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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若姐，你偷襲！我馬上就背出來了！」

「為啥，我感覺一起坐，萬一我有問題想問你的話，更方便啊。」

黎星若並未察覺他在觀察她，她坐得很端正，雙手敲擊著鍵盤，黑框眼鏡的鏡片倒映著屏幕的淡淡光彩，表情專註也沒有笑容，看起來高冷極了。

「Bravery.」

「對啊，實習報告，還有畢業論文，還有公司要的這周的培訓總結。」

吃完飯後，林路主動收拾碗筷去洗碗，黎星若也沒攔著他了，但也沒閑著，左手拿著他的複習資料，右手拿著竹鞭子，跟他一起待在廚房，在他身後晃悠著，檢查他今天的任務完成情況。

「哼，考試可不會給你那麼多時間思考，說明基本功還不紮實喔！該打！」

客廳里安安靜靜的，黎星若在工作，林路在學習，筆記本電腦輕輕地薄膜鍵盤聲音交織著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像是一首催眠曲。

「……」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勤奮刻苦自律的品質，令他有種不由自主向她優秀品質靠近、並擁有超乎尋常的效率和想證明自己的決和*圖*書心吧。

兩人約好的，每周上課兩到三次，時間由她定，下次上課是周末兩天，平時林路可以過來她這邊做作業。

林路洗好碗筷放好，扯了張廚房紙擦擦手，出來客廳的時候，黎星若已經在餐桌邊上坐著了。

抽查了三四十個單詞，黎星若也沒查到林路的錯誤，這讓她稍感可惜，手裡的竹鞭子愣是沒揮出去。

黎星若忽地換成了『上一句』的提問方式，剛剛還對答流利的林路立刻就卡住了。

「你在對面，我更好監督你學習，我現在是講台的老師，你跟老師一塊兒坐講台嗎。」

「來一首離騷吧！」

「深巷明朝賣杏花。」

還沒等林路背到那句『落木千山天遠大』，身後姑娘手裡那急不可耐的竹鞭子便狠狠地抽在了他的屁股上，像打棉花似的，發出啪的綿軟聲響。

「……你坐到對面去。」

黎星若撒嬌似的輕推了他一下，那柔軟小手隔著衣服傳來的觸感，讓林路覺得自己連繃緊的臉部肌肉，都被這股柔軟的勁兒侵入，而變得鬆弛起來。

本來要是林和-圖-書路不在的話，黎星若也沒有在客廳工作的習慣，一般都是躲在自己房間里，但他來了，總不能丟他一個人在客廳吧，只好自己也把電腦搬出來，跟他一塊兒在餐桌這邊工作了。

「好的，老師。」

小肥貓不用工作也不用學習，它跳到餐桌上，好奇地趴在黎星若的手邊，湛藍色的大眼睛倒映著她的電腦屏幕，觀察她在幹嘛。

對學生來說，考察背誦最討厭的就是『上一句』這種問題了，因為長期的慣性背誦，思維很難一下子轉過彎兒來，除非真的滾瓜爛熟。

林路只好回到跟她正對面的位置坐下了。

被竹鞭子抽過的位置還有些麻癢難耐的感覺，回頭又看見她興奮得小臉微紅的模樣，林路確信黎星若是在故意找他樂子了。

林路不再打擾她，安分地坐下，拿出今天要做的卷子和草稿紙，認真地做起作業來。

她像個老夫子似的，背著手在他身後輕輕邁步，林路背誦的時候聲情並茂，加上他的聲線很不錯，聽他背誦離騷時，倒也是一種享受。

抬頭的時候，總能碰見她的目htｔｐs://wwｗ.hetubｏok.coｍ.com光，她合著電腦，手肘支在桌子邊緣，托著精緻圓潤的下巴，柔順秀髮披散在肩上，一部分順著臉頰垂落到胸口，那盯著他的模樣，就像是可愛的貓咪專註在看什麼東西似的。

「單詞背得可以嘛，今天居然沒出錯……」

偶爾走神的時候，林路會偷偷挑起眼眸觀察她一下——其實他覺得現在的狀態，更適合畫畫。

她這麼乍一問，林路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只好低聲默念著，把整首詩按順序理一遍：「痴兒了卻公家事，快閣東西……啊！」

「C、a、n、d、l、e，蠟燭。」

林路也湊了過來，站在她身後看她在幹嘛。

「星若姐在寫實習報告？」

……

「Candle.」

話說，一開始他說是藝術生時，黎星若還以為他是學音樂的呢，看來女媧娘娘捏泥人的時候多少是有些偏心的，至少林路在硬體設施上面，她挑不出任何毛病。

「澄江一道月分明，上一句。」

每當這時候，林路就會開始檢討自己，重新收起心思，專心應付筆下彷彿永遠做不完和圖書的卷子。

「……那看起來挺忙的。」

小肥貓的大腦袋搖搖晃晃，眼皮越來越重，最後趴了下來，呼呼地睡著了……

卻沒想到林路只是把餐桌那頭的書包拉了過來，從裏面拿出卷子，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就打算在她左手邊坐下。

她把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正在電腦面前查看著資料，時不時也打開公司的小說網站看一看，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她就像無可挑剔的模特，他自信可以用他的筆觸，將面前正在電腦前工作的姑娘完美地描繪在白紙上。

「小樓一夜聽春雨，下一句。」

「你看錯了，我滿臉都寫著欣慰！」

一開始，黎星若還隨便他們看，可沒一會兒，就感覺怪不好意思的，於是把電腦屏幕一合上，無語道：「你還不去做作業，在這裏看什麼啦！」

因為昨晚才上過課了，今天不上課。

林路說這話的時候，黎星若抬起頭看他，還以為他生氣了，要拿著書包回去了。

直到這時，黎星若才終於動了起來，往前挪了挪椅子，挺直了自己的腰桿，打開剛剛合上的電腦，戴上那副與她臉型不搭和_圖_書的黑框眼鏡，雙手放在鍵盤上，輕輕地敲擊著。

「不然你以為姐姐我很閑啊，別在我身後站著，快去做你的作業。」

作為經典的背誦課文，別說林路了，連高中畢業四年的黎星若也能流暢地背誦出來。

「好啦，今天的任務抽查就到這裏吧！林路同學，你還是得多打好基礎！」

好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有機會要把這鞭子還給她的。

「好吧好吧，那我不打擾星若姐了。」

「B、r、a、v、e、r、y，勇氣。」

「我說黎老師，你那失望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林路滿手泡泡地扭頭看她。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黎星若心滿意足了，拿著她的竹鞭子，背著手，老神在在地晃悠到客廳外面去了。

林路彎著腰在水池邊洗碗，看著他那晃來晃去的屁屁，不狠狠地在上面來一鞭子，總感覺怪不得勁兒的。

……

柔韌的竹條還震顫著，像是黎星若此刻激動的心情——真不錯啊！真不錯！得勁兒！

黎星若便把單詞表收好，翻開他的語文背誦資料。