茶吧，味道真好，沒有我們這裏死寂的氣息。」

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大概也是聊進狀態了，許久未曾有過這麼一個可以陪她說說心裡話的人，想嘮嘮嗑。

陳立回道：「增長閱歷，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機緣存在，幫我突破更高境界。」

「可是我不能走，我走了朱炎國就會散，幾千萬子民無人庇護，日子必然會十分艱苦。」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心中抱有這樣美好的期望。

開水一衝，茶香飄起。

「看看。」

這個世界的時間曆法和藍星差的不多，這方面可以通用。

「我明白，所以才更慚愧。」

「嗯。」

紀承煙搖頭苦笑，「我的父母在我還沒成年的時候就過世了，一萬三千多年以來，我都沒有過別的家人。身邊的朋友老死了一批又一批，心裏早已經麻木。」

無論多強的實力，無論多大的報復，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紀承煙此時此刻的心態，就是這樣的。

紀承煙抿著香茶，回道：「我當然是想走的。外面的世界充滿生機和可能，不但可以提高實力，更能看到許多我從未見過的至美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